第三十二章:線索

隔天。

清爽舒服的夏天早晨。

扮演母親的“茵蒂克絲”從睡夢中清醒,看見臉上掛着黑眼圈的一對父子正在大眼瞪小眼:“早安。哎呀呀,兩個男生聊天聊了整晚?真羨慕,好像校外教學或修學旅行的感覺呢。”

的確,以現在充斥在房間中的鬱悶邪惡能量來看,大概可以跟“修學旅行期間的深夜在男子團體房內舉辦的真實體驗報告大會(八成以上是打腫臉充胖子及虛張聲勢)”相匹敵。

總而言之,昨天的疲勞與一整晚的奮戰,已經讓當麻累到沒體力迴應“茵蒂克絲”的話了。

(哈……哈哈。可惡,我總算守住了……已經是早上,不要緊了……)上條當麻纔剛這麼想完便受到睡魔的襲擊,倒在棉被上,他帶着舒服的勝利感,進入夢鄉。

“來,孩子的媽!當麻已經睡着了,我們偶而也可以早上親熱吧?”

“哎呀,真拿你沒辦法。這麼早就滿腦子這種事情,真不曉得你們昨晚都聊了些什麼。”

刀夜似乎把“茵蒂克絲”當成了白雪公主,希望來個睡醒之吻。

就在夫妻的嘴脣即將碰到的瞬間,當麻的雙眼突然張大:“恐怖的咬舌上勾拳!”

嘴脣還沒碰到,刀夜已經被當麻垂直向上的拳頭直接命中下顎,仰天倒在棉被上。當麻其實沒有使出很大的力道,但整夜沒睡的刀夜本來就已經相當疲累,中招之後便一動也不動了。

(這下子應該不要緊了吧?)安心的當麻再次倒下。

但是,當麻的勁敵可不是隻有刀夜而已。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代替鬧鐘的壓制攻擊來了!”

當麻被突然來襲(而且似乎相當開心)的“美琴”以自由落體的全部體重壓在胸口上,整個身體以腹部爲支點彎成了兩截,腦袋瞬間清醒(睡眠時間合計十五分鐘)。

“嗚哇!咳咳咳咳!發……發生什麼事了?”

“哈哈哈哈哈!”

“別壓在我身上傻笑!你給我說清楚!”

“以奇特摔角技代替鬧鐘的MORNING_CALL機能,是身爲妹妹的基本配備!”

“少囉唆!你還在演裝可愛的角色啊?我受夠了!我要用跳繩把你綁起來塞進體育倉庫裡!”

這時,扮演茵蒂克絲的藍髮耳環聽見騷動,也跑到房間裡來。

“啊!當麻一大早就在玩有趣的遊戲!我也要玩我也要玩!”

不過對於當麻來說,現在這個茵蒂克絲是完全無法接受的:“等……等一下!你這個彪形大漢,你的壓制攻擊可是會出人命的!”

“爲什麼?爲什麼當麻要排擠我?我也想玩嘛,我也想玩嘛!不行,我一定要玩!”

“啊……等……等一下!對不起,是我錯了!我最多隻能給你兩千圓,拜託你高擡貴手放我……嘎啊啊!”當麻受到的衝擊幾乎讓他內臟破裂,“嗚……嗚嗚嗚……呵……呵呵……我要開殺戒了!我要把你們的蠢腦袋都當成西瓜一樣敲破!”

就這樣,【天使墜落】的第二天也在騷動中揭開序幕。

……

時間:正午12點。

當麻一家人全部都跑到沙灘上去玩,只有當麻一個人以自己得了夏季熱病爲由留在民宿內。大家前腳纔剛走,黑巖、神裂、土御門、米夏等一幫人後腳便踏進了當麻的房間。

由於土御門的外表是“剛惹事的男偶像”,如果被旅店老闆看見或許會有些麻煩,所以作戰會議在當麻的房間內召開。

“開會之前我們似乎有些事情要先解決一下,不然過會可能會造成分歧的。”土御門進屋後先不忙着開會,而是將苗頭指向當麻。

“我也想要先解決一下事情。”Ron也附和着土御門的話,捏緊的拳頭髮出咔咔作響的聲響。

“喂喂!一大早的不要都針對我啊!”看到兩位少年滿臉不懷好意的靠近,當麻不斷地向後退着,直到退到牆壁再也無法後退的時候,他突然張開嘴吐出了一句,“不幸啊……”

“你這混蛋秀逗了嗎?”

“該死的!不要以爲我不會打你!”

Ron和土御門擼起袖子就準備大打出手,不過擋在當麻面前的紅衣修女卻讓兩人有些無可奈何。

“……”米夏雖然一句話都沒用說,不過那臉上認真的表情和手裡拿着的鐵錘表示着她的立場。

少年們雖然對於紅衣修女無可奈何,但是也只好作罷,不然面子會掛不住。

“那個又不是我的錯,是她自己撲上來的。再說了,土御門你不是妹控嗎?不是嗎?不是嗎?”當麻看到有人幫忙,張嘴奮起反擊起來。

“可惡!讓我無法反駁啊!”土御門跪在地上不斷的用拳頭錘着牆。

Ron因爲被美琴主動抱住,而放棄了和當麻繼續糾纏。

“好吧,現在開始開會。”神裂看到衆人情緒已經穩定,就立刻宣佈了會議的開始,畢竟【天使墜落】這個魔法留給他們的時間並不多了。

“火野神作不是犯人,否則隨着他的死亡魔法應該會消除纔對。”土御門闡述着現階段他們所有的情報。他撫摸着墨鏡鏡框,露出了困擾的表情:“另外,昨天我在修地板的時候,在地板下面找到這個東西。”土御門取出了一塊筆記本大小的薄木板。

木板表面被人用釘子之類的工具颳得滿目瘡痍,幾乎找不到一處沒有傷痕的地方。

“上面刻的這些似乎是英文字母。因爲不斷有新的字母被刻上去,所以纔會變得這麼密密麻麻。這是類似神喻或自動書記之類的把戲,火野可能只是依照自動刻出文字的右手的命令在行事而已,就跟什麼碟仙或扶乩字母盤差不多吧。”

“碟仙”這個詞Ron、黑巖和當麻都不陌生,不過這種略帶怪異的感覺卻讓三人有些皺眉,他們互相看了看,沒有說話。畢竟這些東西對於他們來說並不是專業。

“光是查得出來的,這個火野神作所說的天使大人所指使的儀式殺人就已經害死了二十八條人命……這到底是什麼儀式?”

(……該不會就是【天使墜落】吧?)之前聽到什麼世界級的大魔法、什麼巨大的儀式現場都難以讓當麻有什麼體會,但是二十八個活人祭品卻着實讓人毛骨悚然。簡直像是故事書中所描述的那種崇拜惡魔的黑魔法。

“可是這麼一來,事情就變得很複雜了。假設【天使墜落】真的是火野引發的,但是對他下命令的卻是天使大人。爲什麼天使要故意施展【天使墜落】這樣的法術?”土御門將兩手插在胸前苦思。

這時當麻毫不思索地說道:“……最簡單的理由就是天使想來到凡間?”

“嗯,阿上啊,你這說法有相當大的破綻。所謂天使其實是沒有人格的。天使就是天之使者,真面目是類似灌滿異能之力的人形氣球。在偶像崇拜理論中,假的十字架也可以獲得力量,而天使也一樣,在理論上天使可以切割成一百份,分別注入劍及鎧甲之中。而且如果沒有神的命令,基本上天使不會主動創造奇蹟、幫助好人或是打擊罪惡。天使就跟一臺遙控車沒兩樣。”土御門耐心的給當麻解釋着天使的含義,而從來沒聽過的Ron和美琴都在仔細的聽着。而黑巖雖然跟着Ron,但是對於這些事情並不感興趣。

“……原來天使是這樣的東西?”

“是啊。在新約聖經最後的審判中記載,神將在世界末日時對凡人進行審判,將好人送上天堂,將壞人打入地獄。在這之前,天使是不能任意救人或殺人,造成歷史改變的。對了,就像我剛剛說的,天使就好像是神手中的遙控車一樣。如果這臺遙控車因某種緣故而無法接收命令,或是命令接收錯誤,就會變成所謂的惡魔。”土御門這席話讓當麻頗感意外。電動裡面出現的天使跟惡魔完全是不一樣的東西。在印象中,天使都是喜歡從天上看人的臭屁金髮美女。當然,這些印象都是從電影或漫畫中來的。

“……”這時當麻再次不經大腦思考地說道:“那會不會是天使想要一顆心?”

當麻的話再次將一羣人雷倒了。

“既然沒有心,怎麼可能想要一個心?天使雖然看起來好像擁有自己的意志,可以自由行動,但那只是假象而已。他們就跟木偶一樣,操縱的繩子一斷就動彈不得了。”說到這裡,土御門無奈的撓了撓腦袋,對於當麻他已經完全死心了。

“有件事情不知道該不該說呢。”黑巖這時候張開了嘴巴,似乎她有了什麼線索。

“?”一羣人全部都看着黑巖。

“那麼上條,在你眼裡,你父親的形象有過變化嗎?”隨着黑巖的問話,當麻頓時呆住了。

而衆人的目光也集中到了當麻的身上,一時間氣氛變得凝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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