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自生自滅

V自生自滅

沉睡了一天一夜之後,葉紫終於醒了。

也許是血流得太多、也許是心太疲憊,她的大腦依舊昏沉,情緒依舊低迷,一點都沒有甦醒過來的高興。

她好像做了一個夢,又夢到去歌莉婭時,被杜恩欺辱的那一幕。似乎,她還是和當初一樣喊了洛基的名字,最後果真是洛基救了她。

看到阮臨熙出現在眼前,她淡淡別開眸光。

阮臨熙收起那一份愧疚和憐惜,目光變得凜冽,掐着她的下巴,陰冷的說:“你寧願死,也不願意跟我在一起?”

葉紫悽慘地笑,帶着無盡的悲哀,“沒錯,我寧願死,也不願意跟你在一起。”

“想死,就是死我也要追你到地獄!”阮臨熙額上的青筋冒起,手握拳放在身側。好像隨時要揍她一拳。

葉紫毫不懷疑他會打她,在他字典裡,沒有不打女人這一條。

她看着瘋狂的幾近阮臨熙,悽然一笑,“追到地獄?你以爲我現在不是身處地獄嗎?”

“葉紫,我不是個有耐性的人,我也不會任你這樣揮霍我對你的愛和縱容。”

葉紫冷笑,空洞地眼神望着他,沒有焦距,“阮臨熙,你知道什麼叫愛嗎?”

阮臨熙肩膀動了一下,沒有說話。

“愛情不是利用,是付出;不是佔有,是成全;不是逼迫,是祝福。從一開始,你就只是把我當做思念葉紫兒的寄託,現在更是形容玩物。你現在千方百計得到我,是真的愛我,還是不甘心我愛上其他男人?”

“住口!”阮臨熙厲聲打斷她,“你別想投入別的男人的懷抱,我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擁有,最差的情況不過是兩敗俱傷,我寧願毀了你!”

“阮臨熙,你怎麼還不明白,我們之間的問題和第三個人沒有任何關係。”

阮臨熙目光變得幽暗,沉聲問:“你睡夢中喊得都是洛基的名字,你敢說你對他沒有感情?”

葉紫皺眉,她做夢時竟然喊洛基的名字了,怎麼會這樣……

大概是因爲那個夢吧……

不過,她無暇去思考這些,既然他這麼說,她就順着他的話來,咬牙說:“是!”

阮臨熙眼底倏忽而過一抹類似悲傷的東西,然後被寒光完全取代。不由分說,他低頭覆上她的脣,在她花瓣一般的柔軟上肆虐,直到彼此的脣齒間有了血腥的氣味。

“給我忘掉洛基!你只能是我的!”

“這你可管不着,我就是願意想他,喜歡想他,做夢想他,和你做|愛時也想他——”

“啪!”一道清脆的巴掌聲打斷葉紫的話語,她的臉頰赫然出現一道紅紅的掌印。

阮臨熙目光暗邃地盯着她,冷冷吐出兩個字:“下賤!”

葉紫心裡一痛,嘴角牽起苦澀的笑,他的行徑看起來像是嫉妒,其實不是。

她知道,他只是受不了一個擁有葉紫名字的女人自甘下賤。

說到底,他在乎的只是葉紫這兩個,跟她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阮臨熙憤然離開後,不知過了多久,房門再度被人推開。

葉紫看過去,發現來人是fox。

Fox走到牀邊,滿臉痛心和難過,“阿紫,怎麼會這樣?你爲什麼做這種傻事?!”

“我只是不小心……”葉紫淡淡說。不小心,打碎了杯子;不小心,有了想死的念頭。

“鬼才相信是不小心,我聽寶媽說,你流了很多很多的血,如果不是真的想死,你怎麼會對自己那麼狠心?”fox情緒波動地質問道。

葉紫咬了一下下脣,沒有說話。

fox乾淨修長的手指在她發上慢慢摩挲,生疏而小心,“阿紫,相信我,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如果你願意,我立馬就可以讓哥哥來救你。不要芯片,不要仇恨,不要報復,拋開一切,自由自在。”

“不必。”葉紫果斷地說,“洛基救了我會怎樣,我就能真的自由嗎?恐怕我又會被帶回海茵斯的莊園,不過換了一個牢籠,本質上沒有區別。”

“可是,哥哥不會像阮臨熙那樣對你,你不願意的事情,他絕對不會強迫你。”

“在你心裡,洛基是個十足的紳士,對吧?”葉紫的神情有些輕蔑,又有些諷刺。

“至少對女人,他一直都很紳士。”

“那麼,你知道你的好哥哥對我做過什麼嗎?”

強行囚禁,霸道佔有,其手法和行徑和阮臨熙沒什麼不同……

fox看着她,滿臉疑惑。

看着他一臉懵懂的模樣,葉紫抿了抿脣,“算了,我什麼都不想說。你不必管我,更不要讓洛基來管我。不然,你就不是我的朋友。”

fox扶額嘆息,“阿紫,你固執起來,真是要人命。”

葉紫輕微地勾了勾嘴角,卻不是微笑。

她不需要救贖,她只要自生自滅。

阮臨熙一連好幾天都沒進入過她的房間,而她厭食的狀況有增無減,發展到後來,只能靠輸液維持身體所需的基本營養。

葉紫瞪着無神的大眼睛,看着點滴瓶裡的液體一點點流入自己的靜脈,苦澀地勾了勾嘴角。

到現在,她還是吃不下東西,即使勉強吃下也會吐出來,她覺得她似乎快要死了。

想到這裡,她蒼白的臉上竟浮現出一抹解脫的笑容。

她想,她終於有可以擺脫的他方法了。

雖然是以這樣悲劇而慘烈的方式。

啪嗒一聲,房門打開了。

葉紫一聽腳步聲,便知道是阮臨熙來了。

她雙眼一閉,不打算理他。現在她已經不怕他了,反正是要死的人,索性破罐子破摔,如果把他激怒,說不定自己還以快點解脫。

阮臨熙高大的身影頹廢的佇立着,整個人消瘦了很多,身上散發着悲愴和淒涼的氣息。

他默默凝視着牀上沉靜的女子,很久,掀開被子躺上牀,從背後輕輕環住她,像對待一件珍貴的易碎品,將頭埋入她的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