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喬安

阮臨熙的神情剎那間陰鷙起來,用一種冰冷陰寒的聲音問着身邊拍賣方的人:“告訴我,她怎麼了?”

“她叫喬安,曾經受過嚴重的創傷,昏迷三年,醫生都說康復無望,她最終卻離奇地醒來,之後的幾年被人輾轉販賣,現在到了香港。阮先生放心,喬安頭部雖然受過重創,可是後來接受過特殊訓練,絕對能夠伺候好自己的主人。”拍賣方人員身體微微前傾,恭敬地回答。

阮臨熙目光死死盯着籠子裡的少女,眸光悲傷暗涌。

女孩也凝望着他,清澈的眼眸滿是茫然懵懂。

臺上一男一女深情對望,彷彿這個世上只剩下她們。

“哎,到底怎麼回事?”仁王雅治不解地問道。

沒有人可以回答他這個問題,因爲大家心裡都是一團疑惑,只有葉紫澀然閉上眼眸。

Fox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是直覺生出不好的預感,他擔憂地看了葉紫一眼,悄悄握住她的手,以示安慰。

葉紫知道他在擔心他,勉強扯出一抹微笑,卻比哭還難看。

她從來不相信命運,只相信事在人爲。

可是有時候,命運的捉弄不得不讓屈服。

阮臨熙以一億元的高價拍買下喬安,將她帶回阮宅。

一路上,他都是一言不發,渾身散發着危險的氣息。其他保鏢見狀,也都沒說一句話,生怕一個不小心惹怒了他。

回到別墅,寶媽迎了出來,看到阮臨熙懷中的女孩時,着實嚇了一大跳,顫聲喊道:“紫……紫兒?”

心中一團疑雲,紫兒不是已經死了嗎?難道是她自己老眼昏花了?

阮臨熙不理會寶媽,徑直拉着喬安往樓上走去。

fox皺着眉問道:“寶媽,你認識這個女孩?”

寶媽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顫聲問道:“少爺從哪裡帶來的這個女孩?”

“拍賣會上見到的,老大當場就買下她。”fox說。

寶媽嘆了一聲,“少爺以前喜歡過一個女孩,名叫葉紫兒,這個女孩和紫兒長得一模一樣。”

“葉紫兒?!”幾個保鏢異口同聲地說,同時把目光拋向葉紫。

葉紫猜到大家在想什麼,別開視線,神情落寞。

fox問道:“那女孩就是老大每年都去陵園祭奠的那個嗎?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死是死了,可是一直沒有見到過屍體,陵園的墓裡放着的,都是那女孩用過的物品。”

“天吶,這麼說,這個喬安很有可能是那位葉紫兒了?”仁王雅治驚訝地說。

“也未必,說不定這就是一個陷阱,老大該不會真以爲死人復活了吧!”維拉嘟噥着。

“如果是深愛過的女人,這個時候老大明知是陷阱也會往裡跳的。”鳳影神色複雜地說。

四周一片靜寂,大家都目光同情地看着葉紫。

葉紫受不了這樣的注視,她會有種自己可憐透頂的感覺……

撥了一下凌亂的髮絲,她低聲說:“我很累,先上樓了。”

回到房間,她獨自坐在那裡,雙手環住肩膀,感到從未有過的冰冷。

明明和阮臨熙只有一層之隔,她卻覺得自己怎麼都跨不過去這個鴻溝了……

阮臨熙帶着喬安來到自己的臥室。

喬安顯得迷茫不安,瞪着漂亮的大眼睛問道:“你……你要做什麼?”

阮臨熙指了指浴室,淡淡說:“去洗澡。”

“哦。”

喬安縮了縮脖子,似乎有些怕他,還是很溫順地聽從他的話。

浴室裡響起嘩嘩的水聲,阮臨熙坐在外面,眼睛盯着浴室的房門,素來淡漠的眸色變得複雜起來。

紫兒,是你嗎?

你可知道,自從你突兀地離開後,我的心門完全關閉了,我封鎖了自己所有的情感,我讓自己變成了無愛無情的石頭人。

如今,你以這樣的姿態出現在我面前,忘記我,忘記過去,忘記一切,是對我的懲罰嗎?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喬安遲遲沒有出來。

阮臨熙不知抽完第幾根菸,耐性盡失,直接推開浴室的門走了進去,目光落在池中的女孩身上……

完美得沒有一絲瑕疵的身體一絲不掛浸泡在浴缸中,如玉般光潔嫩滑,玲瓏有致的身體背對着他,如海藻般的墨黑長髮和花瓣一起飄浮在水面上,遮擋着背後的曼妙曲線。

阮臨熙走到浴缸身邊,看到女子玲瓏有致的身形,盈盈可握的纖腰,飽滿挺俏的酥胸,修長滑嫩的玉腿,完美無瑕的身體如上等美玉雕琢般精緻,有一剎那的失神。

不知是容貌,就連身體都和記憶中的紫兒如此契合……

他彎腰抱起茫然女子,視線觸及到她的右肩胛骨處時,猛地一滯,心臟頓時砰砰地跳。

那裡,有一塊紅色胎記,如同蝴蝶。

如果說她們的相貌相同只是巧合,那麼連胎記的位置和形狀都一模一樣如何解釋?

世間,不可能有這樣的巧合!

“你到底是誰?爲什麼要帶我來這裡?”喬安雙手護胸,恐懼地瞪大眼睛。

阮臨熙看得一陣恍惚,這雙熟悉的眼眸,令他生出幾分憐惜。他深深望着她,一字一句說:“我是你的愛人,你最愛的人。”

喬安一陣迷茫,“我是你的愛人,可是,我一點都不認得你。”

被自己的愛人忘記,阮臨熙說不出心裡是悲涼還是酸楚。末了,他只是衝她微微一笑,“沒關係,你會慢慢記起一切的。”

“那你可以告訴我,我以前叫什麼名字嗎?”

“你叫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回到了我的身邊,以後我就叫你喬安好不好?”

喬安點點頭,“好。你呢,你叫什麼名字?”

“叫我臨熙。”

“臨熙……”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臉龐,熟悉的神情,都是他記憶中的紫兒所擁有的……阮臨熙堅守了一晚的防線終於在她這一聲“臨熙”中崩塌,他邁開長腿,抱着她往二樓盡頭的房間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