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章:飛魚服,繡春刀

長河村地處亞洲大陸西南,四周高山環繞,叢林密佈,道路難行,外人來了很容易迷失方向。

不過對於生長於斯的洛天虹來說,四周的山水叢林,和自家後院沒多大區別。

黃皓一行臨走的時候說,沿着河道向東尋找,此時必然還在長河村的某處。因爲出長河村的大路只有一條,他們開着車如果回來的話,肯定還會經過長河村。如今沒有看到他們的行蹤,所以他們肯定還在裡面。

出門沒多久,便發現了河灘上的車輪痕跡,越野車巨大的車輪在河灘上時不時刨出一個大坑。不過今天來長河村的車實在太多了,無法確定這就是黃皓一行留下的。

沿着河灘前行了數裡,遇到的人越來越多了。有些是外地來的隕石獵人,有些是本村的一些村民。果然如吳阿姨所料那般,二叔也身在其中,拿着一把鐵鍬不停的在河裡翻鏟。

洛天虹不想和這些人照面,便帶着明先生爬上了河岸邊的山。長青河繞山而走,山上有一條小路。雖然行走起來要耗時間一些,但是可以居高臨下,觀察到河灘上的一切,對於他們的行動來說是極其有利的。

沿着崎嶇的小道又行進了二十餘里,洛天虹已經有些氣喘噓噓了。即便是他這種從小趕山的人,此刻也有些累了。不過明先生卻始終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不緊不慢,就連呼吸都未曾變化過。

繼續前行,漸漸的看到的人幾乎沒有了,很少人能深入河灘這麼遠。但是依舊沒有發現黃皓一行人的影子,洛天虹心頭漸漸的有些氣餒了,莫不是這羣人早已經溜了。

就在這個時候,明先生輕輕拍了下他的肩膀,然後指了指遠處。

洛天虹定睛一看,在目力所及的遠方,有四個黑色的點,他一眼就認出了,那是黃皓等人的方盒子越野車。

“是他們的車!”洛天虹帶着隱藏不住的激動,對着明先生說道。

明先生點了點頭,然後擡頭看了他西去的太陽,“天色已晚,要不小兄弟早點回去吧!”

洛天虹遲疑了片刻,他自然不想錯過接下來的好戲,便笑着說道:“這裡的路我閉着眼睛都能走,還是將先生送到,確認了人是他們幾個,我再回去不遲。”

明先生聽完沒有表示反對,二人便繼續前進,悄悄的朝着越野車的方向摸去。

四兩越野車被他們開上了一個河灘上的一個沙包,圍成一個圈停放在那裡。

洛天虹一邊感嘆着這幾輛方盒子越野車性能的強悍,一邊搜索着黃皓等人的行蹤。但是一圈下來,卻發現車上一個人也沒有,不知道這羣人去了哪裡。

他一不做二不休,上去將四輛車胎的氣全部給放了。找不到你們的人,先幹掉你們的車,算是先收點利息!

明先生蹲在地上查看了一番,然後指了指山後密林的方向。洛天虹便跟着明先生的腳步,朝着密林深處進發。進入林中沒多久,便看到被砍倒的荊棘和灌木,說明有人經過。

順着對方開出來的路,前進了不到三里路,前方便出現了點點火光,還有一羣男女肆意的歡笑聲。

“道哥,你不是號稱打遍唐人街無敵手嗎?結果……結果tm讓一條狗給幹了……哈哈……”

“滾nmb,不服是吧?來試試,單手打的哭爹喊娘!”

“汪……汪汪……汪……”

接着是一陣鬨堂大笑。

洛天虹和明將軍藉着笑聲的掩護靠了過去,隱藏在一塊岩石之後,岩石下面是一個小窩地。十一個人,七男四女,年紀都在二三十之間,圍着窩地架起了一堆篝火。篝火上架着兩隻黃羊,幾隻山雞和野兔,四周的草地上灑滿了塑料包裝和酒瓶。

洛天虹探出腦袋,一眼就認出了居中的黃皓,以及那個殺害虎子的光頭。下面人的談笑風生依舊,絲毫沒有發現有人已經接近。

那個帶着眼鏡的青年開口道:“你們有沒有看清昨天那個妹子啊,真的是氣質出塵,從她身邊經過感覺就像聞到仙氣一般,真沒想到這窮鄉僻壤竟然有這等美女?”

“美什麼美?”一個身着迷彩背心,扎着丸子頭的女子挺了挺胸。胸前一對山丘呼之欲出,幾乎要將身上的那件小背心撐爆。

“一個村姑,也就你這書呆子看的上,哪一點比得上老孃?”

“美不美,由不得你說了算,得我們皓哥說了纔算數!”一個梳着精緻油頭的奶面小生接話道,“只要皓哥看的上,我絕對將她綁了送上牀!”

“皓哥,你可不能喜新厭舊啊!”坐在黃皓身旁的一個有着精緻面容的長髮女人,趕緊將身子往他懷裡了靠了靠。

洛天虹聽到下面的對話,心中的怒火忍不住的翻騰。這羣人竟然打靈兒的主意,是可忍孰不可忍。

正當他忍不住要發作的時候,下面人羣中一個大胖子刷的一下站起來,嚇的他趕緊將腦袋收了回來。

“被發現了?”他心中嘀咕道。

“他奶奶的,能不能少談點女人,真受不了你們!”胖子一手揉着褲襠,一邊將身着迷彩背心的女子拉了起來,“走,跟我去樹林!”

……

片刻之後,樹林裡傳來一陣不和諧的聲音……

“胖子,你他媽就這麼猴急,能不能給老子走遠點?”黃皓一聲大吼,那邊女人的叫喊跟着戛然而止。

洛天虹看着下面這羣人,瞬間三觀盡毀,再一看身邊的明先生,不由得臉都紅。

“是他們?”明先生臉色如常的問道。

洛天虹點了點頭。

“你該回去了!”明先生的口氣中,帶着不容否決的威嚴。

洛天虹看着明先生的那張冷臉,只能極不情願的轉身離開。不過在遠離了明先生的視線之後,他便竄上了一樹,他實在不願意錯過接下來的好戲。

看到洛天虹消失在視線中,明先生根本沒有隱藏的意圖。起身大步朝着黃皓走去,半路上恰好碰到了剛辦完事的胖子。

“誒……你誰啊?”胖子看着衣着怪異的明先生,大聲呵斥。

胖子的聲音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一時之間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注視着這個突然闖入的陌生人。

但是明先生絲毫沒有理會胖子的呵斥,徑直朝着黃皓所在的地方走去。在距離黃皓一丈開外的地方停了下來,然後問道:“東西可在你這裡?”

黃皓自然知道他口中的東西是什麼東西,隕石獵人之間沒少發生過這種黑吃黑的事。但是眼見對方只有一人,而他這一邊七個男人,人人帶槍,真要動手起來對方絕對死路一條。

他不緊不慢的站了起來,露出屁股下面坐着的保險箱。然後一腳重重的踩在上面,指着明先生說道:“想黑吃黑啊?也不打聽下我是誰,東西在我這裡,你也想要?”

“想要……憑本事來拿!”

皓哥話剛落音,明先生便不緊不慢的從黑衫之下,抽出一把明晃晃的長刀。

看着明先生手中的長刀,衆人先是一愣,接着發出一陣鬨笑之聲。

“我說大哥,都什麼年代了還拿刀,你是想幫我切羊腿嗎?”一個裸露上身,露出大片紋身的青年,一邊撕咬着羊腿,一邊笑道。

“飛魚服,繡春刀,哇,好帥的大叔!不過大叔你好像走錯片場了吧?”身穿迷彩背心的女人,盯着明先生,眼中春波盪漾。引來她身旁胖子的一陣不爽。

胖子拿起一隻烤的半生野兔子丟在地上,“橫店的盒飯吃多了,腦子吃壞了吧,這大熱天還穿這麼多!爺賞你一個純天然無公害有機食品,拿了趕緊滾……”

……

衆人你一句我一句,譏諷着明先生。不過明先生好像對這些充耳不聞,眼睛始終盯着黃皓。

只有那光頭感覺到了異常,他第一個站了起來,擋在了黃皓的身前。身爲習武之人,一個照面之間,他已經感覺到了黑衣人的不凡。

“你想幹什麼?”他手按在槍上,做好了隨時動手的準備。

“東西交給我!”明先生緩緩的吐出幾個字,就像是主人命令管家一般。

黃皓一聽這語氣就怒火萬丈,從來都是他命令別人,什麼時候被別人這樣呵斥過。

“去你……”

皓哥的國罵尚未罵完,明先生已經動手了。在這同時光頭也動手了,拔槍,上膛,射擊一氣呵成。

可他終究是慢了半拍,雖然他大腦中的指令已經發出,但是拿槍的手臂在那電光火石之間已經被明先生斬斷。

明先生身形不停,就像是一陣黑色的旋風掃過衆人,快的洛天虹什麼都看不清。

……

壯漢手中的羊腿連帶着他的五個指頭,已經被剔的沒有一絲肉,露出森森白骨。而皓哥則被明先生踩在腳下,那個巨大的保險箱成了他的斷頭臺。

只要明先生願意,隨時能夠將其斬首!

“你不能殺我,我爹是……”被踩在腳下的黃皓,吃力的嘶喊道。不過明將軍腳下稍微加了一點力,便讓他再也吐不出一個字來。

黃皓從小嬌生慣養,哪裡經得起這種折磨。

眼見黃皓就要被踩死,光頭忍住斷手的劇痛爬過來,一個咕咚跪在了明先生身前。

一邊磕頭一邊說道:“在下有眼不識泰山,望前輩高擡貴手,放了黃少一條生路,東西拱手奉上……”

周圍的一羣男男女女,這個時候終於明白了,他們遇到了什麼。光頭捂着斷手跪在地上,紋身漢盯着自己的一雙白骨手,嚇的直接暈死過去。而明先生手中的繡春刀,竟然一滴血都沒有沾。

這個人還是人嗎?

此刻衆人就像見了鬼一樣的哭爹喊娘,都跟着跪下,齊聲求饒。求明先生饒了他們的命,饒了黃少的命。因爲他們知道,如果黃皓死了,即便是他們活着回去,等待他們的也將是黃家的滔天怒火。

明先生一腳將黃皓踹飛,就像是丟死狗一樣。然後手起刀落,將合金鋼打造的保險箱一劈爲二。拿起裡面的球形隕石,大步朝着森林深處走去,留下一地人在那裡鬼哭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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