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威脅我們。”另一個人大聲的氣憤道。
“有嗎?我怎麼不覺得。”劉慎之還在笑着,陰陰的笑着。
地人嘴裡的下半段話說不出來了,劉慎之現在的形象像極了惡人,而且還是很惡很惡的那種。好漢不吃眼前虧,尤其是這些人,個個都精的跟猴子似的,要不是不來不行的話,打死他們也不願意跳進這混水來。誰死誰生他們纔不關心,他們關心的永遠只是自己的利益,只要不損害他們的利益,就算是天塌下來,他們也不會動一下。只是今天不一樣,凌傲天后面的那位主實在太厲害,如果凌傲天在他們的地盤上出事,這些人都脫不了干係,他們怎麼也要做做樣子裝裝門面才行。
“你很狂。”一個很冷靜的聲音又從遠處響了起來,兩個人影拉着長長的影子也出現在了街道上。這個人的聲音聽起來很冷靜,隱隱帶着一種威嚴,這是長期處在當權者特有的聲音,也透露出了他的地位。
今天的事情都往一處趕,來一撥走一撥的,跟登臺唱戲似的。人影慢慢的走到了凌傲天他們的近前,看了一眼斜張着嘴流着口水眼神傻傻的凌傲天,這人的眼中閃過一道凌厲的光芒。對着那些扶着凌傲天的人冷哼了一聲,嚇得這些人一縮肚子,人影才轉過了頭來看向劉慎之。從他的表現都可以看的出來他和凌傲天的關係絕不簡單,可是面對把凌傲天逼瘋了的劉慎之,這人的眼神裡竟然看不出一絲的憤怒的光芒,或者說沒有任何情緒的變化,平靜的就像是在對一個與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的人似的。任何正常人都不會有這樣的表情,可是偏偏這個人卻是這樣的表情。山裡有句話叫咬人的狗不叫,臭屁不響。這雖然都是土話,可是卻有着道理。就像眼前的這個人,一點也沒有正常人的反應,如果他不是與凌傲天一點也沒有關係,那就是他這人藏的很深,喜怒哀樂已經不會在臉上表現出來。這樣的人,在沒有絕對的把握面前,絕對不會冒險,絕對不會把自己置於光明之前。
這樣的人,單從人性上講,纔是最可怕的人。可是他的年齡看起來不過三十來歲,如此輕的年級卻有這樣的修養,這個人絕不簡單。他在打量着劉慎之的同時,劉慎之也在打量着他。這個人往那裡隨便的一站,整個身體的氣勢就與平常人完全的不同,這是一種長期處於高位中的人才會有的氣勢。打個最簡單的比方,如果做了十來年校長的人,在說話的時候都會習慣性的揹着雙手,挺着個大肚子,這是慣性。再比如某些官員也是這樣,氣勢有強弱之分,也有好壞之分。一個人的性格完全決定了他的氣勢,這種由內而外的東西是沒有辦法掩飾的。
“你就是劉慎之?”人影淡淡的看着劉慎之道。
“是。”劉慎之也淡淡的道。
“他現在這個樣子是你造成的?”人影指着凌傲天問道。
劉慎之笑了,既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而站在一邊的昭哥卻是忍不住上前來插嘴道。
“這樣活該,要不是他、、、”
“我有在問你嗎。”人影側過了頭來看着昭哥,冷冷的眼神透射出的威嚴讓昭哥全身都感到不自在,呼吸也似乎爲之一緊,但是很快的,昭哥便恢復了正常,剛想再開口的時候,卻是被走過來的楚霸拉住了。楚霸也看出了這人的不同,到不是說楚霸會怕他或者說是其它的顧忌,楚霸只是覺得動嘴的話,昭哥和自己綁在一塊都不是他的對手,這方面的事當然還是要讓劉慎之來出頭才行。自己只是一個動手的人,如果說劉慎之和楚霸昭哥他們是三位一體的話,那劉慎之就是大腦,楚霸和昭哥是手。手只要去狠狠的打擊對方就可以了,不用去動腦,去思考那麼多的事想那麼多的事。
那人看了楚霸一眼,目光又轉到了劉慎之的身上,在這裡很顯然劉慎之就是老大,或者說他纔是話事人,其它的人都不重要,只要搞定了眼前的劉慎之,其它的人不足爲患。當權者謀之而動,這人顯然也是十分精通此道,在最短的時間內判斷出誰纔是主腦,誰纔是最大的威脅,必須判斷出主次,掌握好準確的目標,這樣纔會事半功倍,也是他們表現他們能力最直接的體現。誰的眼看的準,判斷的準,誰才能走到最後。
其實在官場上與戰場上有些東西是相通的,戰場上進行的是血與火的注視,而在官場上,卻是比戰場上還要險惡,一個不小心,你可能就永遠的擡不起頭來。在官場上的暗中撕殺,互除異已更是司空見慣之事。要不然在古代也會有皇室是最權力的集中地,卻也是最污濁的集中地,在權力的面前,什麼樣的手段,什麼樣的事情都是可以做的出來的。千百年來,這樣的事情在皇室裡實在是太平常了,就算是你無心戀權也難逃其難。其本無罪,懷壁有罪。在官場上,你不表明自己的立場,不佔好隊,是會要被雙方夾起來打的。
想要看人性最醜惡的事情,只要翻一翻歷朝歷代的皇室記錄就知道了。人性已經徹底的喪失了,所以在這種權力爭壓下而活下來的人,在權力的爭鬥中而安全的人,絕對都不是簡單的人。劉慎之這一次真正的遇到上能和自己相抗衡的人,這種抗衡不是身體上的抗衡,而是精神上的抗衡。教官雖然可怕,但是劉慎之的心裡卻不恐懼與害怕,因爲他知道教官這樣的人不會去動太多的心思,也許他是不屑,也許他是不會,但是不管怎麼說,他並不能讓劉慎之從心底裡真正的感覺到威脅。而眼前這個人不同,他的出現讓劉慎之從眼裡提到了警惕。
“是不是你做的。”人影仍然在淡淡的問着劉慎之。這句話聽起來最平常不過,其實裡面的學問也不少。這種責問就是對人心情一種暗示,不管你回答了是或者不是,都已經落進了他的圈套當中。回答是,你會在心底裡涌起一咱被責問的感覺,好像錯的是自己,氣勢上便會弱了一分。而回答不是,就像是你在抗爭,在不服氣,語調的高低直接折射出你內心裡的底牌。他的這句話,就是要先在心理上壓倒劉慎之,先讓他們的心裡產生裂縫,只要這道裂縫出現,那後面的事就應刃而解,不需要多大的力氣。或者可以說,劉慎之根本沒有資格做他的對手。這也是他一慣的行事準則。不講感情,只講能力。
“你覺得呢。”劉慎之把玩着手中的菸頭淡淡的道。
“大膽。”人影突然間暴喝了一聲,這突兀的聲音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誰也想不到剛纔一直用着平淡語調的人竟然會喊出如此震懾的聲音,尤其是站在後面扶着凌傲天的那些人,個個的脖子都是一縮,這也是人類的本能之一。這也是他常用的招數之一。
“我的膽子一向很大。”劉慎之掏了掏耳朵,然後看着人影道,“你的膽子也不小,一個人在半夜出現在這裡,難道你不怕被別人發現嗎?我想像你這樣的人,一定也會有很多的仇家吧,如果現在讓他們知道了你的行蹤,我想,這件事一定會很有意思。”劉慎之的眼睛又看站在他後面的那個人影,那個人一直隱在人影的背影當中,連臉面都看不清楚。“我想你之所以敢這麼大膽,一定是覺得這位可以保持你是不是,可是你有沒有想到,人有失足馬有失蹄,可能這次你想錯了呢?可能這次,他根本保持不了你呢?”
他在試探着劉慎之的時候,劉慎之也在反試探着他。兩個人都只是說表面着些不痛不癢的話,但其實卻是暗暗的針鋒相對。不過明顯的很,那人也不吃劉慎之這一套。
“是嗎?”那人笑了,“我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過像你這麼有膽量的人了,我想,接下來的事一定會很有意思,這也讓我很期待。記住,我還會再找你的。”說完這句話後,人影便轉過了身去向回走去,路過凌傲天的時候,連停都沒有停一下,眼睛更沒有看凌傲天一眼,似乎這是個與他毫不相干的人。而實際上,他卻是凌傲天的表哥,一個在家族裡凌傲天他們這一代年輕人當中最有能力的一個人,也被譽爲是家族的接班人的人。
劉慎之看着他的背影,腦子裡不知在想什麼。
楚霸走了過來,同樣在看着人影的離開。“是不是有麻煩?”
“好像天天都有麻煩。”劉慎之伸了個懶腰,不小心觸動了身上的傷勢,眉頭皺了皺後轉過了身來看着楚霸,“不過,好像我們一點也不怕麻煩不是,有狗擋路就打狗,有佛擋路就殺佛。”說完劉慎之也向樓上走去。
昭哥有點不明白劉慎之的意思,對着他的背影喊道,“那現在幹嗎?就這麼走了?”
“回家睡覺,”劉慎之對着昭哥揮了揮手,“折騰了半夜你不困嗎,我可是困了,困了當然是要睡覺了。”
“這個傢伙,發生了這麼多的事竟然還睡的着。”昭哥的嘴裡嘟囔着。
“走吧。”楚霸也持着昭哥道。“那這些人呢?還有這車子怎麼辦?”“會有人來收拾的,等你明天再看的時候就會發現,這裡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你肯定?”“肯定。”“算你說的有理吧。”昭哥搖了搖頭,也懶得再想下去了,和楚霸猴子一起上了樓去。
街道上只剩下那輛仍然冒着煙的廂車,燈光一閃一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