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候立刻出動,尋找敵人的蹤跡。”安彩發出了第一道命令。四組斥候立刻就朝着四個方向飛奔而去。疾馳而來的這一千安西騎兵也利用這短暫的時間開始休息。時間飛快的流逝着,派出去的斥候仍然沒有消息傳回來。
雲飛揚顯得有點心神不寧的。他說道:“安彩,這周圍是一個什麼樣的地形?”
安彩說道:“這裡一大片都是丘陵,往西邊那一片的中間是一條小河,那裡是大片的草原。大部分的時候我們的那個營地都設在那裡。只是我們的營地流動性很強,現在也不知道他們的具體位置,所以我纔派出了斥候。”
雲飛揚說道:“山鷹他們大概什麼時候能夠趕到?”
安彩說道:“如果只召集最近的兩個營地的騎兵的話,大概兩個時辰就能到達。如果要等待遠一點的兩個營地的騎兵的話,那就需要三個時辰了。我一路上已經做好了路標,他能夠順着路標找到我們的”
雲飛揚說道:“希望山鷹能夠快一點。如果是三個時辰的話,我擔心會出變故。”
“怎麼了?”安彩不解的問道。
雲飛揚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就在這個時候,在西邊的方向,兩匹馬飛奔而來。那是安彩派出去的其中一組斥候。那兩個人跑進了,其中一個連禮都來不及敬,氣喘吁吁的說道:“小河邊,一個千人隊的英西騎兵正在劫掠我們的牲口。我們的大部分都撤退了,只有一小部分被他們抓住了。”
安彩望了望雲飛揚,雲飛揚猶豫了一下,然後向着其他的三個方向看了看,其他的三組斥候仍然沒有蹤跡。不能再等了,雲飛揚終於點了點頭。安彩一馬當先的就朝着西邊衝了過去。身形彪悍的安西騎兵立刻跟了上去。
當他們繞過一個丘陵以後,眼前就是一馬平川。在遠處的那些黑點就是英西的騎兵了。“保持隊形,全軍衝擊。”安彩高喊道,自己則是衝在了最前面。在這樣開闊的地方是不可能保持隱蔽的,所以當兩支騎兵相遇的時候,速度和氣勢就是極爲重要的。
安西騎兵已經逐漸接近了敵人。那些英西騎兵這個時候也都早就發現了這些安西騎兵,都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他們也擺出了攻擊的陣型,開始策馬衝過來。兩支騎兵都進入了弓箭的射程。雙方不約而同的射出了一輪的箭雨。要是放在以前,一陣箭雨過後,英西人只會倒下一小部分,因爲他們身上的輕型盔甲能將大部分的箭都擋下來。而安西人則會是有大部分的人都倒下來。因爲他們根本就沒有盔甲這樣的裝備。
而這一次,英西人也是信心滿滿的,但是迎接他們的卻是大吃一驚。對面的安西人倒下的並不多。因爲安西人在快速的射出一箭以後,馬上就從馬鞍的一側拿出了一個小盾牌頂在自己的胸前。絕大部分的箭都射在了盾牌上面。中箭倒下的安西人甚至比英西人還要少了很多。
英西人大吃一驚,這些窮的只剩下牲口的安西人,怎麼會有盾牌呀?要知道,只有重裝槍騎兵纔有資格裝備盾牌。騎兵使用的盾牌必須要由一種昂貴的鐵礦石煉製,這樣造出來的盾牌纔會輕。現在各國都只在最寶貴的重裝騎兵部隊裡面使用。
等雙方混戰在一起的時候,那些英西人才明白過來。原來這些安西人的手中那的都是一些藤條編織的土盾牌。原來這是雲飛揚在安西大本營的河套附近看到了一大片生長茂盛的藤條。平時這些藤條都是用來製作帳篷外面的那一層柵欄的。雲飛揚看到這些荊條的韌性極爲的好。正在爲安西騎兵的裝備匱乏頭疼不已的雲飛揚眼前頓時一亮,他讓安彩採集了一些藤條,用水泡過之後再暴曬,編織出來的荊條居然能堪堪的擋住箭的衝擊。結果那幾天,整個大本營裡面的老人和婦女全部上陣,把河套那一片的荊條全部都編織成了盾牌。這樣一個簡單的土盾牌就這樣形成了。
雙方立刻就有了第一次的接觸。安西人的格鬥能力本來就在敵人之上。再加上他們已經學會了三人爲一個小組,合作殺敵。所以僅僅是第一次的接觸,敵人就倒下了近兩百人。而安彩這一方倒下的不過是幾十個人而已。
雙方疾馳着又分開了,然後各自調轉馬頭,準備開始第二次的衝擊。這時候的安西騎兵早已經是信心滿滿的了。通過了剛纔的接觸,他們第一次在這樣的重逢中佔據了絕對的優勢,這在以往是從來都沒有過的事情。
就在這個時候,身後傳來了一陣的馬蹄聲。雲飛揚和安彩同時回頭看去。身後跑過來的是幾個自己的斥候。那些斥候人還沒有到,叫聲先就傳了過來:“有伏兵,有伏兵。”
安彩神色一變,在遠處的丘陵後面冒起了滾滾的煙塵,很快就有兩支騎兵隊伍衝了出來。高高飄揚的旗幟顯示,他們是英西的騎兵。雲飛揚的心往下一沉。自己隱隱的擔心終於成爲了現實。進到這些丘陵以後他就一直有一種預感。那些英西人明明已經成功的偷襲過一次了,居然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面又來了第二次,而且還只有一千人的規模。要知道前不久他們的一個千人隊才被安西人全殲了,而且這一次選擇的地方又是深入安西人的腹地。他們的膽子也太大了。現在看來這一切都是一個精心設計的陷阱,就是利用這些丘陵藏好騎兵,等到安西人的援軍一到的時候,立刻就出來包圍殲滅這些援軍。
衝擊出來的這兩路英西騎兵有三千人的樣子,加上作爲誘餌的一千人,現在敵人是四千人,而自己這一方是有一千人。四比一,安西族的騎兵雖然驍勇,但是臉上還是出現了一抹懼色。
安彩畢竟是一個新丁。看到這樣的情況的時候也是慌了神。她急切的說道:“雲大哥,我們是不是該立刻撤退?”
雲飛揚心裡也是一陣的慌亂,但是這種慌亂卻在他的臉上一點都沒有看到。他知道只要自己一慌亂,整個隊伍就完了。他迅速的看了一下四周,大喊道:“立刻變作漩渦陣,目標左前方的大丘陵。”
這些騎兵隊雲飛揚還是很有信心的。立刻就開始積極地變陣。他們都知道現在是要命的時刻,所以變陣的速度是非常的快,沒有一絲的拖泥帶水。三個方向的英西騎兵正在迅速的合攏,而安西人的陣勢也佈置完畢。
英西人見到了這輩子從來都沒有見到過的打法。這些一百個人爲一組,圍着中間的一個核心開始快速的旋轉,而且整體還在緩慢的朝前面移動。英西人移動的路線是直線,而這些安西人則是一個個的弧線。每當一個英西騎兵運足了力氣擋住一個高速衝來的安西人的一擊的時候,眼前一花,那個安西人已經毫不停留的橫着衝向了下一個的目標。而隨即又有一個安西人橫着衝殺過來,彎刀一閃直接就在這個英西人的喉嚨上劃過,他雙手捂着喉嚨就倒了下去。而那個安西人也是看也不看的繼續橫向移動了過去。
從來沒有見到過這種打法的英西人一上來就吃了大虧。猝不及防的英西人立刻就有無數的人被絞殺。而這一千人的隊伍如何一個大漩渦在敵人的陣中不停的旋轉。英西人空有人數上的優勢卻是隻能幹瞪眼。
主要是對方一直都是處在高速運轉的階段,這樣安西人就有了慣性的巨大優勢,每砍出一刀都比敵人多出了幾分力道。而且在這種高速運轉的情況下,往往是擋住了第一個安西人的一刀,然後會被後面一個運轉到這個位置的安西人補上第二刀。
但是這樣的一個陣法對於安西人的體力以及馬匹的體力都是一個極大的考驗。到這個時候,安西的騎兵都顯露出了疲態,速度也慢了下來。要知道這樣嚴絲合縫的相互配合是必須要付出巨大的體力和精力的。終於這個高速旋轉的漩渦或者說是一個高速旋轉的陀螺轉到了那個大丘陵的下面。
雲飛揚大吼一聲:“變陣,神龜陣。”
雲飛揚的吼聲一落,所有的安西騎兵立刻散開,然後全力往前一衝。那些已經被殺的心驚膽戰的英西人一看到這些人主動地殺了出來,立刻本能的就往後面退去。結果這些衝擊出來的安西人一下子就停住了腳步,然後調轉馬頭往丘陵的方向奔了過去。但是由於安西人練習陣法的時間有限,還是有不少的士兵還不熟悉陣法的變化,特別是由一種陣法向另一種陣法轉換的細節。一些士兵沒有及時的回收,就陷入了敵陣之中。
一些離他們比較近的士兵就想着趕過去營救。運費站在丘陵上大聲的喊道:“站住,歸陣。”那些狠一狠心跑了回來。而那些被困住的安西士兵也是相當的硬氣,幾乎每個人都是在和幾個敵人格鬥一番,在殺掉了一個敵人以後才被敵人的長劍洞穿了胸膛。沒有一個安西的戰士投降。山坡上看到這一切的安西士兵,每一個人的眼中燃燒着熊熊的烈火。他們的憤怒已經被徹底的點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