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淘金工們講,他們所在的這個金礦是費爾班的第八號黃金礦,最大的一個,造有五層樓高的挖掘機,有將近幾十個挖勺,可深入水底三十五呎。
但剛纔所遇到的狀況是,挖勺是掘不進土裡的,不象第一個墓穴,有水,土基本是呈稀泥狀的。而現今這個穴,無一滴水,而且挖掘機碰地後,機器不停地震盪,似乎地下有某種東西,而不僅僅是因爲土硬的關係。
放棄嗎?對於古墓探尋者來說這是不可能的。堅持嗎?這是黃金城,是別人的地盤,別人有權不掘墓而淘自已的金。但要真有寶貝,誰又會袖手傍觀呢。就在這取捨兩難之間,他們與淘金者作出了最後的協定。
“我們只好捨棄三分之二的利益,但如若挖到黃金面具一定是歸我們。”神父這樣說道。
“很好,我只想要那黃金面具,對於別的我只在意它後面的離奇故事。”婻茜說道。祖明聽了也點頭贊同。就這一點,他到是與婻茜能達到完全的共識。
“就這麼決定了。”神父說完又轉向祖明:“聽婻茜說你的文筆不錯,那麼記錄發掘的過程就全靠你嘍,嗯。”他略微頓了一下又道:“我們這樣做不僅僅是爲自已,我們的教會需要發展。我們地學術交流急需充沛地資金來源。你明白嗎?”他拍了拍祖明的肩膀。
說實話。祖明還真不太明白,但他覺得神父這樣做有他的道理。況對於他這個還是大二考古生來說,這也算是個難得的實習好機會:“我明白,神父。”他挺了挺胸說道。
“那還等什麼,讓我們幹吧。”萊恩神父似乎又回到了年輕時代,精神料擻地指揮起掘墓現場來。
他臨時僱傭了三十來個淘金工人,此時淘金用的挖勺一蓋擯棄,一律用鐵鏟代替,採取人工挖掘的原始辦法。所負的代價就是他對婻茜所說的,與淘金者們三分之二的利益分成。
“這可是極虧損的買賣啊。”祖明悄聲對婻茜笑道。剛纔地瞬間不快已一掃而空。
婻茜衝他作了個鬼臉:“對於懂行的來說,永遠不會虧損。”多少年後祖明才悟出這句話是絕對的真理。
可是令人氣餒的是,天色將晚了,也沒有挖出一根頭髮,儘管所挖的洞穴已有第一個墓穴的兩倍那麼深那麼大了。
“先生,不會是搞錯了吧。”一個正在掘土地工人。擦了把臉上的汗水,對站在一邊地祖明說道。
“不會。我看得很真切,淘金勺非同尋常的震動,說明地下有東西。”另一個工人沒等祖明答話,便搶過話頭說道。
“嘿,你們看。這是什麼?”一個正在挖土的工人興奮地叫道。
衆人齊唰唰地朝他看過去。只見在那人的腳下,有水獎似的東西,正咕咕地從地裡冒出來。
那個淘金工又一鏟子猛軋了下去。還沒等神父喊出小心二字,那塊泥土象塌方了似地,把軋進去地鏟子快速地呑吃了下去,而那個淘金工,也被這毫無防備的突然吸力,隨着自身向下用力的慣性,一下子也跟着陷了進去,轉眼之間,他便在衆目魁魁之下,如蒸氣一般消失了。
而那咕咕之聲也隨之停止,上面重又被泥土覆蓋完好,象什麼也沒發生過似地。
這驚鴻的一刻,立時使在場的人們一片譁然。人們不由的向坑後倒退去,彷彿那洞穴裡有怪獸,正張開血盆大口,稍近前一步,都有被呑吃的可能。
這時,有人將手中的鏟子扔入深坑,說是盜墓觸怒了地下的靈魂,被魂魄抓了去了,跪在坑邊不停地磕頭求繞;也有膽大的,慢慢走到“吃人”的土坑邊,用鐵鏟敲着上面的泥土,向裡面哆哆嗦嗦地試探着,被萊恩神父嚴厲地阻止了;更有甚者,大聲地叫嚷着,要到教會去告他們,讓他們索還人命……
就在這紛亂繁雜的危急關頭,剛纔那塊冒水獎的地方,突然又咕咕地發出了響聲,然後有人看見一束頭髮,直立的漂在上面,跟田裡種的菜一樣。
“鬧鬼了,鬼要上來討要人命了。”有人大喊着,引來了礦上所有人觀看,但沒一個敢正真上前探個究竟的。
就在這時,只見一個女孩奮力的撥開人羣,快步走向那片毛髮,無論身後的神父和祖明怎樣叫喊、勸阻她,她也全然當做沒聽見。
在衆人驚粟的目光下,她走至離咕咕發聲的地方站下,重心向後微移穩穩地立定,彎下腰兩手猛得揪住漂動的那排毛髮,用力朝一邊拖去。
此刻時空似乎突然地凝滯,而所有的心臟都在瞬間停跳。
“啊哈!這就是你們所說的魔鬼嗎?”聽到婻茜哈哈的笑聲,人們那呆滯的目光纔有了聚焦。剛纔那個掉下去的淘金工,被婻茜連人帶鏟給拖了上來。兩眼翻成魚肚狀。
“看看還有氣沒?”總於有人緩過神來。
“沒用了,他已經死了。”婻茜說道:“這塊墓地裡可能有沼澤,大家幹活時一定要小心,注意自身的安全。”說着她將死者手中的鏟子奪下,隨手扔向咕咕冒水獎的地方,頃刻鏟子便又無了蹤跡。
“那他因何還會漂上來啊?”有人開始慚慚甦醒。
“這就是需要我們去進一步探索的,可能穴裡有強大的壓力或別的什麼能量,把陷進去的東西又推了上來。”話剛說完,時才扔下去的那把鏟子的木頭把頂又浮了上來,和剛纔的毛髮一樣在水獎裡漂着。
“有道理,我們想辦法把這個墓穴給完全的挖開,否則也不利於淘金啊。”有人終於完全清醒了過來。
於是一切又恢復了正常,此刻工地上所有的礦燈都開始點亮。
“我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要想辦法儘快地結束這件事情。”婻茜望着忙碌着的工人,燈光把他們的身影拉得老長。
“是的,明天可能教會的人要過來,這樣會給我們帶來不必要的馬煩。”萊恩神父神情嚴肅地說道。此刻的祖明一直沉默着,他不想介入太深,只當是學習點經驗而已。
“還是老辦法嗎?”婻茜收回目光,側頭看着神父。那黑色的長袍、低低地禮帽使人更加的難以看清他此刻的神色。
“只有這樣了。”說完,他對着遠處,在胸前畫了個大大的十字。然後迅速地消失在了夜幕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