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商夏所有的五階符紙即將用盡之際,他終於成功的製成了一張尚不知道效用如何的“挪移符”。
然而靈機難得,商夏既然仍舊沉浸在這種難得一遇的狀態當中,自然不願就此錯過了去。
然則擺在他面前的問題卻是,五階符紙已經用盡,四階符紙同樣用盡,總不能將這種奇異的狀態浪費在製作三階武符上面吧?
以商夏如今的制符造詣,繪製三階武符,有沒有這種靈機所帶來的奇異狀態的加持又有什麼區別?
難不成就要眼睜睜的看着這種靈機縈繞的狀態就此消失?
商夏腦海之中靈光一閃,他幾乎是下意識伸出了右手食指做筆,以五行本源罡氣爲墨,令眼前的虛空爲紙,就這般凌空徒手開始作符!
因爲這僅僅只是靈機一動下的一次近乎異想天開的嘗試,因此,商夏從一開始選擇的僅僅只是一張三階武符,而且是三階武符當中較易製作的“霹靂金槍符”!
手指朝着虛空一點,指尖處頓時便有五行罡氣均勻而穩定的流淌而出,並隨着商夏指尖的滑動而留下清晰且凝兒不散的痕跡。
這種方式,三分在武者修爲,三分在於本源罡氣掌控,剩下的四分其根本原因卻都在商夏五行俱全的特殊本源罡氣上面。
那凌空所劃的符紋彷彿介於真實和虛幻之間,特殊的本源罡氣能夠在半空當中凝兒不散,直至商夏將完整的“霹靂金槍符”符紋勾勒完成。
不過這種凝兒不散的特性終歸是源自於商夏對於本源罡氣的精妙掌控,卻並不意味着能夠長久保持!
在“霹靂金槍符”完成的剎那,商夏便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於是揮動衣袖向前一拂!
這一拂不是揮散了虛空而凝的符紋,而是發動了這張虛空之符!
一根纏繞着霹靂雷光的金色元氣之槍,伴隨着撕裂空間引發的尖嘯,直接洞穿了商夏所在的密室,狠狠的撞擊在了密室之外的陣禁之上,發出一聲轟然巨響!
“霹靂金槍符”有效,也就說虛空作符居然可行!
哪怕是商夏自己也完全沒有想到,僅僅只是一個突如其來的想法,居然就能夠付諸實踐並一次成功了!
當然,以五行本源罡氣來虛空勾勒一道三階武符,也實在是有些得不償失。
而在這個時候,商夏冥冥之中也隱約感知到那一股縈繞着的天地靈機似乎也正要離他遠去。
事不宜遲,商夏不顧體內罡氣耗損,再次以手指做符筆凌空制符,而這一次他選擇的是在他成爲四階大符師的時候所制的第一張武符“金陽烈火符”!
伴隨着指尖在眼前遊走,體內的五行罡氣洶涌而出,在虛空當中化作一道道符紋並凝兒不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隨着商夏將最後一筆符紋凌空完成,“金陽烈火符”終於完成,但它似乎能夠保持存在的時間要比之前那道三階武符要短得多!
這個時候商夏才忽然意識到,自己仍舊處於密室當中,而在密室之外還有一層陣禁在隔絕內外。
無奈之下,商夏只得再次揮動衣袖將這一幅虛空之符儘可能盪開……
於是在一聲較之先前還要宏大的巨響炸開之後,不僅僅是符堂,幾乎是小半個學院中的人,在聽到之後都紛紛將目光望向了符堂所在的方向。
商夏所處的密室第三次被完全毀掉,這一次是完全化成了灰燼。
即便是有密室之外的陣禁隔絕,衆人還是隱約能夠看到符堂的上空亮起了大片的金紅之色。
商夏這個時候已經能夠清晰的感知到那一股靈機在他身上已經耗盡。
儘管他只是凌空完成了一道三階和一道四階武符,但商夏卻知道,他可能已經開啓了一種武符的全新應用方式,而這種方式最直觀的影響便是直接提升了符師的個人戰力和應變能力!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則是必須要有人能夠掌握這種虛空作符的能力。
而就目前商夏感覺而言,這種虛空作符的手段可是要比在符紙上製作同階武符還要困難!
與傳統的以符紙承載符紋而成的武符相比,商夏所嘗試的虛空作符更難,對於符師各方面的損耗更大。
商夏以五行境的修爲製作四階的武符,都能夠感知明顯的感知到體內元氣以及自身神意的消耗,令他感到一陣陣的疲憊。
要是換成其他人……
當然,這種虛空作符的手段也並非沒有優點,它不僅豐富了符師作符的手段,關鍵是在符師缺少符紙的情況下仍舊能夠隨機應變製作符籙。
不過……
商夏原本還略有些激動的心情頓時平靜了下來,儘管這種虛空作符的手段只是初成,仍有着極大的改進空間,可即便如此,幾乎可以想見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這種虛空作符的手段恐怕僅僅只是少數制符高手纔有資格接觸的秘術。
看着眼前在“金陽烈火符”的焚燒之下變成一片白地的周圍,商夏無奈的嘆息了一聲,隨手開啓了已經搖搖欲墜的陣禁。
陣禁之外,符堂之中大部分的符師都已經趕到了,就連陣堂的楚嘉也跟着過來看熱鬧。
在商夏打開陣禁的剎那,所有人的目光都有些呆滯的看着他身後已經空無一物的地面。
楚嘉笑道:“你是不是與符堂的這座制符密室犯衝?這密室建了三次被你毀了三次。”
商夏無奈苦笑道:“剛剛領悟到了一種全新的制符方式,便順手試驗了一下,不小心將密室給燒沒了。”
“新的制符方式?”
楚嘉的目光掃了一眼周圍面露好奇探尋之色的符師一眼,重新看向商夏道:“你的新符製成了?”
商夏遲疑道:“符籙是製成了……”
楚嘉道:“那還有什麼問題?”
商夏道:“這是一張全新的五階武符,因此,這張新符僅僅是製成還不夠,還需要經過驗證才能夠最終確認。”
楚嘉好笑道:“也就是說你經歷多次失敗,費盡心血好不容易製成的這張新符,現在就得用了才能知道效果?”
商夏無奈道:“的確是這樣。”
“試用新符肯定會有風險的吧?”
“的確有!”
“什麼危險?”
“跌落虛空,密室在空間亂流當中,又或者被虛空之力撕扯的粉碎什麼的……”
楚嘉擺了擺手扭頭便走,一邊走一邊笑道:“那這新符還是你自己想辦法試用吧,我覺得現在還是離你越遠越好!”
商夏目送楚嘉離開,目光又轉回到了符堂之人的身上,砸了咂嘴道:“沒事兒了,大家散了吧,嗯,三階符師留下!”
很快符堂衆人便紛紛離去,只剩下了七位三階符師。
商夏將身後的陣禁又重新開啓,道:“就在這裡吧,有些事情要跟你們說。”
說罷,商夏當先走了進去,其他人在後面紛紛跟上。
待得陣禁重新合攏之後,不等商夏開口,婁子璋便首先開口問道:“大符師製成新符,事關符堂五階武符能否新添一道傳承,是否需要爲你找來一人試用那張五階新符?”
婁子璋與範遠輝乃是符堂除去商夏之外,修爲最高、制符術最爲精湛、資歷也最深的兩位三階符師,如今整個符堂便以這二位爲首。
商夏搖了搖頭道:“不妥,我所制新符未必能成,找其他人來試用可能會丟掉性命,此事還是由我親自來才最爲妥當。”
一衆符師聞言頓時色變,紛紛勸諫商夏謹慎行事,萬不可冒險。
商夏被衆人七嘴八舌攪得頭疼,連忙道:“好了,我意已決,況且我本身便是五重天修爲,新符即便有什麼不妥也能妥善應對,你們總不會也能找來五階的試用者吧?”
衆符師見狀這才無奈閉口,不過暗中還在以眼神、神情示意,顯然是想要將此事上報學院高層,又能阻止商夏之人出面阻止。
商夏自然能夠察覺到衆人私下裡的動作,不過他卻也懶得再說。
倒是範遠輝生怕商夏再阻止衆人,連忙岔開了話題道:“剛剛聽您與陣堂的大符師說起過,您在制符之時又悟到了一種全新的制符方式?”
商夏哦了一聲,道:“沒錯,這一次叫諸位進來,便是要給你們說一說這種全新的制符方式……”
說到這裡,商夏語氣微微一頓,道:“這種制符方式有點兒難,需要引動虛空之力,也就是說這種制符方式對於符師修爲有着門檻要求,必須要在四重天以上。”
說到這裡,商夏便見到眼前七位符師已經有五位臉色轉爲失望。
商夏也不以爲意,繼續道:“此制符方式我稱之爲‘虛空之符’,你們也可以理解爲不用符紙的制符術。”
見得衆人面面相覷的表情,商夏當即動手,以手指引動本源之力在身前凌空作符,一道三階的“清淨幽水幕”符紋在眼前形成,隨着他伸手向前一推,一道如同水幕一般的護罩將他籠罩了起來。
商夏揮了揮衣袖,這一道三階水幕便如同一個水泡一般被戳破了去,他正待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卻發現眼前七位符師一個個均浮現出目瞪口呆的神色。
“真……真的可以不用符紙?”婁子璋喃喃自語道。
“這是引動了虛空之力,將本源符紋印入虛實之間……,還有本源元氣,本源元氣也要極度凝聚才行,這恐怕需要符師對於本源之力的掌控達到相當程度才行!”
範遠輝一邊說着,一邊卻是面露苦笑之色。
他很清楚自己雖然進階四重天,卻根本沒有那等精妙的本源掌控力度。
況且如今他在常規制符術上正面臨進階大符師的瓶頸,又哪裡有時間再去轉眼一套全新的“虛空制符術”?
倒是商夏有些驚訝的看了範遠輝一眼,沒想到他竟然有如此眼光,看樣子與婁子璋相比,範遠輝恐怕是要後來居上,距離成爲四階大符師能更早一步了。
不過商夏倒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深究,而是先將他悟出來的這一套“虛空制符術”的傳承,詳細的傳授給了在場的七位三階符師。
雖說這一套制符術對於他們而言,恐怕在將來很長一段時間內都不會用上,甚至有可能永遠也無法踏入使用的最低門檻,但不得不說,這一套制符術本身卻能夠極大的增強符師自身的戰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