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舍乙房便是此番競技大比當中,上舍唯一晉級前八的小隊。
竇仲原本是上舍乙房的訓導兼實戰教習,本身又是武意境大圓滿的高手。
不過在年前的時候,因爲成功進階四重天,便又從訓導轉任了上舍甲、乙兩方的武道修行教習。
不過因爲竇仲堅持有始有終,執意要將上舍乙房生員最後的半年帶完,這才一直還兼着乙房的訓導和實戰教習。
因爲教諭司始終缺少人手授課的緣故,柳青藍對此自然不會反對。
這竇仲能夠一路走到現在,手中自然有着真本事,在他這位新晉四重天高手的調教下,上舍乙房生員很快便成爲了上舍六房最強,而且在此番競技大比之上更是一口氣闖到了八強。
然而這支桑舍小隊走到這裡也基本上算是耗盡了底蘊。
雖然在拼盡全力的情況下,這支小隊將作爲對手的院衛司小隊五人從擂臺上打落了三個,甚至剩下的兩個也有輕傷,可六位生員最終卻被當場重傷了三個,從擂臺上打落了兩個,最後剩下的一個乾脆被打暈在了擂臺上。
院衛司的小隊看似贏得艱難,可實際上他們馬上便又能湊出一支實力相當的二階武者組成的小隊,絲毫不耽擱下一場晉級之戰,而這一點則是內舍和上舍完全無法與之相比的。
至此,此番大比的前四便已經被佔據了兩個名額,一支是來自院衛司的小隊,而另外一支則是來自世情司。
這兩大部門想來也被認爲是學院精英武者最爲集中的地方。
接下來很快便輪到了內舍乙房與倉儲司那支小隊上擂臺爭奪另外一個前四的名額,而另外一場擂臺賽也同時進行。
不過相比於另外一座擂臺上的一支院衛司小隊與考功司小隊的爭鋒,內舍乙房的這一戰顯然更加引人關注。
要知道,商夏剛剛一眼望過去的時候,發現另外一座擂臺上的兩支小隊當中的武者,其修爲便沒有在二階大成之下的。
不過想想也是理所應當,要知道此番若是能夠進階前四,學院便會承諾在其進階武意境的時候,無償爲其提供進階藥劑,或者調配進階藥劑所需的各類物資。
要知道,哪怕是如今通幽學院如今的條件已經得到大幅改善,但一份武意境的進階藥劑卻也不是輕易就能夠得到的。
這當中所需要的功績、考覈,以及進階藥劑本身的價值,足夠一個堪稱幸運的二階武者五年以上的努力之功。
就這,還要堪稱“幸運”!
否則的話,院衛司和世情司爲何會有那麼多的武者停留在武極境?
“學院不讓咱們的生員藉助任何外力,除了一把鐵製的武器之外,只能施展兩儀乾坤陣。”
鞠行氣呼呼的走過來,給商夏帶來了一個出乎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的消息。
商夏笑道:“看來他們用的合擊陣法終於已經引起了學院幾位師長的注意,他們想要看看戊房的這幾個生員究竟能夠堅持到哪一步。”
鞠行忍不住道:“你難道不覺得這樣做實在不公平嗎?”
商夏啞然失笑道:“你覺得他們若是沒有合擊陣法,能走到現在?可能在其他人看來,戊房若是沒有這一套合擊陣法,恐怕早就被淘汰了。”
鞠行臉上的表情一滯,但隨即道:“那也只能怪當初把你安排到戊房的人。”
商夏擺了擺手,笑道:“何必如此?我便不信學院沒有針對戊房的補償方案。”
鞠行“嘿嘿”一笑,卻是轉開了話題,道:“雙方已經上了擂臺,準備要開始了。”
商夏笑着搖了搖頭,他也懶得再問學院究竟給了戊房什麼補償。
不過這個時候卻是忽然有另外一道熟悉的氣息出現在了商夏的感應當中。
“你猜這一次誰贏?”
楚嘉悄無聲息的突然出現,與商夏肩並肩站在一起,目光同樣望向擂臺之上。
商夏有些詫異的看了這位大陣師一眼,忽然若有所悟的看向擂臺,道:“你要在擂臺上佈陣?”
楚嘉“咯咯”一笑,道:“不是我在擂臺上佈陣,是這支倉儲司小隊當中有符堂的符師,他們在來之前曾經親自向我請教快速佈陣之法,我當然不會藏私,況且如今整個學院上下關注此番競技大比的人,無不在思索着破你這合擊陣法的辦法,我自也不會落後。”
對此商夏還能說些什麼,他也只是苦笑着搖了搖頭,靜看此戰的結果。
便在這個時候,隨着擂臺之上主持之人一聲令下,戊房的生員便已經在第一時間靠攏結陣。
戊房的這支小隊能夠走到先前,別的且不說,這對戰的經驗卻是增加了不少。
與此同時,便聽得對面數十丈之外一聲弓弦驚顫,一根羽箭已經破空而至。
倉儲司的這支小隊此番沒有用上弩箭,卻有一名弓手專程進行遠程襲擾和牽制。
一支羽箭自然不可能對戊房小隊造成太大的影響,哪怕此番倉儲司的這位遠程弓手弓術頗爲不凡。
穆鬆芳直接以劍勢引動陣法立場,將襲來的羽箭引偏,同時還不耽擱己方七位生員結陣成功。
而就在這個時候,倉儲司六人除去留在外圍的一名弓手之外,其餘五人已經組成了一個可以相互照應的陣型,與戊房小隊相向而行,雙方的距離快速接近。
而在拉近十丈距離範圍內的剎那,倉儲司小隊五人先後擡手,便聽得“錚錚”脆響,幾道寒光從這些人的袖口當中爆射而出。
“卑鄙,居然用的是袖箭!”
擂臺之下,鞠行氣得大罵出口。
商夏身邊的楚嘉聞言冷笑一聲,道:“怎麼,才一輪袖箭就受不了了?不妨告訴你,論威力袖箭還不如弩箭,可你猜他們的袖口還有沒有袖箭未發?他們的身上還有沒有其他的暗器?”
“你……”
鞠行大怒,手指剛剛指向楚嘉,卻不知道忽然想到了什麼,連忙又收了回來,卻雙目猶自怒視。
商夏這個時候伸手拍了拍鞠行的肩膀,語重心長道:“鞠兄,淡定,且靜心觀看,看你親手調教的生員接下來該如何應對!”
鞠行憤憤然收手,轉頭看向擂臺之上,很快便忘卻了剛剛的不快。
商夏扭過頭來看向楚嘉,道:“你何必激他?”
“那是因爲他沒敢在你面前嘚瑟!”
楚嘉白了他一眼,也沒有理會商夏愕然的神色,接着道:“內舍八房中最不起眼的一房一口氣闖進競技大比前八,這傢伙已經揚眉吐氣到了有些張狂的地步,此番各支小隊狙擊這支戊房小隊,八成的原因是因爲學院要看一看這套合擊陣法的成色,兩成的原因倒是因爲這個傢伙吸引了太多仇恨。”
商夏聞言只能無語,這鞠行可能是因爲以前戊房被人小瞧慣了,一朝翻身便有些得意忘形,怪得誰來?
不過若是就憑這些手段便想要破解兩儀乾坤陣……
商夏的目光先是落在了倉儲司衝過來的五名武者中落在最後面的一個人身上,而後目光卻又落在瞭如今主導戊房小隊合擊陣法的穆鬆芳身上。
倉儲司的五名武者在接近無房小隊的時候先是一輪袖箭,緊跟着又是幾張二階符篆,在雙方接戰的一剎那又是袖箭、飛鏢、飛蝗石,緊跟着幾隻玉瓶雜碎在擂臺上騰起一陣陣黃煙、黑霧,不時的還有冷箭襲殺……
而藉着這些手段引發的混亂和遮掩,落後了幾步的那名二階符師趁機將一支支陣旗落在擂臺上的不同方位,眼瞅着便要勾連成陣。
商夏有些無奈的看向楚嘉,道:“這手段可着實過了些……”
楚嘉笑了笑,卻是沒有反駁。
旁邊的鞠行氣不過,語帶悲憤道:“便是實戰,哪個一上來便準備的這般齊全?器堂的、符堂的、藥堂的,後面還跟着陣堂的一個陣師在佈陣,你們……欺人太甚!”
商夏眼瞅着楚嘉便要柳眉倒豎,連忙開口勸道:“好了好了,都少說兩句!既然有人要看一看這合擊陣法的成色,自然就要無所不用其極,何況這陣法卻也不是那麼好破的。再說了,這陣法出自我手,連我都還沒有說什麼,你們二人爭什麼?”
便在三人言談之際,擂臺之上再起變化。
戊房七名生員雖然遭此變故,有人心生慌亂,致使陣法運轉不暢。
但那穆鬆芳對於整個兩儀乾坤陣的理解和掌控,顯然已經超出了其他六人一大截。
面對此等不利的情景,居然仍舊能夠冷靜應對,始終維持着合擊陣法中的元氣調控,很快便借衆人元氣之力沖刷了瀰漫在擂臺上的迷煙幻霧,並很快發現了擂臺周圍正在逐漸以陣旗佈置成型的陣法。
在此期間,外圍的那位弓手先是覷準了破綻,連續射倒了兩名初入二階的生員,還有一箭直接射中了汪晟林的左臂,更是數次襲射穆鬆芳數次,卻都被她輕易格擋了開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咚”的一聲響起,卻是最後一名二階第一層的生員被侵攻甚急之下,不小心吸了兩口迷煙,這身形便慢了幾步沒能跟上合擊陣法的變化,隨即便被人覷準了破綻,一記飛蝗石打暈了過去。
兩支小隊接戰之後不過數個匯合,無房小隊七名生員便已經戰損三人,傷了一人,而對面倉儲司的六人小隊則是毫髮無損。
況且在這個時候,倉儲司小隊中的符師也即將完成了一座簡易陣法的布控,一旦成型,對付戊房小隊這支殘陣似乎便已經不在話下。
然而便在這個時候異變又生,那四人殘陣的主導之人穆鬆芳卻在這個時候陡然發力,其餘三人所練就的兩極本源元氣居然被她盡歸於己身,連同她自己所練就的兩極本源,盡數付於一劍劈斬而出!
“三、四、五、六……,居然演化並駕馭六種兩極本源,這穆鬆芳一人便演化了三種兩極元氣!”
“不對,這女孩不是兩極大成,這是……神通,武極境大圓滿,她已經領悟了神通!”
“這孩子怕是唯一真正領悟了兩儀乾坤陣奧妙的生員吧?”
在穆鬆芳那一劍施展而出的剎那,擂臺下觀戰的幾位高手便已經不約而同的得到了結論——此戰勝負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