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確信麼?”
儘管從鄭昶這裡得到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但商夏還是忍不住再次確認道。
鄭昶這個時候也不再隱瞞,索性將自己所知道的都說了出來:“之前兩界各方勢力的陸島在返歸的過程當中均遭到了靈裕界不同程度的截殺、突襲,爲了防止那些浮空陸島之上被靈裕界高手伏下了可以進行虛空定位的手段,三大派提議各方暫時將陸島停留在天外穹廬之外的虛空。”
商夏聞言微微點了點頭,儘管他從寇衝雪那裡得到的消息,大概是因爲事關兩界融合之後位面世界晉升之事,但正常所言似乎更爲貼近事實,也可能是兩種因素皆有。
只聽正常繼續道:“但各方勢力從天外帶回來的蠻裕土著卻大多都已經進入了兩界之內,有消息說那些土著武者當中有靈裕界假扮潛伏之人存在……”
商夏眉頭一皺,打斷道:“不對吧,無論是哪方勢力帶回來的蠻裕本土武者,均需從天外穹廬接引而過,有五階老祖坐鎮,縱使有靈裕武者潛伏,又如何逃得過五階老祖的探查?”
鄭昶嘆道:“正是因爲這個原因,纔不會有人去懷疑那些人當中有問題。”
見得商夏不解,鄭昶解釋道:“如果那些靈裕界的高手利用某種秘術、異寶壓制了修爲,收斂了自身氣機,潛伏在那些土著當中也還就罷了,可要是那些臥底本身就只是低階武者,甚至乾脆就是普通人呢?”
商夏搖頭道:“不可能,想要橫渡虛空,哪怕是有五階老祖出手相助,也至少需要四重天的修爲……”
“那出手的要是六階武者呢?”
鄭昶反過來打斷了商夏的話,道:“誰又能知道六重天的武者擁有何等神通威能?況且靈裕界既然是上界,那麼他們的六重天想來人數少!”
“況且,關於蠻裕洲陸本身便曾經是靈裕界分離並遺失在虛空中的一部分,這件事情想來商公子也是知道的吧?”
鄭昶繼續說道。
商夏道:“你想說什麼?”
搶回了話語的主動權,讓鄭昶的心態略感平衡,遂帶着幾分指點的心思道:“誰能證明靈裕界此前就一直不知道靈裕界的存在呢?也許他們早就在幾年前,甚至幾十年、上百年前就已經發現了蠻裕洲陸的存在了呢。這麼長的時間足夠他們與蠻裕洲陸上的土著結合並繁衍子息,完成佈局。況且你難道不覺得當時靈裕界武者突然在蠻裕洲陸各地出現的時機是在太過巧合了麼?”
商夏神色凝重道:“你的意思是說,靈裕界是在拿蠻裕洲陸釣魚,而蒼宇、蒼靈兩界已經咬了鉤?”
鄭昶道:“靈裕界乃是靈級世界,蠻裕洲陸即便是被他們重新回收,又能得幾分好處?還不如廢物利用,釣一兩個蒼級世界出來,纔是對靈裕界真正的利好!”
商夏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儘管從鄭昶嘴裡說出來的這些消息,其中不無臆測,但從邏輯上卻是能夠說得通的,而且商夏也直覺這些猜測恐怕成真的可能性極高。
只不過這些事情寇衝雪等人當真不知道麼?
商夏心中多少還是持着懷疑態度的,而且就算寇衝雪等人當真沒有被告知,他們的心中也未必沒有猜測。
商夏又想到之前在天外穹廬的涼亭之中,寇衝雪雖然特意提示他多多製作“臨淵破空符”,卻未嘗沒有另外一層意思。
更何況,在四階的“臨淵破空符”之上,商夏還掌握着五階的“臨淵馮虛符”!
雖說商夏腦海當中思緒翻騰,卻並不妨礙他將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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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封靈盒打開。
其中一隻封靈盒的底部鋪着一層細密的棕色細沙一般的東西,在商夏打開的一剎那便有淡淡的煞氣翻騰而起。
“誒,快合上,裡面是‘海幽鱗沙煞’,小心靈煞散溢。”
鄭昶見得商夏毫無徵兆的打開了封靈盒,連忙開口提醒道。
其實在鄭昶話剛出口的時候,商夏便已經重新將封靈盒合了起來。
“‘海幽鱗沙煞’?這種天地靈煞倒是聞所未聞,難不成是來自海中?”
商夏好奇的問道。
鄭昶道:“正是來自海中,確切的說是從海底泥沙當中一粒粒翻檢蒐集而成的一道完整靈煞,每一道靈煞蒐集完成往往需要數十位二三階的武者,於海底花費數年光陰。”
商夏點了點頭,明白其實這種方式纔是採集天地靈煞的常規手段。
事實上,在通幽學院當中,院衛司和世情司手中都掌握着這樣一批低階武者,在各地從事天地靈煞的採集工作。
鄭昶看着商夏將合起來的封靈盒重新塞進了他的儲物袋當中,不由愕然道:“你不需要?”
商夏頭也不擡的將最後一隻封靈盒拿了起來,道:“誰還會嫌自己手中的天地靈煞少?只是此物於我個人已經無用而已。我手中的東西需要用來交易於我有用的東西,所以此物只能暫時放棄了。”
說到這裡,商夏忽然扭頭看向鄭昶,道:“怎麼,鄭兄莫不是想要將此物贈我?”
鄭昶連忙將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
商夏這一次並沒有直接將手中的封靈盒打開,而是直接問道:“這裡面是什麼?”
鄭昶遲疑了一下,道:“是一根針,一根品階達到上品利器的長針,喚做‘通陽針’。”
商夏“唔”的一聲直接打開了盒子,就見裡面躺着一根足有半尺長,卻也比頭髮絲粗不了多少的細針。
商夏有些驚訝道:“此物能達上品利器,該是煉製不易吧?”
鄭昶嘆道:“的確不易,只是能夠善用此物的武者也是極少,此針在本派放置了上百年,期間雖也有派中前輩取用,但多是拿來暫時應急,一旦有了自身合用的兵器,便會重新將此針還回兵庫之中。因此,此番交易會本派便將此物取出用以換取合用之物。”
商夏見得此針之後卻是面露沉吟之色,也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麼。
鄭昶見狀不由開口問道:“你想要此物?你想怎麼換?”
商夏盤點了一下乾坤袋中的東西,之前因爲經營“通幽殿”的緣故,他手中用不上的雜七雜八的低階物品已經被楚嘉搜刮了七七八八,此時乾坤袋中剩下的多是可能在交易會上用得到的精品。
商夏想了想,從他以往的戰利品當中抽出了一根丈許長短的繩索,道:“此物名爲‘縛靈索’,有禁錮對手體內煞元運轉之功效,乃是一件上品利器……”
“換了!”
鄭昶毫不猶豫的說道。
商夏卻道:“不夠!”
鄭昶不滿道:“商公子,你那縛靈索雖然不錯,且與通陽針均爲上品利器,但上品利器與上品利器之間也是不同的,真要論及品質價值,通陽針還在縛靈索之上!”
商夏笑道:“但你不要忘了,通陽針在廬山派蒙塵百年,可縛靈索卻是一件能夠適用於許多人的兵器。再好的兵器不能爲人所用,它還能有什麼價值?”
鄭昶道:“即便如此,就算兩物價值相當,鄭某也沒有倒貼的道理。”
商夏仍舊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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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搖頭道:“我說不夠那便是不夠!”
鄭昶無奈道:“那你想怎麼辦?”
商夏直接從鄭昶的儲物袋中取了一物出來,道:“補我一顆源晶就行了。”
鄭昶怒道:“那是我身上唯一的一顆中品源晶,相當於一百下品源晶!一百下品源晶都能用來買一件中品利器了,縛靈索與通陽針之間能差出一把中品利器?”
商夏懶得理他,這傢伙的身上帶着的源晶總共有一千,如今也才取走一百,要再敢多說,商夏不介意再巧立名目,將他剩下的九百源晶搜刮殆盡。
鄭昶顯然也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在叫囂了一聲之後便也閉口不言,神情看上去居然有幾分……委屈?
商夏這個時候眉頭一挑,從儲物袋當中直接摸出了兩隻一模一樣的小巧酒壺,問道:“這裡面是什麼?”
見得鄭昶面露猶豫之色,商夏便要將酒壺的塞子打開自行查驗。
鄭昶見狀連忙道:“別,是四階進階藥劑!”
商夏笑了笑,道:“我猜便是,連四階進階藥劑都拿出來了,你們打算交易什麼?”
鄭昶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你要不要?要就拿東西換!”
商夏笑問道:“哦,那你打算換什麼?”
鄭昶帶着一絲譏誚,沒好氣道:“天地元罡,你有嗎?”
剛說完,鄭昶便滿臉懊惱之色,他還是將商夏剛剛的問題給回答了。
商夏沉吟了一下,在鄭昶擔憂的目光當中,居然將那兩瓶四階進階藥劑有塞了回去。
這反倒讓鄭昶大爲驚愕,忍不住道:“你不要?”
商夏沒有回答他,而是問了另外一個問題:“廬山福地有幾位五階老祖?”
“兩……你問這個幹什麼?”
鄭昶警惕的看先商夏道。
商夏聞言頓時笑道:“看樣子從蠻裕洲陸迴歸之後,你們那位衝擊五重天的高手最終還是失敗了。”
鄭昶立馬反駁道:“僅憑我們想要用進階藥劑交換天地元罡?誰家還嫌自己手中的天地元罡少了?”
商夏笑了笑,仍舊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而是再次轉移了話題,道:“我拿走了你的符紙和符墨,但你也能用到手的四階武符交差,雖說我肯定是佔了便宜,但至少你也能用一位大符師的承諾給宗門一個交代。同樣的道理也適用於縛靈索交換通陽針。至於那一顆中品源晶,你還待堂堂一位四階資深武者,這點損失自己找補便是。但是這藥劑我要拿走了,哪怕是以價值相近之物交換,之後也定然會惹得廬山派高層懷疑。”
說到這裡,商夏認真之中帶着幾分警告道:“我可不想讓廬山派發現我們之間的關係。”
鄭昶冷冷一笑,道:“我謝謝你!”
商夏並不介意鄭昶的語氣,而是將手中的儲物袋還給他,道:“我知道你們四個廬山派的武者身上,肯定每個人都攜帶了一部分用作交易的物資,如果他們三個身上有元罡精華、五階靈物之類的東西,不妨介紹他們與我交易,這一回大家公平交易便是。”
鄭昶冷笑道:“原來你也知道剛剛那並非公平交易!”
說罷,鄭航率先轉身離開,向着三合塔的方向快步走去。
商夏摩挲着下巴,暗忖道:“是不是應該再逼得緊一些?總感覺這傢伙還隱瞞着什麼重要的事情,看來廬山派沒能出現第三位五階高手,對他們的影響似乎很大,這危機究竟來自哪裡?天外還是宇內,宗門之外還是蕭牆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