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幽玄界。
這裡有專門開闢出來的用以閉關修煉的靜室,而商夏此時便佔據了相對僻靜的一座。
隨着紫竹筆將最後一筆符紋勾勒完成,商夏將已經制成的第二張“臨淵御氣符”小心的歸於錮靈盒之中。
將紫竹筆置入筆洗當中,商夏緩緩的舒了一口氣。
二階的臨淵符墨用來製作三階的“臨淵御氣符”,雖說符墨的品質差了一些,但以商夏目前的制符術來說,成符率可不會太差。
這樣的一張“御氣符”可以讓四階以下的武者獲得短暫的浮空飛遁能力,便是用在四階武者的身上,也能對其飛遁起到明顯的提升作用。
商夏進入玄界已經將近兩個月的時間,而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當中,他卻並未馬上着手進行四階武符的製作,反而是沉下心來製作了一批常用的一、二、三階的武符用作練筆。
這卻並不是商夏在故意拖延,而是他出於謹慎起見,在通過製作低階武符來適應通幽玄界當中的環境。
當然,武符這種消耗品,在任何時候都只會嫌少,從來不會嫌多的。
商夏緩步從靜室當中走過,地面上還有幾張破碎的符紙散落。
不遠處的一個特意保留下來的角落當中放置着一張小木桌,上面則擺放着一些雕刻所用的工具,還有幾塊大小不一的玉質插刀石塊,桌面上還有未曾清理乾淨的石屑、石粉。
哪怕商夏目前已經是四階的大符師,而且修爲同樣也達到了四重天,在製作低階武符的時候,卻也難以做到百分之百的成符率。
事實上,商夏這一次以特製的三階臨淵符紙來製作三階的“臨淵御氣符”,三張符紙也只成了兩張而已。
當然,這是商夏第一次嘗試製作“臨淵御氣符”也是一個原因。
至於用碎裂的插刀石塊進行雕琢,則是商夏受“臨淵符印”的啓發,嘗試着製作一種可以直接將武符如同印章一般蓋在符紙上的符印。
不過這很顯然是一件極其難以做到的事情,儘管商夏心中已經有了輪廓,可在具體落實的過程當中,卻是屢試屢敗,反倒是將那些碎裂的插刀石塊浪費了不少。
將靜室的禁制開啓,當商夏從門戶當中走出,眺望着眼前這座玄界虛空的時候,多日憋悶之下倒也頗有幾分心曠神怡的感覺。
特別是隨着他的深呼吸,體內“四季四景輪迴功”自行流轉,蘊含着一絲天地本源的濃郁元氣灌入口中,隨之被煉化之後,彌補到了在制符過程當中並未造成多少消耗的煞元當中。
這就是玄界的特殊之處了!
玄界當中不僅有濃厚的蘊含有淡薄天地本源的天地元氣,極其適應作爲高階武者的修煉之地。
更關鍵的是,玄界這座空間本身附着於蒼宇界,能夠做到直接溝通這方天地最爲本源之地,而這也纔是高階武者能夠自創修煉功法,自悟武技,參悟神通,甚至推演進階配方的嘴根本的途徑。
然而玄界本身也纔是一座最爲低端的位面虛空而已,在其之上尚有福地,而在福地之上還有傳說中的洞天!
商夏在進入玄界的這一個多月的時間當中,雖說大部分的時間都用來熟悉各類武符,以及製作各種低階武符用作練手,但每日總要維持基本的修行時間。
可即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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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夏還是能夠清晰的察知到自身進步的幅度有了一定的提升。
這種進步不單指自身修爲的提升,還指“四季四景輪迴功”搬運周天的週期也在漸漸縮短。
而對於商夏目前而言,顯然後者更爲重要。
這種進步的幅度其實很是微小,若非商夏神意感知敏銳恐怕極難察覺。
但這種進步卻是伴隨在武者每日的修行當中,日積月累,往往就能形成極大的提升。
而這也正是玄界對於普通武者最爲顯著的作用。
不過據商夏所知,此時通幽玄界當中,真正在其中閉關修煉的四階武者只有元真、錢四通和宋幽三人,如今再加上商夏自己,剩下的則大部分都是學院中那些修爲在經歷了第二次蛻變的自身武意境武者。
四位四階武者當中,除去商夏是專程爲了制符而來,其餘的三位只有元真是在進階四重天之後鞏固自身修爲,而錢四通和宋幽則在進階的過程當中分別出了一點意外,前者受了些內傷,而後者卻是險些本源失控、走火入魔。
如今錢、宋二人雖然也已經進階四重天成功,但一個在養傷,而另外一個還遊走在隨時可能令自身修爲脫落的邊緣線上。
就在商夏琢磨着玄界的環境已經適應,該是動筆製作四階武符的時候,一道秘符流光忽然從玄界之外飛入,直接落入商夏的手中。
秘符的內容商夏只需神意一掃便已經得知,遂直接伸手朝着身前一劃,一條虛空通道憑空而生,直接延伸到了玄界的入口之處。
“哈哈哈哈,賢侄,雲某這一次前來不曾打擾你制符吧?”
一道溫潤的聲音傳來,一位面冠如玉的三旬武者進入玄界,隨即便通過虛空通道步入商夏所在的靜室之前。
玄界中的虛空要比外面蒼宇界脆弱不少,四階武者在這裡對於虛空之力的掌控更爲容易許多。
商夏拱手笑道:“原來是雲世叔,世叔今日怎得想起來小侄這裡?”
雲亦晨笑道:“聽聞賢侄在玄界制符,而符堂準備的四階符紙數量卻不足。雲家雖說底蘊不足,但通幽城四大家族同氣連枝,又豈能眼瞅着賢侄落入無符可制的地步而無動於衷?世叔此番前來便是帶了四張四階符紙,雖說只是杯水車薪,但也總歸是一片心意,還請賢侄收下。”
商夏連忙道:“這如何使得……”
雲亦晨臉色一板,道:“怎麼,賢侄可是看不上世叔這點東西?”
“當然不是!”
商夏見好意難卻,遂道:“也罷,如若小侄制符還算順暢,屆時必有一張四階武符奉上。”
雲亦晨聞言馬上不悅道:“賢侄這是何意?世叔送你這符紙只爲你磨鍊制符術而已,別無他求!”
商夏則堅持到:“世叔不必多言,否則這符紙小侄可就不收。”
雲亦晨不好意思道:“哎,哎,你看着……,好似世叔我此番是專程來求符一般……”
商夏則正色道:“就算是求符,世叔四張符紙換一張成符,也已然是大虧,而小侄大賺了!”
“……”
送走了雲亦晨之後,商夏將到手的四張四階符紙與其他四階符紙歸置在一處。
此時在商夏靜室的符臺之上,四階符紙的數量早已不是十四張,也不是十九張,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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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張,而是足足三十五張!
因爲就在商夏進入玄界着手製符的消息傳開之後,在這一個多月當中,類似剛剛雲亦晨的情形已經發生了多次。
其中姬家的姬毓親自來玄界送了三張,張好古個人送來了兩張,蓋青竹託人從兩界戰域送來了兩張,長楓城主步驚霜也送來了兩張,趙家的趙逢春奉其兄長趙恆春之命也送來了一張,同在玄界中閉關的院衛司執事霍無忌居然也送來了一張,還有一張則是晉升爲學院外舍教習的孫海薇託人送來。
這些可都算是人情,即便是劉、姬、雲三家送來的符紙較多,商夏親口答應回贈一張四階成符也是一樣。
三十五張四階符紙,哪怕商夏事先想到有人可能會趁機送來四階符紙讓他欠下人情,卻也沒想到一下子會得到這麼。
要知道,整座符堂匯聚大半個學院之力,也纔不會爲他準備了十四張四階符紙而已。
這讓商夏不止一次感嘆,他不僅小瞧了幽州武者的底蘊,更小瞧了他們的凝聚力。
雖說這裡面不乏有讓他欠下人情的想法,但不得不說,此番商夏制符術若再有大幅提升,便不止他一人之功。
不得不說,這種衆人拾柴式的凝聚力和感染力,讓商夏深受感動。
讓他在感受到壓力的同時,卻也有一種內在的讓他感到亢奮的動力。
這種動力不僅來源於壓力,同時也來源於他往日裡因爲受制於材料限制,而無法付諸實際行動的諸多想法和構思——終於可以放開手腳大幹一場了!
懷着這種激動、亢奮卻又異常理智的心情,商夏重新開啓了靜室的禁制守護,完全沉浸在了製作四階武符的激情當中。
商夏知道機會難得,這種情形他已經不止一次遇到過,正是動筆制符的最佳時機。
商夏沒有絲毫猶豫,更沒有絲毫節省的想法,直接將一罐新配置而成的三階符墨開啓。
這已經是符堂所能夠調配而成的最好的一種符墨了。
右手紫竹筆飽蘸濃墨,左手不停的掐指計算着什麼,商夏甚至還不忘開啓早已懸在符臺上方的留影石。
然後他的注意力前所未有的集中,商夏已經將所有的一切都傾注在了眼前的符筆與符紙之間。
一連三天不做任何停頓,待得一罐三階符墨用掉了五分之一,商夏已經制成了第一張“遊身靈盾符”。
在第一次落筆便去的開門紅之後,商夏僅僅休息了一天,便趁着那種奇異的狀態猶在,開始了第二次四階武符的製作。
這一次製作的四階武符叫做“破空金刀符”,乃是商夏第一次嘗試製作。
而不出意外的是,僅僅半天之後,這一次制符很快便以失敗告終。
然而商夏猶自沉浸在那種怪異的狀態當中,僅僅休息了半日之後,便重新開始了“破空金刀符”的製作,然後僅僅堅持了一天,這張武符的製作便再次失敗。
這一次商夏細細琢磨了一整天,在這一整天的時間當中,他不言不語、不吃不喝,只以左手如同穿花蝴蝶一般掐算着什麼。
待得一天之後,商夏再次拿起紫竹筆,一切都開始變得水到渠成。
三日之後,隨着最後一道符紋落筆,商夏製成了一張新的四階武符——破空金刀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