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幽學院現如今表面看上去很是熱鬧,可實際上修爲在四階以上的高階武者,卻大部分都已經被秘密抽調離開。
不過學院對外卻宣稱幾位副山長多是在閉關苦修,大部分四階武者卻留在兩界戰域與蒼靈武者對峙,剩下的一部分高階武者則留在通幽玄界之中。
如今學院在明面上主持一應事務的,在兩界戰域當中是張好古,而在學院當中則是副山長劉知遠。
如今隨着通幽玄界一應佈置已經漸趨完善,通幽學院真正的核心中樞之地,正在從學院後山向着玄界當中轉移,這裡面自然也包括了符堂。
商夏與張劍飛辭別之後,便直趨學院符堂所在之地。
在兩界戰域局勢平穩,且坐望坡的符陣落成之後,符堂的大部分人手便已經返回了學院當中。
商夏來到符堂之後,很快便驚動了符堂上下,範符師更是親自帶着符堂中的幾位符師、大匠外出迎接。
“範先生萬萬不可如此,弟子着實惶恐!”
商夏迎面見到範遠輝帶着一衆符堂之人,居然遠遠的便朝着他行禮,頓時嚇了一大跳,連忙側身避開了。
範遠輝卻正色道:“商符師乃是本堂唯一的大符師,符道無盡,達者爲先,如何便受不得我等這一禮?”
商夏還待要再開口,範遠輝卻似乎看出了他的尷尬,遂回身朝着衆人揮了揮手,道:“諸位既然已經見過了大符師,符堂尊卑已定,便各司其職,就此散去吧!”
待得衆人散去之後,商夏才注意到範遠輝的身邊還有一人,且與他並列站在一處。
之前衆人行禮,商夏一時間有些慌亂,只顧着躲閃,倒是並未注意到此人。
見得二人上前,商夏看向另外一人,笑問道:“範先生,這位是……”
範遠輝臉上的笑容轉淡,但仍舊不失禮數道:“我給商符師介紹,這一位是婁子璋婁符師,乃是符堂新晉的三階符師,如今由劉知遠副山長任命爲本堂的副堂主,目前總攬符堂一應俗務。”
範遠輝介紹完畢,婁子璋矜持的拱了拱手,道:“見過大符師閣下。”
“不敢不敢!符堂如今又多一位三階符師,乃是可喜可賀之事!”
商夏連忙謙虛的擺了擺手,他在符堂呆的時間雖然不長,對於此人卻是全然沒有印象。
商夏心中雖然詫異,但出於禮貌還是朝着對方友好的點了點頭,然後半是好奇半是玩笑的看向範遠輝道:“在下卻是一直不知符堂尚有堂主和副堂主之說,龔、範兩位先生怎得也沒同在下說起過?這麼說來本堂的堂主就應當是龔先生了?”
“龔符師並非本堂堂主!”
婁子璋面帶微笑直接否認了商夏的猜測。
商夏有些驚訝的看了看婁子璋,又看了看沉默不語的範遠輝,已經漸漸察覺到這裡面有什麼他所不知道的貓膩,遂笑道:“那堂主是何人,莫不是範先生?”
範遠輝勉強笑着擺了擺手。
“本堂目前並未有堂主人選,而且堂主的任命需要經過寇山長首肯。”
婁子璋在一旁再次開口解釋道。
商夏頓時明白了過來,目光當中帶着幾分玩味的看着婁子璋,道:“這麼說來,如今符堂上下就是婁副堂主說了算嘍?”
婁子璋矜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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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了笑,正待要開口謙虛幾分的時候,卻見商夏轉眼又看向了範遠輝,道:“不知龔先生目前何處?久不見他老人家,莫不是如今還在兩界戰域坐鎮?”
商夏的無視令婁子璋目光之中的陰鬱之色一閃而沒。
範遠輝則笑道:“兩界戰域如今雖然熱鬧,可實際上局勢相對平穩,無需婁符師坐鎮,他老人家如今正在玄界之中。”
“玄界?”
商夏臉上先是訝然,緊跟着恍然道:“這麼說來,如今通幽玄界內部已然平穩,準備要開放了麼?”
範遠輝微笑,意有所指道:“已經開放了,不過想要進去可不容易。”
範、商二人言談之際的隨意和放鬆,以及商夏與婁子璋之間的客套和疏遠,令後者感覺極其不爽。
此時這二人相互交談,他站在一旁便如同一個渾身透明的外人一般。
婁子璋輕咳一聲,插言道:“敢問商符師,此番返歸符堂所爲何事?”
商夏聞言臉上頓時浮起一絲笑意。
範遠輝不等商夏開口,便先笑道:“婁符師說笑了,商符師本就是我符堂之人,出入符堂難不成還需得人允許不成?”
婁子璋笑道:“範兄誤會婁某了,婁某想說的是,商符師可有用到婁某之處?”
商夏笑道:“婁副堂主折煞在下了,在下愧不敢當。”
頓了一頓後,商夏又道:“不過這一次回來也確然有兩件事情,一件便是前番得學院賜下上品紫竹筆,那麼之前的那一支中品符筆自然就用不上了,特來歸還……”
商夏一邊說着,一邊將一支中品符筆從袖口當中摸了出來。
他雖然已經有了乾坤袋,但還是在袖口當中塞着兩個三尺見方的錦雲盒,一個用來盛放一些雜物,一個則是備用,而且他也不願將乾坤袋暴露在外人眼前。
婁子璋在商夏說到中品符筆的時候便已經雙目放光,此時見得商夏手中的符筆,趕忙上前一步便要從他手中接過。
“慢!”
範遠輝突然一伸手擋住了婁子璋,道:“婁符師,這支符筆不當由你來接!”
婁子璋臉色一沉,不悅道:“這支符筆本就歸屬符堂所有,如今婁某身爲副堂主,緣何就接不得?”
範遠輝猶自擋在他身前,道:“第一,此筆原本爲龔符師交由商符師掌管;第二,此筆在交由商符師之下,則一直由龔符師在使用。因此,商符師即便要還,也該交在龔符師的手中,而不該由婁副堂主越俎代庖。”
婁子璋臉色鐵青,道:“婁某同樣可以代爲轉交!”
範遠輝面帶嘲諷之色,道:“婁符師好像還沒有進入通幽玄界的資格!”
“你……”
婁子璋連羞帶惱,目光欲擇人而噬。
通幽玄界內部的虛空雖然已經梳理完成,但玄界內部卻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進入的。
除去一開始只爲衝擊武煞境的武者開啓之外,如今學院內部但凡修爲在四重天之上的武者,都有資格進入玄界內部參悟天地本源。
除此之外,便是一批學院內部的資深武意境武者,或者曾經爲學院立下過大功,且修爲同樣達到三階以上之人。
尤其是後者,已經不再侷限於學院內部,而是將遴選的範圍擴大到了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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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通幽城。
但這些人進入玄界修煉通常都會有一定的時間限制,並非是通幽學院小氣,而是玄界並非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同樣需要時間恢復,不能竭澤而漁。
而且普通的三階武者,在玄界當中呆久了,非但無益反而有害。
對於這方天地本源的參悟,需要武者擁有極其堅定的武道意志。
一些出入武意境,或者武道意志不夠堅定的武者,在玄界當中呆的時間久了,甚至自身都有可能被天地本源同化。
婁子璋雖然不知爲何成爲了符堂的副堂主,但他本人一來非通幽學院出身,而是半路出家,憑着一手製符的本事被人推薦才得以加入符堂;二來他晉升三階符師不久,還未立下多少功勞,自然沒有資格進入通幽玄界。
可偏偏符堂中除去商夏這個四階大符師不談,龔、範兩位三階符師卻都有進入玄界的資格。
這就讓他這個副堂主的腰桿子始終硬不起來。
而範符師這一句話偏偏就是在戳他的肺管子,婁子璋瞬間就要炸。
“兩位!”
商夏見狀連忙插口道:“符堂之外,莫要讓其他人看了笑話!”
見得二人各自顧忌收斂,商夏遂道:“既然如此,二位也無需爲此傷了和氣,這支符筆便由在下進入玄界後親自交由龔符師便是。”
“理當如此!”
範遠輝當即高聲贊同道。
婁子璋面露不甘之色,但事已至此,再行爭執也是無用,只得道:“如此……也罷!”
範遠輝這時又道:“不知商符師所說的另外一件事情是什麼,可有需範某效勞之處?”
範遠輝在商夏面前,將自己的姿態放得很低,這讓婁子璋不由面露不屑之色,但也沒有出言嘲諷,而是目視商夏面帶詢問之色。
商夏並未馬上開口,這個時候已經察覺到符堂內外有不少人都在朝着他們這裡探頭探腦,遂道:“走走走,進去說!”
進得符堂內殿,不等二人再開口詢問,商夏便主動說道:“這第二件事情則是在下此番從太行山帶回來的一系共五道武符的傳承需上交學院,按照符堂慣例,諸位都有知曉前三道武符傳承的資格,其餘的則由在下送往藏經閣完成備份兒……”
“等等!”
範遠輝忍不住打斷商夏的話語,語帶顫抖道:“商符師剛剛說是‘一系龔五道武符’,敢問你的意思是說……說,剩下的那兩道武符……難不成,難不成有五……五階……”
不怪範遠輝激動的連話都說不利索,實在是商夏剛剛言語當中透露出來的消息實在太過駭人。
整個通幽學院時至今日所蒐集到的四階武符傳承纔有幾道?
五階的武符別說沒有,在場的範、婁二人,包括玄界當中的龔符師,三位三階符師甚至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這個時候,稍顯後知後覺的婁子璋整個人都楞在了那裡,片刻之後才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同樣難掩神色間的激動之色。
範遠輝連忙用顫抖的聲音道:“請問那五階的武符究竟是什麼?”
而一旁的婁子璋則怪叫一聲,道:“從一階到五階,這樣完整的一系傳承,爲何不完全留在符堂?一旦送到藏經閣,日後本堂符師想要再進一步,豈不是還要受他們牽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