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聽四季之靈,難道是想要鍛制神兵嗎?”
張好古看向商夏的目光充滿了笑意。
“鍛制神兵?”
商夏聞言卻是大感愕然,不由道:“四季之靈的作用居然是用來鍛制神兵?”
張好古道:“在有資格以及有潛力鍛制神兵的告誡匠師當中,這並非什麼秘密。神兵有靈,而四季之靈本就是天地精華凝聚孕養,有靈性而靈智,正是在鍛制神兵的過程當中用以啓靈的最佳之物。”
說到這裡,張好古看向商夏道:“所以你要是想要求取四季之靈的話,最好是找一些高階匠師詢問,但凡有鍛制神兵野望的高階匠師,都會着手蒐集這種有靈性的天地精華。”
商夏沒想到,原本以爲會是他蒐集進階靈物過程當中最爲撓頭的問題,卻在張好古這裡迎刃而解。
商夏在興奮之餘,不由有些擔心道:“弟子聽聞四季之靈極其珍貴,更是鍛制神兵必須之物,那些高階匠師手中縱使有此物,又怎麼會讓給弟子。”
張好古笑問道:“你真要用來鍛制神兵?”
商夏“呃”了一聲,道:“非也,弟子是在爲籌集進階資源做準備。”
張好古聞言更是驚奇:“倒是少有聽聞拿四季之靈來製作進階藥劑的。”
商夏“嘿嘿”一笑,沒有接話。
張好古則繼續道:“你放心便是。四季之靈雖然珍奇,可在你之前卻僅有爲神兵啓靈一個用途,可整個蒼宇界纔有幾件神兵?所以,那些高階匠師當中的四季之靈,大多數都是積壓在手中沒得用處,有的甚至積壓的四季之靈還不止一種,你只管向用以物易物的方式向他們求取便是,問的多了總會有不再奢望鍛制神兵的匠師會選擇交易的。”
見得商夏略有些瞠目結舌的表情,張好古好笑道:“怎麼,不相信老夫之言?”
商夏連忙搖頭道:“不是不是,是弟子沒想到會這麼簡單。”
張好古笑道:“我剛聽聞商氏族長剛一回到駐地,便在四處籌集四階靈材靈物,他莫不就是在找尋四季之靈?”
商夏連忙答道:“叔公只說聽聞寇山長的手中有‘春之靈’,正想辦法向山長求取此物。不過弟子進階藥劑所需靈材領悟也非止四季之靈。”
事實上,商克籌集四階靈材靈物也不止是爲了商夏,其中有一部分也是爲了商漸。
只不過這個時候,商夏也不必解釋過多,這其中多少也有韜光養晦的意思。
畢竟在有心人的眼中,如今的商氏家族即便不算商博,也有商克和商沛兩位四階武者坐鎮,儼然已經是通幽城中最具實力的家族實力。
如今商夏又在爲進階四重天做準備,眼瞅着商家就要誕生第三位武煞境武者,如今明裡暗裡他不知道已經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
這要是讓人知道商家還有一位也具備了隨時衝擊武煞境的實力,那還不知會引發多少風波。
畢竟真要是商夏、商漸先後|進階成功,商氏家族四位四重天武者坐鎮,儼然已經是有
一箇舊幽州的朱氏世家在世。
張好古點了點頭,道:“山長手中那道‘花之靈’原本是預備着萬一‘幽雪劍’靈性受損,然後用來滋養神兵靈性所用。只是那‘幽雪劍’便是在蒼宇、蒼靈兩界,也是僅有的幾柄殺伐神兵,通常也只有它們損傷別個神兵的份兒,難有自個兒受損的道理。況且聽聞你小子頗得山長看重,又有你祖父的面子,想來求取此物不難。”
商夏撓着頭“嘿嘿”一笑,忽然想起什麼,再次開口請教道:“先生,您剛剛說起寇山長手中的‘春之靈’又叫做‘花之靈’,莫不是這四季之靈另有名稱?”
張好古笑着搖了搖頭,解釋道:“‘四季之靈’其實是對天地孕養的這種有靈性而無靈智的精華之物的統稱,而並非是特指某四種或者某幾種。之所以以‘四季’稱呼,是因爲這些天地靈物誕生之時,通常都會沾染一些當時所處季節的特性。”
商夏若有所思道:“也就是說但凡是天地孕養的靈物精華,都可以稱之爲‘四季之靈’。只看這種天地精華之物誕生於那個季節,便是哪一季的‘靈’?”
張好古頷首道:“大約便是如此了。”
在得到張好古的認同之後,商夏面現喜色,直接伸手從袖口當中掏出了一隻絕靈袋,袋中正有一物在來回遊走,令袋子表面不時的浮現出各種形狀的凸起。
“先生,這是弟子在兩界戰域一處風口無疑中得來的一隻天地靈物,當時有同伴說此物乃是‘風之靈’,先生可否判斷此物沾染着哪一個季節的特性?”
商夏有些期待的將絕靈袋遞給了張好古。
“咦?”
張好古詫異的接過絕靈袋,儘管有封印隔絕,但他僅僅只是通過接觸便能夠得出一定的判斷:“你居然咋就已經得到了一樣天地靈物,嗯,還是極難捕捉的風靈。”
張好古有些懷疑的看了商夏一眼,道:“此物便是四階武者想要捕捉也是極難,當真是你捕捉到的,還是你說的那個同伴?”
“都不是!”
商夏笑着將在山門風口處發現雷鳥以及變異雨燕族羣的事情同張好古說了。
張好古不由感嘆道:“山門風口?風帶之中含有稀薄的風煞、雷煞?兩界戰域的邊緣地帶居然出現了此等奇絕之地!看樣子應當是在天地本源倒灌之後出現的新變化。”
說罷,張好古纔看向商夏道:“你小子倒是好運氣。那雷鳥帶着族羣在那裡棲息,顯然就是爲了藉助風帶中的風、雷二煞進階,而從雷鳥能夠捕捉到‘風之靈’來看,恐怕距離它進階成爲四階異禽已經不遠了。”
雷鳥與商夏的關係,從一開始的敵對,到後來的互惠互利,再到後來彼此建立了一種信任,兩者已經算得上是好友。
儘管商夏對於雷鳥即將進階四重天早有所料,但聽得張好古的判斷,還是由衷的爲他感到高興。
張好古見得商夏發自內心的高興,不知想到了什麼又是一聲輕嘆,然後看向在絕靈袋中游走不定的“風之靈”,道:“判斷它是哪一個季節的天地之靈其
實並不難,只需從它身上引出一股本源風力,衝着一些花花草草吹上一口,就知道了。”
說着,只見張好古捻動手指,絕靈袋上的封印便已經開啓。
與此同時,又有一層薄薄的青銅色煞氣從他的指尖冒出,在絕靈袋的袋口縈繞,卻是正巧壓制了正要從絕靈袋中出逃的“風之靈”。
也就在這剎那間的功夫,一道“呼呼”的風聲突然從袋口處涌出,吹拂在了地面上的草地之上。
在商夏驚愕的目光當中,地面上原本生長的極爲茂盛的青草,剎那間便如同脫水了一般開始變黃,雖不至於立馬枯萎、凋零,但也不復先前的勃勃生機。
“‘秋之靈’?!”
這一下不用張好古再說,商夏自己就已經做出了判斷。
張好古笑盈盈的將絕靈袋重新封印並遞還給他,道:“看樣子你的運氣不錯,如今你已經算是有春、秋兩季之靈在手了。”
商夏收回了絕靈袋,想了想再次請教道:“先生,之前同您說到雷鳥進階,他同時吸納風、雷二煞,這種方式行得通麼?”
張好古看了他一眼,道:“你其實是想問武者是否也能如雷鳥那樣,在進階四重天之處便同時煉化兩道,甚至更多的本命靈煞吧?”
商夏並不否認,也並不介意他人由此可能猜到他的進階方式。
張好古接着道:“這樣的想法在此之前並非沒有人有過,而且從道理上講似乎也能說得通。奈何這樣做的風險實在太大了,一口氣煉化兩種、三種,甚至四種本命靈煞,且不說武者想要一下子找齊四種天地靈煞何其困難,便是在那些傳承悠久的聖地也難以想象。可就算湊齊了又能如何?不同的天地靈煞之間本就存在着互相排斥,甚至互相湮滅、消融的現象,一口氣納入武者體內,就算不導致元氣失控,也足以將武者的肉身撐爆了。”
說到這裡,張好古的語氣當中已經帶着規勸的意味兒:“年輕人敢想敢做、魄力十足這是好事兒,但循序漸進、步步爲營,纔是堂皇知道,正所謂膽大而心細便是如此了。你畢竟還年輕,與同齡人相比,武道之途已經領先太多,完全可以不必這般操之過急。”
商夏苦笑道:“先生良言相勸,弟子哪裡有不聽的道理。只是……弟子只怕來不及!”
商夏雖然沒有明說,但如今已經臻至四重天,成爲通幽學院高層武者的張好古,在瞭解了諸多兩界形勢之後,自然能夠輕易瞭解商夏的未盡之言。
只見他稍作沉默之後,這才微微一笑道:“即便如此,也有我們這些做老師的頂上去,萬沒有讓你們這些晚輩弟子衝上去頂缸的道理。”
與張好古一同來到符堂在坐望坡的駐地之後,在他的介紹下,商夏很快便認識了學院的兩位三階符師龔航、範遠輝,以及七位二階符師。
此外,這裡尚有十餘位一階的符徒,以及相關的學徒、墨匠、符匠、筆匠,再加上更下游的輔工,人數差不多達到了兩三百。
可以這麼說,整個通幽學院符堂九成的人手都已經在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