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可是親戚!”
李天壽身周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一片緋紅,而且還能夠看到幾顆閃爍着的星辰,在這片緋紅之中不斷的遊走。
而就在他話音剛落之際,原本身周縈繞的緋紅開始如同幕布一般撤去,而那一顆顆閃爍着的令他心悸的星辰,也在這個時候一一幻滅。
可眼前的場景,非但沒有令李天壽感到輕鬆,反倒越發的緊張起來。
因爲就在眼前那如同幻境一般的緋紅星辰消散之後,他的左耳邊上的一絲冰涼,讓一縷冷汗沿着他的臉頰向下流淌而下。
不知何時,商夏的赤星槍槍尖幾乎已經刺進了他的左邊耳孔,而事先李天壽的武道意志感知已然完全被擾亂,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察覺。
“親戚?有意思!”
商夏淡淡的聲音卻是從李天壽的右耳邊響起,當中沒有絲毫遮掩嘲諷的語氣。
李天壽的額頭上已然佈滿了汗珠,他的直覺告訴他,接下來他說的第一句話便能夠直接決定他的生死。
“是真的!”
李天壽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扭曲,但語速卻儘可能的快:“我的表姐,就是你的九嬸!”
“九嬸……”
還別說,李天壽這句話還真是讓商夏給怔住了。
商夏倒是知道他的九叔商洋已經成婚,而且孃家就在冀州,至於姓什麼倒是不知道。
但這李天壽對於商家槍的熟悉,卻讓商夏一下子找到了原因所在。
該不會是九叔商洋給那位九嬸透露了太多關於商家“天意槍”傳承的秘密,然後又被李天壽從他家表姐那裡套了去吧?
甚至將這件事情想得更陰暗一些,那位跟九叔商洋成婚的九嬸,以及她背後的家族,是否本就是白鹿福地用來針對商家或者通幽城的一環?
商夏腦海當中的念頭一閃,目光落在李天壽的身上,冷聲道:“我那九嬸如今就在長楓城?”
李天壽乾脆道:“沒錯!是我跟着表姐一路北上,先前你那九叔一再催促她前往通幽城,也是我將她拖在長楓城直到現在的。”
商夏聞言不由笑道:“你似乎在撇清我那九嬸與這件事情的關係,你在爲她開脫?”
李
天壽坦誠道:“沒錯,你肯定會懷疑到她身上,但這件事情的確與我表姐無關。”
商夏好笑道:“我怎麼聽你的語氣,似乎對於白鹿福地的謀劃信心不足啊!”
李天壽正色道:“無論聖地對於通幽城有何謀劃,成功與否,但此時的你至少已經有能力報復我的表姐和我們背後的家族。”
頓了一頓,李天壽接着道:“這是聖地與通幽學院兩個龐然大物之間的博弈,無論是你還是我,都只是兩枚不起眼的棋子而已,大家身不由己,又何必冤冤相報。”
商夏有些奇怪道:“這些說辭,可救不了你的命!”
李天壽道:“我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商夏戲謔的看了他一眼,道:“你是白鹿福地的嫡傳弟子,身上有四階的進階配方嗎?”
李天壽苦笑道:“怎麼可能?縱使是嫡傳弟子,我能從聖地得到的也只有調製完成的進階藥劑,怎麼可能知道進階配方?”
“那你身上可蒐集有完整的一道靈煞?又或者知道在哪裡有孕育完整的靈煞?”
李天壽指了指煞霧中央的溪水源頭,道:“那下面的水脈就有一道孕育完成的靈煞!”
商夏直接將手中的赤星槍向前送了半分,鋒銳的槍鋒直接劃破了李天壽的耳廓,卻沒有絲毫鮮血流出來。
“不好,居然使詐!”
商夏臉色微變,猛然江赤星槍向前一送,將眼前之人的腦袋刺了一個對穿,然而穿在槍頭上的卻只有一個木頭雕刻且已經完全開裂的人型樁子。
而在距離商夏僅十餘丈之外的一株大樹之下,李天壽的身形忽得一個踉蹌出現在了那裡。
臉色蒼白的他轉頭看了商夏一眼,目光之中帶着無盡的怨毒之意,轉身便向着樹林深處奔逃。
“你逃得掉嗎?”
商夏怒哼一聲,身形一閃,人便已經追在了李天壽的身後。
豈料原本一直向前奔逃的李天壽,卻突然轉身向着商夏殺了回來。
“姓商的,你以爲李某當真怕你?”
李天壽滿臉猙獰之色,一出手便是漫天劍影。
“李某好歹也是白鹿福地的嫡傳,你也只不過是剛剛完成武道意志的第三次蛻
變而已,之前只是不願輕易與你搏命罷了,還真當李某好欺負?”
這漫天的劍影一起,李天壽的身形便已經變得縹緲難定,連帶着聲音都從四面八方傳來,讓人難以捉摸。
商夏對此卻是絲毫不亂,哪怕這漫天的劍影,任意一道都有可能化作奪命的絕技,他卻直管將手中的赤星槍照準了一個方向扎去。
“破!”
前方數丈之外的虛空就彷彿被撕裂了一般,“嗤啦”一聲裂帛一般的響聲傳來,一張被撕裂的畫軸當空飄落,隱約間還能看到畫卷上畫有一幅漫天劍氣的劍光圖。
“死吧!”
商夏的身後,李天壽的身形不知何時又出現在了這裡,手中長劍已經直奔他的後心而來。
眼瞅着李天壽這蓄謀已久的一擊就要建功,豈料“叮”的一聲脆響,一柄長劍突兀的出現在商夏的背後,擋住了他這勢在必得的一劍。
“你……”
李天壽一擊不中,顧不得心中的驚駭,身形連忙暴退。
然而商夏此時的身影,卻猶如跗骨之俎一般,緊緊貼在李天壽的身前。
“既然你從我那九嬸那裡知道了商家不少的秘密,那她有沒有告訴過你,商某其實也很擅長劍術?”
眨眼之間,兩人各持長劍連對百餘劍,爆射的劍芒幾乎將二人完全包裹在了其中。
遠遠的看去,就能夠看到兩團巨大的劍芒光球在山林之中滾來滾去,將沿途的林木、山石盡皆削平。
突然間,又是一陣猶如疾風暴雨一般的長劍交鳴之音傳來,原本兩團緊緊貼在一起的光球驟然分開,李天壽與商夏二人的身形各自顯露出了,隔着十丈的距離一動不動。
“你這是什麼劍術?”
最終還是李天壽先開口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
“七傷劍!”
商夏如實答道。
“二階劍術?”
李天壽臉色的笑意越發的苦澀。
商夏微微遲疑了一下,道:“我更願意稱其爲‘兩儀劍術’!”
李天壽點了點頭,張了張口似乎還想要說些什麼,可突然間整個人就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