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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商夏聽取衆人回報,並將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大概吩咐下去之後,其他人便紛紛告辭從靈滄號上離開。
商夏轉眼看了看靜靜地斷作在角落當中,因爲雙目暫時失明而看上去多了幾分深邃之感的元秋原,道:“你的眼睛現在怎樣了?”
元秋原一副剛剛回神的模樣,笑道:“再用靈液沖洗之後已經好了很多,恢復視力的時間應該能夠縮短不少。”
商夏聞言點了點頭,然後這才沉聲道:“說一說吧,你以觀星術在星河之中究竟發現了什麼?”聽得商夏問題,元秋原哪怕已經無神的雙目都彷彿浮現出了詭異的光華,但他卻並未馬上回答,反而看上去像是在思忖該用怎樣的語言來形容一般:“我看到那星河通向無盡遠處,但卻又有着一條條彷彿有着生命一般的分支,每一條分支都通向一個如同深淵一般的存在,而我們與星河所連接的地方似乎也僅僅只是星河之上
的一條支流而已。”
“可每當我想要循着星河的支流想要探索那盡頭處的深淵時,卻又什麼都探查不到了,那每一座深淵就彷彿與我隔着無盡遠的距離一般。”
商夏聽着元秋原的訴說,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只是道:“那你的眼睛是因爲看到了什麼?”元秋原低聲道:“在觀察連接着星河每一條支流盡頭處深淵的時候,雖然感覺到艱難,也探查不知道什麼實質性的內容,但到底還是能夠堅持,而雙目開始受損的
時候,現在回想起來則應當是從我發現一些大日星辰之中似乎有着生靈沉睡其中,甚至有的大日星辰似乎本身便是某種活着的......東西。”商夏似乎對於元秋原的這個發現同樣不感到絲毫意外,繼續問道:“除此之外還沒有其他發現,譬如說星河之中是否還存在着類似於那隻被我擒下並封印的人形怪
物?”
元秋原搖了搖頭,道:“弟子對於星河的本質並沒有辦法更進一步探查,也沒有發現有其他人形怪物的存在......”
說到這裡的時候元秋原語氣微微一頓,隨即神色間浮現出沉吟之色。
商夏見狀問道:“怎麼,可是有什麼問題?”
元秋原有些不自信道:“弟子在最後時刻曾經彷彿看到了一抹帆影?”
“帆影?”
商夏目光一凝,沉聲道:“仔細說一說!”然而元秋原卻搖頭道:“弟子其實也不敢肯定,當時只是隱約間有一道類似於帆影的金色光華一閃而過,隨即在消失在了完全由光與熱組成的星河之中,由於時間
太過短暫,且弟子當時也已經意識到自身出現了某些不妥,因此一度還曾懷疑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帆影?能夠在星河之中航行的舟船?”
商夏喃喃自語道:“縱使不是真的,倒也是一種不錯的設想。”
元秋原聞言忍不住道:“上尊,希望我的猜測不會影響到您的判斷。”
商夏聞言笑了笑道:“我知你心中所想,今日之事且先不要說出去,待得返歸元豐天域之後也只說給山長聽就是了。”
元秋原點頭稱是,隨即便告退離開。
商夏之所以要求在原地修整幾日,其實便是爲了等元秋原雙目恢復。雖說此番出行,靈滄號上的星師也不止元秋原一個,而且來時也曾記載航線,但此時衆人畢竟深入無垠星空,不比在亂星海,還是有一位六階觀星師大宗師能夠
親自坐鎮才能讓人放心。元秋原離開之後不久,商夏便也起身先是前往巨猿王閉關的艙室之外,在感知到巨猿王的氣機平穩,並未倉促開始血脈的煉化和融合,這才放心走向了底層艙室
的另外一端。
這裡有一座被單獨隔絕出來的艙室,乃是靈滄在建造之初便特意改造的一座最爲堅固的艙室,專門用來關押、封鎮只用。不僅如此,如今這座艙室的周圍楚嘉親自着手佈下的連環陣禁,就連商夏也有親手佈下的禁制,就算是七重天的存在進入其中也無法逃脫,只能接受被鎮壓的命
運。
而此時隨着商夏打開艙室進入其中,之前被他生擒之後封禁在從星河當中被截取的一段時空異力當中的人形怪物,此時便懸浮在這座艙室的中央。只不過相比於之前被封禁在其中的人形怪物在不斷重複着當初向商夏發起衝鋒的過程,此時那段時空異力卻已經逸散了不少,以至於封禁的力量減弱,而那人形
怪物雖然未曾完全擺脫封禁,只是不再重複原本的動作而已。不僅如此,那人形怪物的外表形狀似乎也有所變化,原本從身軀當中伸展出來的觸腕、畸形的器官,此時看上去也縮小了許多,而且似乎還在不斷地收縮當中,
而原本的人形怪物此時看上去也似乎更加像個“人”了。而當商夏從艙室之外走進來的時候,那原本呆立在時空異力封禁中的人形怪物突然睜開了一雙妖異的雙目,注視着慢慢走進的商夏,而商夏同樣以平靜的目光看
向那對方。
“看樣子你似乎恢復了一定的理智!”
商夏忽然淡淡的開口說道。
他從對方的目光當中察覺到了情緒的波動,從對方冷靜的表情當中意識到了對方已經恢復了理智。
那人形怪物似乎並沒有與商夏交流的打算,只是繼續以那妖異的目光注視着商夏,彷彿只是如此便能夠從對方身上得到自己想知道的東西。
商夏並不介意對方的沉默,只是以目光商夏打量着對方,道:“這就是你基於獸武者而對自身的改造?”
那人形怪物依舊沉默,唯獨要妖異的目光之中蘊含的情緒波動似乎加大了許多,可見對方並非是全然無動於衷,同時也證明對方似乎真的擁有能夠交流的理智。
商夏則依舊不急,只是淡淡道:“哦,是了,以你之前所展現出來的實力來看,恐怕根本沒有改造自身的能力,看樣子你也不過是別人手中的一件試驗品罷了。”這一句話似乎終於擊潰了對方的沉默防線,那人形怪物原本靜止不動的身軀突然劇烈的抖動起來,原本已經在回縮的觸腕和肉瘤也在不斷的抖動當中有壯大的趨
勢,而後這些觸腕便開始不斷的拍擊着封禁,那肉瘤更是直接炸開,一蓬蓬黑紫色的膿液和霧氣拋灑出來,試圖侵蝕這段原本就已經在逸散的時空異力封禁。對於人形怪物的掙扎和對這段時空異力的破壞,商夏則仍舊站在原地無動於衷,只是靜靜的觀看着對方的行動,任由原本就已經逸散了不少時空異力的封禁變得
越發的脆弱。又過得片刻,那人形怪物在劇烈的掙扎過程當中正在變得的越發的“非人”,商夏這時才忽然開口道:“即便是打破了這段力量的封禁又能怎樣呢?在脫離了星河
之中時空異力的保護之後,你體內的生機還能堅持多久?”那人形怪物彷彿再次被商夏的一句話擊中了要害,原本瘋狂的掙扎彷彿一下子被按下了暫停鍵,而原本已經扭曲到讓人無法再看出任何表情的人形怪物開始將目
光落在自己身上,確切的說是落在了那些又重新延伸出來的觸腕,以及身上一些重新長出來的畸形軀體之上,目光之中已經僅剩下了悲涼。
商夏見狀似乎也明白了什麼,淡淡道:“看樣子你的理智與你身軀的變異,以及生機的多少存在着聯繫。”
一道嘶啞而攜帶着怪異雜音的聲音突然在艙室當中響起:“救我!”
那嘶啞而粗糙的聲音當中,詭異的雜音似乎能夠勾起武者丹田的本源源氣,擾動神魂意志,但卻對此時的商夏完全無效。
只聽他仍舊冷漠的說道:“爲什麼要救你?”
那陰翳而嘶啞的聲音再次憑空響起:“救我......否則......開禁......我死......破方舟!”
對方顯然是在說如果商夏不出手助它的話,它就會在破開封禁之後拼死先行打破靈滄號方舟,並以此對商夏進行威脅。然而商夏卻只是笑了笑,淡淡道:“你很清楚,在我面前你沒有那個能力。而且你更加不想死,也不敢死,否則又何必變成這個鬼樣子還要千方百計的返回亂星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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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形怪物彷彿又一次被商夏說中了心事,在沉默了片刻之後,那聲音纔在越發嘈雜的噪聲當中再次憑空響起:“你想要怎樣?”
商夏這一次終於笑了笑,道:“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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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舟船隊在這片星雲空間當中修整的時間明顯要比商夏一開始說的兩天要長。而在這段時間的修整過程當中,元秋原的雙目在數種靈液的不計成本的沖洗之下,終於已經恢復了視物,只是能看到的東西顯得很是模糊,遠未到完全恢復的程
度。可即便如此,在不增加雙目負擔的情況下,元秋原已經能夠施展一些簡單的觀星秘術,更重要的是他還能夠藉此來指導其他的星師,讓星舟船隊返航多了一份保
障。
消息傳到商夏這裡之後,啓程返航的命令隨即下達,這支星舟船隊也終於踏上了返回元豐天域的航程。
虛空航行之中雖然無法通過晝夜計算時日,但卻也有着其他的計時方法。
商夏等人從元豐天域秘密出航的時候是在元豐歷二十六年,而今時日算來已經到了元豐歷二十七年並且已經過了大半兒。
雖然衆人返航依舊需要時間,但返航的速度肯定要快上很多,衆人迴歸本天域之後或許還能趕得上過年。
當然,前提便是途中不要再出什麼意外情況。而自從商夏下令返航之後,星舟船隊當中的其他幾位六階真人,包括楚嘉、元秋原便再也沒有見過他,哪怕是楚嘉也只能通過傳訊秘符來進行聯繫,而且也只是
偶爾才能收到他的恢復,同時還要等上好久。
要不是楚嘉可以通過傳訊秘符和那座艙室陣禁的掌控,可以篤定商夏並未出什麼意外,恐怕其他幾位真人都要懷疑他是不是被帶回來的那個人形怪物給反制了。
當然,這種想法也僅僅只是玩笑般在腦子裡過一過就是了。
要知道而今的商夏修爲已經達到了七重天大圓滿的門前,幾乎已經站在了亂星海所有七重天存在的最頂端,還有誰能夠奈何得了他?
儘管如此,眼見得商夏一直待在那座封鎮着人形怪物的艙室當中,也不免讓其他人生出許多好奇。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原本一直以傳訊符與商夏聯繫的楚嘉急匆匆的來到了靈滄號那座佈滿了陣禁的艙室之外,然後用力開始敲擊起艙門。
片刻之後,隨着一道道陣禁紋路在艙門之上浮現並緩緩退去,艙門向內打開,商夏有些意外的看向站在艙門外的楚嘉,問道:“出了什麼事情?”見得商夏除去略顯疲憊之外並無其他大礙,楚嘉的目光越過商夏的肩膀看到了一個凌空盤坐着的畸形身軀,而其身上似乎還穿上了衣物,但很快那畸形身軀彷彿
察覺到了她的注視,登時怪異的視線便回望了過來。
不過商夏這個時候卻不着痕跡的挪移了半步,正巧擋住了楚嘉的視線,同時也將來自哪畸形身軀的視線也擋在了身後。楚嘉一下子回過神來,連忙道:“我已經給你發了兩道傳訊秘符卻始終沒有得到迴應,這纔來敲門,我們已經離開了無垠星空重新回到了亂星海,但現在我們的時
間計算似乎出錯了。”
商夏聞言先是一怔,但緊跟着便想到了什麼,鎮定問道:“差了多少?”楚嘉答道:“差了一年多的時間,原本在我們的計算當中,現在應該是元豐歷二十七年的下半年,可實際上在與我們遇到的一支星舟船隊交流的過程當中,我們察
覺到了彼此對時間認知上的誤差,經過換算之後現在的時間恐怕剛剛過了元豐歷二十九年。”
商夏聞言立馬從艙室當中走出,並順手帶上了艙門,而後艙門表面陣禁紋路流轉,重新進入到了合攏的狀態當中。
商夏當先向着靈滄號艦橋上走去,同時問道:“什麼樣的星舟船隊,會在亂星海的邊緣地帶經過?”
楚嘉連忙快步跟上,答道:“元秋原重新規劃了返航路線,我們返回到亂星海邊緣後直接來到了飛辰星區附近的虛空當中。”
商夏聞言腳步微微一頓,有些愕然的回頭看了楚嘉一般。楚嘉則繼續道:“飛辰星區的荒原禁區已經被星海外域突破,但從那裡衝出來的則是由高階異禽、異獸以及星獸帶領的獸潮,飛辰星區各大天域世界聯合抵禦失敗
,於是便退守各自天域世界。”“而今整個飛辰星區到處都是肆虐的高階異禽、異獸,還有星獸,星區內各大天域世界之間的聯繫雖然仍舊在維繫着,但星舟船隊在航行的時候便需要儘可能繞開異禽異獸肆虐嚴重的區域,而緊貼着星海世界邊緣地帶自然是相對安全的區域,自然也就成爲星舟船隊首選用來開闢新的航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