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活捉了一隻變異雨燕?”
“怎麼做到的?”
田夢梓和袁子路二人的接連詢問,令商夏大感詫異。
變異雨燕的飛行速度固然極快,但對於田夢梓和袁子路二人的修爲而言,想要捕捉似乎也並不是一件難事。
一隻變異雨燕而已,不至於如何吧?
似乎明白商夏心中的疑惑,田夢梓徑直說道:“這種變異雨燕飛行迅捷無比,且性情剛烈,就算以我與老金的實力,想要捕捉一二也是極難……”
說到這裡,田夢梓的目光再次看向商夏手中的變異雨燕,不由嘖了嘖嘴,語氣有些莫名道:“當然,此事對於袁執事倒不是太難……”
袁子路搖了搖頭,語氣之中居然也帶了幾分豔羨,道:“變異雨燕性情剛烈,縱使袁某能夠抓到一二隻,在發現無從逃脫之後,這些雨燕也會馬上選擇自殘自盡!”
商夏看了看雖然有些萎靡,卻並沒有表現出自殘傾向的變異雨燕,心中雖然有些奇怪,可還是道:“可能是因爲我所練就雷術神通的緣故,能夠令這變異雨燕全身酥麻,無力自盡?”
商夏一邊說着,一邊將變異雨燕放進了黃子華遞過來的一隻用弦藤編制的籠子,並掛在了他所在的馬車邊上。
兩界戰域之中經常出現一些變異的禽獸,價值極高。
其中活着的變異禽獸價值最高,卻也最難捕捉,但卻並不意味着從未被捕捉到過。
“不不不,”田夢梓搖着頭,道:“你太小看這種變異飛禽了,它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相信我,爲了捕捉活着的變異雨燕,通幽峰上的非凡武者,幾乎用盡了能夠想到的一切辦法,可最終還是無力阻止變異雨燕的自盡。”
袁子路的目光則看向了籠子中的變異雨燕。
此時的變異雨燕看上去似乎耗盡了精力,顯得萎靡不振,但怎麼看也不像是打算自殺的樣子。
目光之中怪異之色一閃,袁子路道:“看來你對於神通火候的掌控一直在進步,不過這一路上你怕是要耗費精力,防止它隨時自盡,要是感覺無法堅持,乾脆將其殺掉,至少也能落個全屍。”
商夏心中一動,開口問道:“這活着的變異雨燕難道有什麼特別之處,盡然令通幽峰的非凡武者如此青睞?”
“你不知道?”
這回卻是輪到田、袁二人奇怪了,田夢梓更是問道:“那你怎麼想起活捉變異雨燕了?這可比殺死一隻變異雨燕難太多了。”
商夏笑了笑,道:“我是心血來潮,想要鍛鍊一下對於神通的掌控火候,碰巧了而已。”
田、袁二人面面相覷,田夢梓更是神色怪異道:“僅僅只是這樣?”
“那還能哪樣?”
商夏的表情看上去很無辜。
可看在田夢梓,尤其是一些知情的內捨生員眼中,卻很有些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欠揍。
或許是因爲商夏的表情令人很是不爽,田夢梓直接賣了一個關子,道:“等你到了通幽峰,就明白了!”
商夏不明所以,不過無論是田夢梓還是袁子路,似乎都懶得多言,無奈他也只能暫時將疑惑藏在心裡。
經過短暫的修整之後車隊再次啓程,商夏也再次收穫了一波驚歎中夾雜着豔羨的目光。
然而商夏對此早已習以爲常,早就一副寵辱不驚的神態。
不過他此時心中疑惑甚多,知道田夢梓有意代替孫海薇的訓導職責,自然不會放過請教的機會。
“田師兄,那些變異雨燕是否只在雨天出現?它們之所以變異,是否也因爲兩界戰域中兩界本源的衝擊?”
田夢梓倒也不在意剛剛的小插曲,聽得商夏請教,便點頭笑道:“變異雨燕的確多在雨天出現,只是兩界戰域中氣候無常,這變異雨燕的出沒規律也令人無從捉摸。”
“不過關於兩界戰域中雨燕羣變異的原因,有說法卻不僅只是兩界本源的緣故,還因爲是兩界的雨燕羣雜交之後,形成了一個全新的雨燕族羣。”
商夏聽得意猶未盡,他感覺田夢梓的話似乎並未說完,可田夢梓看上去顯然不願再多言,他想了想便又換回了之前一個話題繼續請教。
“田師兄,據我所知,當初幽州淪陷,倖存的非凡武者不在少數,而且大部分都是在兩界戰域形成的過程當中逃出來,那些人爲何沒有受到影響,變成……呃……”
兩界戰域的形成距今不過二十年,當初的倖存者大部分還在,哪怕商夏等人是第一次進入,可對於兩界戰域也並不算太過陌生。
事實上,整個通幽學院,都是在兩界戰域形成之後,由幽州倖存的非凡武者聯合所建立。
作爲商氏家族的嫡系族人,通幽學院副山長嫡孫的商夏,他所知道的事情要遠比普通生員多得多。
只不過當他要說“變成活屍”的時候,突然意識到這麼說似乎有些不敬,畢竟哪怕是商氏家族,自祖父商博以降,也有不少當初從兩界戰域當中逃出來的倖存者。
田夢梓想了想,道:“我雖然沒有經歷過幽州淪陷,兩界戰域形成的過程,但也曾聽學院幾位老師說起過,兩界本源潮汐的衝擊,對於凡人而言是一場災難,但對於大多數非凡武者而言,只要熬過最初的本源衝擊,餘下的便只有機緣。”
說到這裡,田夢梓似乎有些意猶未盡的意思,略作沉吟之後便繼續說道:“事實上,當年從剛剛形成的兩界戰域當中倖存下來的非凡武者,在接下來很短的時間內,都進入了一個修爲上突飛猛進的時期。”
“也正因如此,哪怕在幽州大部分淪陷,非凡武者總體遭受重創的情況下,倖存下來的人還是很快重整旗鼓,並在兩界戰域當中佔據了通幽峰這樣的要地,與蒼靈界的非凡武者形成了長達二十年的對峙,甚至還在兩界戰域的入口之外創立了通幽學院,培養後繼人才。”
田夢梓這一番話所透露的訊息,商夏有的知道,有的也是第一次聽說。
倒是其他外舍生員,對於當年之事所知不多,一個個聽得津津有味。
田夢梓笑道:“其實這些都不算什麼隱秘,兩個月之後你們進入內舍,到時候這些都是你們需要學習的內容,我也只不過提前說給你們聽罷了。”
這時有一道聲音突然問道:“田師兄,這些活屍既然大多都是二十年前死去的幽州人異變而成,那麼是否還有可能根據衣衫、相貌甄別其身份?還有他們的活動軌跡是否有規律?”
商夏有些奇怪的看了說話之人一眼,此人叫做孟良辰,也是一個氣血大圓滿,站在了非凡門檻上的生員。
只是平日裡此人爲人略顯陰沉,商夏與其交集不多。
田夢梓聽到這個問題也是微微一怔,看向說話之人語氣略顯肅然,道:“你想說什麼?”
孟良辰似乎沒有注意到田夢梓語氣當中的變化,認真道:“如果這些活屍的活動軌跡果真有跡可循的話,我想尋找我們孟家在兩界戰域中的遺蹟。”
“你是幽州孟氏家族族人?”
田夢梓神色恍然,隨即卻又沉吟道:“這恐怕很難!”
說着,田夢梓看了他一眼,道:“拋去你尚未踏入非凡武者的門檻不談,且說兩界戰域非凡包括包含了大半個幽州,再加上當初還吞併了蒼靈界的一部分,這兩片地域也不僅僅只是拼接在一起,而是完全融爲了一體,地理條件本就複雜,再加上地形地貌頻繁變化,堪比滄海桑田,想要找到以前的地址談何容易?”
說罷,田夢梓彷彿想起了什麼,搖了搖頭嘆息道:“你有這樣的想法並不奇怪,事實上早在兩界戰域中的本源潮汐平息之後,便有許多人打着這樣的主意,進入兩界戰域想要找到當初幽州各大非凡勢力的駐地,可最終結果卻是收穫寥寥,反倒賠上了許多人的性命……”
孟良辰聞言臉上不由浮現出一絲黯然。
“倒也不是全然沒有希望……”
忽然間,一道略顯陌生的聲音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衆生員齊齊聞聲望去,卻見說話之人正是站在他們身邊不遠處的金觀潮。
他早就站在那裡,我的視線也曾從他身上掃過。
商夏忽然想了起來,可神色間劃過一抹怪異之色,自己居然再次忽略了此人的存在。
“老金,你……”
田夢梓面帶疑惑之色,顯然有些意外好友居然主動開口說話。
金觀潮的神色看上去略顯木然,只聽他說道:“地下爬出的新鮮‘活屍’,多出自遺蹟!”
金觀潮的話說的很簡短,許多人都面露不解之色。
田夢梓卻已經明白過來,向衆人解釋道:“這裡的地勢地貌變化頻繁,當初幽州淪陷之後,不少非凡勢力駐地深陷地底,卻又因爲禁制、陣法而保持完整。”
“但隨着時間推移,那些陣法也會因爲消耗而破損,於是便會有活屍從地下爬出,而且往往軀體、衣衫都保存的相對完好。”
“又因爲這些活屍出自非凡勢力所在的遺蹟,身前多是族人、僕役之類,身上有着所屬非凡勢力的特殊標記,人們往往能夠通過這些來甄別其身份,有的時候還能順勢找到遺蹟所在。”
孟良辰聞言面露激動之色,道:“那,兩位師兄可曾有過我孟氏的消息?”
田夢梓笑了笑,道:“沒有消息,難道不就是好消息?”
孟良辰雖略顯失望,但也明白了田夢梓所言之意。
這時金觀潮忽然又道:“前不久,就發現了一些身着朱氏衣衫的新鮮活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