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夏在眼前一切明朗的瞬間,便將神意感知擴散出去,以確定周邊的情形。
不料在神意感知延伸出不到三十丈之際便陡然失去了感應,同時失去的還有一縷延伸出去的神魂意志。
商夏立馬將正在擴散的神魂意志收回,同時腳下一實,人已經落在了一處實地之上,只是他的神情看上去略顯沉肅。
在墜入星雲禁區當中之後,商夏果真與其他三位七階上人失去了聯繫。
不僅如此,便是剛剛神意感知擴張的瞬間,他便已經對此時自身的處境有所瞭解。
商夏這個時候應當正好墜入了一處被破碎的虛空碎片胡亂搭建起來的一處狹小的空間當中。
此時他腳下所踩的便是一塊不到十餘丈見方的浮空島,而在這座島嶼周邊十餘丈處則是支離破碎的虛空碎片。
商夏剛剛的那一縷神魂意志,便是在觸碰到了這些虛空碎片當中的空隙,下一瞬便被吞噬掉了。
甚至若非是商夏收斂的及時,一旦那些空隙吞吸的力度加大,恐怕立馬便會破碎那些虛空碎片的平衡,緊接着就會引發這座狹小空間徹底坍塌,到時候他要面臨的恐怕就是一場滅頂之災。
商夏有些慶幸的挑了挑眉頭,擡頭看向了他先前墜落下來的方向,卻見頭頂之上正懸有一片片若隱若現且沒有任何規律遊動的虛空碎片,甚至連他的神意感知都無法清晰的捕捉到這些碎片的軌跡。
見狀他只得搖
了搖頭,暫時放棄了再從頭頂上空想法辦的打算。
當務之急還是要儘快與金上尊等人匯合。
儘管一開始商夏顯然並不是這麼想的,但可惜自己運氣顯然不是太好,落入這處相對密閉且狹小的空間當中,顯然不大可能有什麼機緣,且還處處危機四伏,那便只能想辦法先與其他幾位匯合再說。
從袖口當中將金上尊贈予的那枚符劍拿出,伸手向着劍身之上一拂,原本之前暗中加持在上面的幾道禁制登時化去,而後將一縷北斗源氣注入其中,這符劍立馬便在身前懸浮而起,劍尖在半空當中左右上下游移,片刻之後才最終定下了準確的方向。
這符劍雖然是金上尊贈予,且言明瞭此物的用途,但商夏又怎麼可能不會暗中防備?
先前符劍之上的幾道禁制,便是他在得到金上尊符劍並收起來的過程當中暗中加持。
然而見得那符劍劍尖所指的方向,商夏卻也不免微微愕然,那裡正是他開始一縷神魂意志被吞噬掉的空間縫隙所在。
這讓商夏不得不再次認真感知自身所處這片空間之地。
正如先前金上尊所告誡的那般,禁區內部危機四伏,破碎的虛空碎片盤根錯節,正所謂牽一髮而動全身,他想要從這裡出去,顯然不是隻要將拿出空間縫隙擊穿那麼簡單。
不過當他再次深入的探查之後,果然便有所發現。
只不過他的發現卻並非是在周邊的空間,
而是在腳下的這塊不過十餘丈見方的浮空島內部。
商夏的目光朝着周邊一掃,略作沉吟之後,北斗源氣瞬間從腳下向着整座浮空島延伸。
待得北斗源氣將整座島嶼包裹的剎那,只見商夏擡起腳向下輕輕一跺,整座島嶼頓時開裂,而後迅速開始解體,但破碎的島嶼碎片卻並未四散迸射,而是被北斗源氣牢牢束縛在了一定的範圍之內。
而這個時候,在浮空島原本的中心處,卻暴露出了一座近似於圓形的完全由堅固的雲紋石堆砌而成的密室。
雲紋石並非是天生的石材,乃是一種陣師經常用到的佈陣器材。
而眼前這座在浮空島中心處開闢的密室,也並不止是用雲紋石來佈置守護陣法,而是運用了空間陣法所開闢出來的玄界!
商夏對於玄界顯然並不陌生,早先他便是因爲在兩界戰域當中針對一座玄界的攻略做出了突出貢獻,併成功獲得了寇衝雪的關注。
只不過眼前這座玄界的內部空間明顯要小很多,而且商夏能夠看得出來,眼前這座玄界的空間屏障已經瀕臨崩潰。
“這更像是一座避難所!”
商夏心中已然有所猜測,原本束縛着解體的浮空島碎片的北斗源氣收回之後,立馬又附着在了這座小型的玄界壁障之上,同時神意感知也沿着玄界的縫隙向着內部滲透進去。
片刻之後,商夏“咦”的一聲,面上微露驚訝之色,然後凌空緩步落下
來到這座密閉的玄界跟前,伸手在某處光滑的雲紋石上一按。
“轟隆隆——”
隨着面前的雲紋石向後移動縮回,玄界的門戶已經自行開啓,同時也露出了內部閃爍着微光的空間,還有一股淡薄的天地元氣。
這座玄界內部的空間並不算很大,但總體大約也有着方圓四五里左右,在商夏踏入其中的剎那,其神意感知便已經將內部的情形探知的一清二楚。
只見商夏緩步向前,然後每一步踏出之後,身形便已經出現在了數十丈之外。
這片空間當中大部分區域都被開墾成了田地,然而如今田地卻早已荒蕪,但也還能不時的看到一兩座長滿了野草的墳塋,以及前面矗立的斷裂石碑。
待得接近這片玄界的中心處,出現了一座只剩下了斷壁殘垣的聚落,而在踏入這座聚落的一瞬間,便見到了遍地倒伏的屍骨,以及一些早已朽壞的兵器,其中還有不少兵器正卡在屍骨當中。
商夏輕嘆一口氣,大約能夠猜出眼前這一切發生的原因。
“絕望之下的最後瘋狂麼?”
從地面上隨手撿起一把長鉤,從材質上便能夠判斷出當初此物最起碼也當是一柄利器。
然則經過數十年,甚至可能是數百年的時光侵蝕,在沒有了武者的源氣蘊養之後,而今也已經淪落到了與普通兵器一般,甚至佈滿了紅色的鏽跡,被商夏輕輕一敲便斷裂成了兩截。
商夏的目光已經越過
了倒伏在地面上的數十具屍骨,落在了聚落最中央的一座唯一保存還算完好的茅草屋上。
不過當他來到這座茅草屋的門戶跟前之際卻突然駐足,而後張口輕輕一吹,此時若是在遠處便能夠看到茅草屋所在的位置忽然出現了一陣渙散。
但商夏這個時候卻是微微露出一絲笑意,而後伸手徑直向着那門戶一推。
“吱呀——”
伴隨着兩扇木門向裡打開,茅草屋內部的情景顯露出來,而在屋子中央地面上盤坐着一具早已不知過世了多少年的屍體,只不過這具屍體非但沒有任何腐壞之處,甚至隱隱看上去還有些栩栩如生之感,只一眼便能看出這具屍身身前定然不凡。
然而商夏的目光卻並未落在這具屍體上停留分毫,而是徑直落在了這具屍身身後一口木箱上擺放着的一隻透明的圓形凸肚水晶缸上。
而這隻水晶缸當中居然還盛放着一層無色的如同清水一般的液體,水面大約在水晶缸的三分之一高處。
只不過缸底處卻鋪着一層鮮紅色的污跡,乍一看上去倒像是水晶缸的缸底被特意染上了一層紅漆。
“有意思!”
商夏輕笑道:“你是自己出來,還是本尊將你抓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