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多日重新來到天域屏障的縫隙處,方舟之中的一衆學院武者盡皆面露期待之色,希望能夠在穿過縫隙的過程當中能夠再次得到汲取靈機本源的機緣。
儘管這種本源的品質極高,以至於除去商夏之外,其他人根本難以通過自身功法加以運煉,但這不是還有商夏能夠出手相助麼?
如若最終能夠煉化成功,其帶給衆人在個人武道修爲上的提升是有目共睹的。
見得衆人目光滿含期待的目光,商夏還能說什麼?
只不過事情的發展卻往往從來都不盡人意,便在方舟循着路徑一路返回來到界域屏障的縫隙處附近的時候,商夏等人赫然發現方舟的行進並非是逆流,反而是被越來越湍急的空間亂流裹挾,朝着縫隙所在的方向衝了過去。
按照商夏等人第一次穿過界域屏障縫隙時候的猜測,界域屏障的縫隙其實是如同呼吸一般在不斷的吞吐着虛空亂流,那麼這一次商夏等人的運氣顯然不算太好,正巧碰上了界域屏障的縫隙向着觀天域內部汲取虛空亂流,而他們在空間亂流的裹挾之下勢必將會以更快的速度穿過縫隙被吸入觀天域內,留給他們在縫隙處汲取靈機本源的時間定然極少。
這一點不僅是商夏和宋震發現了,就連方舟之中的五階武者也已經意識到了這種情況。
頓時便有人向兩位真人請求延緩方舟穿行的速度,以使得他們能夠在界域屏障的縫隙處停留更長的時間。
而宋震卻並未直接回應,而是將目光看向了商夏,顯然是要他來進行決定。
商夏稍作沉吟之後,還是道:“隨緣吧!如若時機合適,我會盡力而爲!”
實際上商夏並不打算在界域屏障的縫隙處停留太長時間,那種如同呼吸一般吞吐虛空亂流的情況令他感到很不舒服,並不願意在那個地方多做停留,甚至若非是事出有因,他都有一種今後再也不會輕易穿梭進出界域屏障縫隙的直覺。
順着虛空亂流的涌動,方舟很快便再次來到了界域屏障的縫隙處,方舟之上的一衆武者各個屏氣凝神,都在等待着那種靈界本源降臨的瞬間。
而那一股玄妙的靈機本源也果真就在這個時候降臨了!
因爲有着商夏給衆人打底,因此,所有人都不曾將靈機本源對於自身本源的同化放在心上,甚至頗有幾分肆無忌憚的架勢。
不僅僅是學院的一衆武者,哪怕是宋震和商夏在這個時候也情不自禁的各自全力運轉體內源氣,意圖吸收和運煉更多的靈機本源來增長修爲。
同時,就當方舟中自宋震以下所有人都沉浸在吸收靈機本源快速增長修爲的快感當中的時候,四方碑的投影已然再一次浮現在方舟上空,以一種更加貪婪的方式掠奪着靈機本源。
不過或許是源於先前那種隱隱間不太舒服的直覺,商夏在運煉這些靈機本源的時候,始終保留着一份神意在關注着方舟內外。
也正是因爲這一份謹慎的存在,令他在片刻之後悚然而驚,甚至顧不得再去汲取縈繞在周圍的充沛靈機本源。
因爲商夏
忽然發現他們汲取靈機本源的時間似乎有些太長了,而方舟居然在這個時候詭異的停滯在了界域屏障的縫隙中間!
這原本看上去應當是一件好事,一次近似於心想事成的機緣。
然而商夏卻很快便意識到方舟的停滯是因爲界域屏障的縫隙停止了吞吸,原本向內迴流的虛空亂流也戛然而止。
可如同界域縫隙真如一個人的呼吸一般吞吐,那麼在向內吸足了氣後該怎麼做?
當然是要再呼氣了!
這讓商夏一瞬間便想到了先前他們被界域屏障縫隙噴出的亂流裹挾沖刷,險些徹底在虛空亂流當中迷航的經歷。
事實上,此時方舟之外的虛空亂流已經漸漸開始向外噴吐了,而方舟則是因爲一開始順流而入的慣性與之相抵消,這才恰巧維持在了縫隙中央!
商夏再不敢有任何遲疑,厲聲喝道:“都醒來,快,我們衝過去!”
商夏這一聲大喝蘊含着神魂意志上的震懾,一下子便將所有沉浸在修爲增長的快感當中的所有人驚醒了過來。
宋震等幾位修爲較高的武者在商夏的提醒下,第一時間便已經意識到發生了什麼,連忙駕馭方舟全力向界域內部衝去。
至於其他的武者雖然看上去還略顯懵懂,但長久以來對於商夏的絕對信任也使得他們儘管還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但卻還是下意識的遵照他的命令去做。
原本停滯的方舟立馬加速啓動,朝着已經開始轉向且正在增強的虛空亂流逆流而上,很快便通過了界域屏障的縫隙,而那種瀰漫且縈繞的靈級本源卻也在瞬間徹底消失無蹤,使得方舟中的不少武者都露出一副悵然若失的表情。
可緊跟着他們便知曉商夏爲什麼要這麼做了。
越來越洶涌的虛空亂流沖刷過來,直欲要將整艘方舟掀翻。
面對這等情況,通幽學院一行人駕馭方舟有進無退,只有正面迎擊虛空海嘯的衝擊纔是最有可能削弱危險的方法。
守禦陣幕如同被夜風吹襲的窗紙一般,彷彿下一刻便要破碎開來。
可即便是陣幕仍舊在起着作用,可此時的方舟內部卻仍舊在劇烈的顛簸,讓人擔心彷彿下一額整艘船都要跟着解體化作一堆碎片。
便在這個時候宋震突然沉聲道:“陣幕要堅持不住了。”
商夏目光沉凝的將視線落在了他的身上。
宋震連忙解釋道:“這一次界域屏障縫隙吞吐的虛空潮汐要遠比上一次強!”
商夏點了點頭,身形便已經消失在了方舟之上。
方舟的陣幕之外,商夏如同一塊礁石一般任憑猶如海嘯一般的虛空潮汐沖刷,自身懸立於方舟上空卻是絲毫未動。
下一刻商夏直接祭起聖器石棍向着方舟前行的方向重重向下劈落。
怪異的虛空之嘯向着周邊虛空傳播開來,縱使在虛空亂流肆虐的情況下,卻依舊清清楚楚的傳遞到了附近虛空當中,方舟之中的一衆武者更是聽得清清楚楚。
“商真人的修爲卻是變得越發的高深莫測了呀!
宋震忍不住感嘆一句,但他所主持駕馭的方舟卻在這個時候陡然再次加速。
事實上卻並非是方舟還能更快,而是原本洶涌而來的虛空海嘯卻被商夏一棍從中劈開了一條穩固而平靜的虛空通道。
說來商夏之前開闢虛空通道的時候,就已經發現只有將六合棍法的第五式和第四式融合使用,才能夠在破開虛空亂流,開闢出虛空通道的情況下,進一步穩住虛空通道不會在短時間內自行崩塌。
商夏此番的手段與先前在元都界的時候如出一轍,只不過在元都界之時商夏施展棍勢的位置是在虛空亂流的邊緣地帶,那裡縱使因爲作爲真人混戰所波及到的範圍也是有限,因此,當時他一棍便能闢出一條十萬里長的安全通道。
而此時商夏一行衆人非但身處虛空亂流的中心地帶,而且還整面臨着界域屏障縫隙吞吐而引發的空間海嘯衝擊,阻力前所未有的大,他這一棍縱然已經傾盡全力,但也僅僅在縫隙之外的虛空亂流當中開闢出一條三四萬裡的相對安穩的虛空通道。
但這三四萬裡的距離雖然仍舊未曾遠離空間潮汐的沖刷和影響,但卻已經避開了大部分的危險之地,縱使仍舊有着虛空亂流的影響,但方舟自身的承載力卻是在瞬間減輕了。
即便如此,不用商夏提醒,宋震還是在不斷的催促着其他人配合他繼續加速,儘快離開這一帶虛空。
“總算是安全了!”
待得方舟徹底擺脫了界域屏障縫隙的吞吐亂流之能後,宋震忍不住慶幸道。
然而商夏卻是一臉凝重的搖了搖頭,甚至看上去變得比之前遭逢元都界中途截殺的時候還要糟糕。
宋震見狀心中不由狠狠一跳,只聽他忐忑問道:‘大人,難道進入觀天域之後,還有其他的實力敢於出手截殺我等不成?“
“我們在離開觀天域的時候其實便已經漏了行跡,而今觀天域各界識得我們手中這艘方舟的可也不是少數,一旦我們現身,在暴露蹤跡的情況下,很有可能會有人聯合起來鋌而走險。”
商夏點了點頭繼續說:“若只是鬥法廝殺,觀天域內七階以下我幾乎不懼任何人,但你們和方舟必然會躲不開,更何況方舟之中封禁的世界殘片?所以說我們不可能原路返回,最好是另闢蹊徑。”
說罷,商夏與宋震二人的目光便同時落在了燕茗的身上。
燕茗無所謂道:“只要您二位不怕折騰,大不了我們一路從虛空亂流當中穿行便是,反正這裡已經是觀天域內,虛空亂流的強度並不高,而我也更加不可能迷路!”
商夏在得到了肯定答覆之後便又看向了宋震,問道:“方舟自身沒什麼問題吧?”
宋震笑道:“若只是穿行虛空亂流便沒什麼問題。”
商夏聞言點了點頭,道:“走吧,我們換條路,不過且先讓我助你等先封禁了丹田中的異種靈機本源再說。”
商夏的話音一落,原本還因爲方舟決定繼續在虛空亂流中行進而感到無聊和不耐的一衆武者,頓時一個個便都喜形於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