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當下靈豐界的諸位真人對於通幽學院的寇衝雪、商夏二人的觀感是極爲矛盾的。
作爲靈豐界的兩位靈界真人,他們二人修爲提升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快到其他幾位靈界真人根本都追之不上的地步。
這就導致了靈豐界一旦面臨什麼事端,在不是直接危及到靈豐界自身的情況下,往往都需要這二位出馬解決。
在其他真人都幾乎幫不上太多忙的情況下,想要讓這二位出馬自然就需要其他幾位真人讓渡幾分好處出來。
可問題是,靈豐界近些年來所遭遇的諸多事端,往往還都潛藏着諸多機緣,而作爲面對和解決這些事端的直接責任人,他們這二人最終所獲得的好處自然也就是最大的,轉而進一步對他二人的修爲進境產生積極的影響。
至於其他幾位靈界真人,目前自身修爲戰力還都囿於一品域成境界,便是想要從這二人手中多拿些好處卻也是有心無力。
也就是說這寇衝雪和商夏二人,幾乎就是典型的左右通知,最終形成了一種強者恆強的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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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比如現在,哪怕是爲了因商夏開口並主動參與進來,張玄聖和楊泰和都不得不默契的拿出來一些隱秘進行分享。
儘管關於星原道場的一些細節,商夏通過親身經歷以及辛潞的講述,對其把控的程度還要超過張玄聖和楊泰和,但在對於星原道場的宏觀認知上,辛潞這個四階武者顯然遠不及坐擁千年宗門傳承的六階大佬。
而這些東西往往都可視作是宗門的底蘊,可現在卻都白白的說出來了。
好在商夏也的確對此產生了興趣,事實上他剛剛也僅僅只是走神,無論張玄聖和楊泰和是否一唱一和,他最終還都是會走這一遭的。
聽得商夏開口,楊泰和、張玄聖、李極道三人不着痕跡的交換了一下眼神,最終由李極道開口道:“星原道場前腳剛剛隱遁虛空,後腳靈裕界之外便爆發如此恐怖的大戰,若說這兩者之間沒什麼關係,怎麼看都不太可能。”
張玄聖這時也道:“雖然說也曾經發生了蒼孟界被各方各界聯手瓜分的事情,但實際上但凡與星原城建立了虛空通道聯繫的位面世界,星原城實際上都有在暗中平衡各方勢力。如今星原城突然消失在虛空中,與各方各界的虛空通道也被單方面切斷,老夫擔心的是靈裕界外的這一場大戰僅僅只是個開頭,接下來恐怕會演變成一場席捲各個位面世界的吞併大戰,到時候本界自然也難以獨善其身。”
話都說道這個份兒上,商夏自然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說實話,就僅僅只是從尹靜虛所帶來的消息推測,這一場極有可能是六階真人之間的大混戰,當中則必然有高品真人蔘與其中,目前靈豐界的幾位靈界真人當中,黃景漢仍舊在那座星獸巢穴當中監視靈孚三界的動靜,陸戊子不說也罷,尹靜虛恐怕也未必敢涉險,目前恐怕也只有商夏有資格和能力前去。
不過不等商夏開口,一道渾身上下都沐浴在星光之中的武者出現在天幕之上,驟然間面對數位六階真人的注視,這位一看就是天星閣的五階武者一個站立不穩便要跪下去。
尹靜虛見得己方武者這般匆忙的衝上天幕臉色微變,連忙伸手一扶,同時也屏蔽了幾位真人的氣機壓迫,帶着三分斥責的語氣大聲問道:“怎麼回事兒?”
尹靜虛顯然沒有避諱其他幾位真人的意思。
商夏望着對方身上縈繞的星光,立馬便從辛潞給他講解的有關觀星師的知識當中判斷出,眼前這個五階武者應當也是一位四階的觀星師!
那出現在天幕之上的天星閣觀星師也聽出了尹靜虛語氣中的意思,帶着幾分後怕道:“稟閣主,之前觀測的星空附近星象大變!”
尹靜虛微微一怔,隨即詫異道:“星象大變?怎麼會引起星象變化?”
那位觀星師苦笑道:“我們懷疑是那一代正在爆發的大戰引動了周邊星空的星光,是星光扭曲了星象。”
尹靜虛聞言不由鬆了一口氣,然後看向衆人道:“也就是說靈裕界外虛空當中的那一場大戰不知何故升級了!”
便在尹靜虛話音剛落之際,一道來自幽州的傳訊秘符直接破開虛空出現在天幕之上。
商夏神色自若的將幾位真人探究的目光當中將秘符中的內容一掃,面不改色的撒謊道:“之前我曾傳訊我家山長閉關之地,言說諸位真人匯商之事,這纔剛剛接到回訊,他老人家正在緊要關頭,短時間內怕是出不了關了。”
“寇真人這麼快就能更進一步,當真是可喜可賀了。”
楊泰和說話之際倒也不掩飾自己神色中的驚訝和羨慕。
商夏笑道:“更進一步可談不上,他老人家這一次也不過就是解決了一兩個修行上的難題罷了。”
幾位真人聞言也是表情各異,唯獨陸戊子狐疑的望了商夏一眼,他可是知道通幽洞天當中是有着一座觀星臺的。
商夏手中傳訊符自然不可能來自寇衝雪,而是由燕茗代辛潞傳遞過來的,其內容也與剛剛那位天星閣的四階觀星師所言大同小異。
將傳訊秘符收起來之後,商夏目光掃了一眼在場的諸位真人,笑道:“既然如此,那麼在下便先行一步了!”
說罷,商夏直接破開虛空朝着尹靜虛交給他的一處大致的虛空座標的方向而去,不過事實上這一片虛空的位置所在他早有掌握。
而在商夏離開之後,交州天幕之上的幾位靈豐界真人並未就此離開,而是繼續停留在天幕之上。
劉景升帶着幾分莫名的語氣笑道:“尹閣主不跟着去看一看,畢竟除去幽州的這二位之外,目前能夠抽的出身來前往域外星空的,恐怕也就只有你了。”
劉景升這話似乎有無視陸戊子之嫌,不過陸戊子看上去神色平淡,似乎並未計較,又或者這二人之間早有默契。
尹靜虛苦笑道:“這一場大戰如此聲勢浩大,關注到的絕不僅僅只是我們靈豐界,這個時候那片虛空周邊早已經不知道潛藏了多少高階存在,以尹某這點微末的修爲,還是不要去湊熱鬧了吧。”
劉景升聞言接着笑道:“我看尹閣主氣機森然,則修爲怕是已經與我黃師弟不相上下,怎麼能說是微末道行呢?”
尹靜虛乾笑一聲,道:“劉真人說笑了。”
劉景升則笑了笑,道:“劉某有沒有說笑,尹閣主心裡是最清楚的,聽說尹閣主用來寄託本源真靈的那顆蠻裕地星,如今已經融入到了伊州境內。只是尹閣主至今已經有多少年沒有返回伊州了呢?”
說罷,劉景升朝着幾位真人稍作示意,隨即身形便消失在了天幕之上。
陸戊子見狀也緊跟着身形一轉,便徑直朝着冰州去了。
張玄聖和李極道先後離開,最後楊泰和也是輕輕一嘆,道:“尹閣主或許真該回伊州去看一看了。”
待得其他幾位本界真人盡數離開之後,交州天幕之上便只剩下了神色陰晴不定的尹靜虛。
商夏自然不知道在他離開之後,交州天幕之上發生的一切。
事實上即便是知道,商夏也不會將之放在心上。
交州的那座觀星臺,自尹靜虛進階武虛境之後,事情就變得越來越微妙了。
不過交州乃是寇衝雪的本源真靈寄託之地,從一開始通幽學院便穩穩的佔住了先機,況且隨着寇衝雪與商夏二人的修爲越來越高,實力越來越強,影響越來越大,靈豐界也不會有哪個不開眼的勢力敢將主意打在他們二人身上。
因此,無論交州,又或者那座觀星臺、天星閣等發生什麼,反正不會有人敢將麻煩往寇衝雪或者通幽學院身上丟便是了。
商夏獨自一個人穿梭星空前往靈裕界其實並不難,但他需要在虛空當中繞過靈裕界,這就需要一定的時間。
不管怎麼說,靈裕界還是令商夏感到忌憚的。
經過在星空當中幾次輾轉之後,商夏終於距離天星閣給出的那處大概的虛空座標位置不遠了。
而這一帶的虛空果真便距離商夏當初險些被聞居象伏擊的那片隕石帶並不遠,大約也僅僅有數十萬裡的距離罷了。
只不過商夏的身形在出現在那一片虛空附近的時候,便已經被眼前這片被浩瀚而瑰麗的星光所充斥的虛空景象吸引了。
四方碑在商夏的腦海當中一跳,似乎要給他某些提示。
可事實上哪怕是不用四方碑提醒,商夏也能清晰的感知到眼前這片被扭曲星光鋪滿了的虛空當中,充斥着已然令他極爲熟悉的星辰源力!
或許是因爲商夏所處的位置距離真正爆發大戰的核心區域還極遠,他所感知到的星源之力還較爲淡薄,而且其精純的程度也不及星原之地觀星臺所提煉而出的星源之力。
但這也足夠令商夏感到驚詫無比了,若非是四方碑用不太積極的跳動給出了明晰的提示,商夏幾乎都要懷疑這一場大戰是不是有七重天武者出手了。
不過這星源之力雖然只是“僞七階”手段的簡單應用,但能爆發出如此浩然聲勢,甚至能夠令隔着不知道億萬裡星空之外的靈豐界觀星師都誤以爲星象亂了,也足以證明大戰雙方的手段何等了得!
只是這種接引星光垂落增幅己身戰力的手段,怎麼看怎麼覺得熟悉,這不就是星原衛那些披袍人施展合擊陣勢的翻版麼?
只不過兩者的性質又有某些不同,星原衛的披袍人合擊陣勢接引的乃是星光之力,而此時虛空當中充斥的卻是星源之力。
儘管如此,眼前的這一切還是讓商夏忽然聯想到了他曾經爲佟玉堂製作的七張秘傳陣符。
不過,這裡動靜這麼大,周邊虛空當中不知道吸引了多少武道高手在暗中窺測。
商夏這時心中忽然閃念,這些窺探的武道高手當中會不會有聞居象,自己的行蹤是否已經落在了某些高品武者的眼中?
沒來由的,商夏心中忽然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