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讀:南宮不由得向樓上不停張望,半個人沒看着,卻聽一人吟誦道: “路過便走,只點半份乾糧怎好上樓,鱉孫你瞅啥?” 謝天火氣騰地就上來了,這分明就是罵人啊!哪裡肯吃虧,回道: “專程而來,不過一頭蠢豬吃貨下流,老爺我尋龜!”)
南宮玉樹被踹急了眼,忙道:“我就是說說……”
離青黛雲山勉強只有十里地,飛過來花了二百零八萬靈石,也委實昂貴無比。
兩人邊走邊鬧,不知不覺日上五竿,已是中午。
小金鵬和翠兒在空中,比二人的腳程快得多,來來回回在頭頂盤旋,南宮玉樹再也不奢望飛來飛去,腳下反倒比之前快了許多。玩鬧歸玩鬧,此行的目的是中州天機營乾坤榜,這也是聖盟以宗派勢力的面貌隆重出現在修行世界的第一步,有着非同凡響的重大意義!
古人生痰血肉以爲食,今有南宮憋屎充飢……
南宮玉樹終於看到了前方有村鎮的輪廓,一腚坐在路旁,再也走不動了。
謝天笑道:“說不定鎮上有酒肉飯菜,特色美食,我可要先過去嚐嚐鮮,三哥你慢慢歇着,我和慧慧先去了……”
軒轅慧在空中早就看到了,對小金鵬道:“咱下去吃點東西吧……”
小金鵬離地丈許,身體慢慢變小,最後變成淡藍色的小玉雕,軒轅慧輕身躍下,伸手接住小玉雕,落在謝天身邊道:“謝天哥哥,小雕真聽話……”
謝天含糊其辭,忙把小雕扔進納戒骨指,看樣子,短時間內不打算用它了。
應該是碰巧遇到了集鎮,路邊的人也多了起來,謝天攔住一位大叔問道:“大哥,哪個方向是北啊?”
大叔愣了愣,笑道:“孩子,外地來的吧,我們這裡只說上下左右,不說南北東西……”
謝天覺得暈乎乎的,忙謝過大叔,不敢再問,只好憑藉日出東方,粗略判斷了一下大致朝北的方向,差之毫釐謬以千里,尤其是趕路,更是如此。
這是一個很普通的的村鎮,和謝天記憶中的村鎮沒什麼不同,除非是遇到趕集,就那麼多人,一點也不熱鬧。軒轅慧看着路邊髒兮兮的鋪子,老闆夥計都是油膩膩的,好像是專門把做飯用的葷素油都淋在衣服上,顯得店裡的飯菜貨真價實,油放得多一般,頓時沒了胃口。一昧地拉着謝天往前走,好歹是個村鎮,好歹也該有家像樣的館子吧!
抱着這樣的期許,軒轅慧一直往前,很快就穿過了街道,無奈地停下來道:“看來今天要餓肚子了!”
南宮玉樹遞過來一個包子道:“別看老闆長得磕磣,這包子味道還不賴,慧慧你嚐嚐?”
軒轅慧忙躲開道:“吃不下,沒胃口!”
到底是女孩子,對香味特別敏感,軒轅慧突然聞到一股淡淡的香氣撲鼻而來,嘴裡饞蟲大動,順着香味就尋了過去。轉過小樹林,一座三層小樓隱在樹林背後,香味就是從這裡散發出來。
謝天一擡頭,匾上三個寫着三個字:“醉月樓。”
門口沒幾個人,都是夥計,青石臺階剛用清水洗過,墨黑墨黑的,不平處還有水窪。門口兩頭青黑石獅,對對站齊,嘴裡各叼着一朵大紅花,正中的第一層臺階邊上,放着一塊招牌,上面羅列了幾道供應的拿手招牌菜,看樣子開張時間不長,正和了軒轅慧愛乾淨的講究,拉了拉謝天的袖口,目不轉睛地朝樓上張望。
謝天擡腳就跨上臺階,兩邊的夥計忙跑出來招呼,讓進了大廳。
即便是大廳,桌子也不過八張,估計樓上應該就是雅間之類的,擺放的桌子就更少了。
醉月樓裝修典雅,風格雅緻,再配上淡淡的菊香,讓人胃口大開。
軒轅慧是前問道的清香,便是從正中一座薰香爐內散出的。
夥計們穿着乾淨整潔的衣服,也不多嘴多舌,只順從地跟在三人身後。
南宮玉樹輕咳了一聲,一個夥計立刻上前兩步,恭敬道:“客官,您有什麼吩咐……”
謝天很滿意,軒轅慧更滿意,直接往樓上走,卻被夥計攔下道:“樓上一位客官將二樓三樓的雅間全包了,不如三位就在樓下,地方寬敞,視線也敞亮!”
夥計這般客氣,其實也說得沒錯,南宮玉樹卻冷冷道:“吃頓便飯要那麼寬敞作甚?視線再怎麼敞亮還能有樓上敞亮?”
軒轅慧低聲道:“我看樓下就挺好!”
南宮玉樹平時也不是個較真的人,今天不知道怎麼了,反倒變得不好說話。
“好什麼?他一個人就佔着二樓三樓,好大的排場!”
謝天也不知南宮今天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一開口跟火銃似的,懶得理他,南宮不由得向樓上不停張望,半個人沒看着,卻聽一人吟誦道:
“路過便走,只點半份乾糧怎好上樓,鱉孫你瞅啥?”
謝天火氣騰地就上來了,這分明就是罵人啊!哪裡肯吃虧,回道:
“專程而來,不過一頭蠢豬吃貨下流,老爺我尋龜!”
只聽樓上一聲栽倒在地的聲音,杯盞相撞,跌在地上,碎了好幾件,夥計忙跑上去,道:“客官息怒,客觀息怒,您叫我?”
那人豈有不怒之理,‘啪’將一隻碗摔在地上,怒道:“來者何人,竟敢擾了勞資的雅興!”
謝天、南宮玉樹和軒轅慧放聲大笑,謝天笑道:“夥計,搬張桌子放外面,小爺不和畜生同樓吃飯!”
夥計忙搬了張桌子,三張椅,往醉月樓門口一放,三人下樓指着招牌上的菜名道:“就照這牌牌上菜,去吧!”
夥計應聲而去,跑回櫃上下單。
謝天見二樓上站着個胖乎乎的傢伙,正惡狠狠地瞪着謝天,嘴裡罵罵咧咧,不知道說了些啥。當目光落在軒轅慧臉上時,立刻換了一副表情,端着摺扇便聽見‘噔噔噔’的下樓聲。
那人像見了老朋友一樣,從臺階最上一階就喊道:“哎呀,兩位仁兄,多時不見,一向可好?”
謝天理都沒理,好像他只是和別人打招呼。
軒轅慧不經意轉頭看了這人一眼,差點一口茶沒噴出來。
暗道:“謝天哥哥罵人就是紮實,可不就是頭豬嗎?”
南宮玉樹漫不經心道:“老六啊,你說怪不怪?昨天我才認了頭豬當弟弟,今天就找過來了,豬鼻子真靈!”
謝天笑道:“那是三哥你仁慈,人怎可與畜生攀親帶故?”
南宮玉樹忙道:“六弟啊,你可算是說對了,哥改,一定改!”
兩人一唱一和,站在臺階上的那胖子倒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合適,更爲熱情道:“哎呀,這麼長時間不見了,咱喝兩盅!”
說着,噔噔噔走下臺階,手裡端着個盤子,盤子裡放着四個酒盅,直接奔到謝天和南宮玉樹身邊,倒滿之後,便要敬酒!
謝天自顧悠閒喝着茶,理都不理。
這胖子突然躬身拜謝天道:“剛纔我不是誠心要罵人,這句話是別人以前罵我的時候留下的,三年多了,我死活想不出下面該對什麼,沒想到仁兄張口就來,真是天縱奇才呀!”
南宮玉樹和謝天還有軒轅慧頓時都傻了,天下還有這樣搭訕的方法?
胖子又道:“實不相瞞,這句話困擾了我三年之久,如今聽仁兄一句話,如撥雲見日,醍醐灌頂,茅塞頓開,茅塞頓開呀!”
謝天擺擺手道:“滾吧,別擾我們吃飯的雅興……”
胖子又道:“兄長有所不知,我這人就一點好處,受人點滴恩惠,定當涌泉相報!這杯酒您無論如何要乾了,不然我就長跪不起!”
說着,竟‘噗通’一聲跪了下去,謝天笑道:“見過不要臉的,還真麼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你說,你這一身橫肉跪一次不得出身汗啊?”
謝天單指扶着胖子,二百多斤的體格,竟被謝天輕輕托起,差點沒一個趔趄後倒過去。
胖子那叫一個熱情,忙給謝天端酒,謝天竟也不知該怎麼應對,只好接過酒杯放在桌上,道:“行,好意我心領了,放在桌上就等於我喝了,你去忙你的,我們該吃飯了!”
胖子招呼夥計又搬來一張椅子,坐在軒轅慧身邊,道:“哥,你說哪的話,像您這麼有學問,身手又好,在這裡吃個什麼勁,上我家吃去!”
南宮玉樹笑道:“勞駕不起,我看這裡的飯菜就挺好!”
胖子二話沒說,大喊道:“掌櫃的,該打烊了,廚子夥計都跟我走,全都去劉府!”
說着,還怕謝天等人推辭,竟把三人的桌子端起,直接擡走,一邊道:“哥,走吧!”
掌櫃也是極其配合,立刻就關了門,打發一衆夥計和廚子,扛了八把椅子,鍋碗瓢盆一衆零碎一大堆,跟着胖子走了。
謝天無語,南宮玉樹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不知道這胖子唱的是哪出……這那是關門,簡直就是醉月樓遷址搬家……
吃個飯,還吃出個親戚來,還真是沒誰了。
謝天嘆了口氣道:“得,咱換一家吧!”
掌櫃哆哆嗦嗦跪下來求道:“三位客官,您可走不得,您要是走了,小店那可就只有關張啦!求您看在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可憐可憐我吧!”
謝天一愣:“嘿,聽過有人吃霸王餐,可沒聽過掌櫃求着讓吃霸王餐的,我若不吃,你敢不敢死給我看啊!”
掌櫃道:“您若不去劉府,我立刻就撞死在這兒!”
謝天還要說點什麼,南宮玉樹指着一邊的青石獅子道:“你撞吧,你死了我一定去!”
掌櫃的二話沒說,嘴裡喊了句:“娘啊,兒子不孝!”,一邊衝着獅子一腦門子就磕了過去,謝天忙一把抓住掌櫃道:“怕了你了,別飯沒吃着,吃出人命來!去,我們去還不行嗎?”
掌櫃這才千恩萬謝,前面帶路,謝天、南宮玉樹和軒轅慧哭笑不得,這飯吃得那叫一個妙趣橫生,一波三折!
三人都有種被訛上了的感覺,尤其是掌櫃不惜以死相挾,大手筆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