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秋眉毛一挑,心道這傢伙竟然還有點膽量,這樣還沒被自己嚇得尿褲子?郎逸突然拔高了聲音,衝着韓秋喝道:“要殺便殺,皺下眉頭公子就不姓郎!”
“哎喲,你脾氣還不小嘛!”韓秋笑眯眯地看着他,突然就一巴掌扇到了郎逸的臉上,郎逸頓時慘叫一聲,直接被韓秋這一巴掌把人給打飛了出去,滿口牙也不知道掉了多少,他那些狼騎士原本就提心吊膽小心翼翼地戒備着,生怕韓秋暴起發難,一劍斬了郎逸,此時見郎逸突然捱了一巴掌,吃驚之下便同時圍了上來,一個個都把手中長刀指向了韓秋。
郎逸突然喝道:“住手!”他從地上爬起來,阻住了那羣狼騎士,隨意地吐了一口嘴裡的血沫子,慘笑道:“姓韓的,你就這麼點本事麼?有種就殺了我!磨磨唧唧地不是好漢子!來啊,來殺了本公子啊,以爲本公子怕死不成?”
韓秋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冷笑道:“韓某是不是好漢子,還輪不到你來置喙,相信你身後那些死屍會告訴你,怎麼,一巴掌打得不疼,想再挨一巴掌?莫不是以爲韓某打完巴掌就不殺你了?故此有恃無恐了?還是覺得你郎家的身份就真能將韓某嚇住?”他一邊說,手中的藏雲劍又微微地向上揚了揚,一股若有若無的殺氣又開始在他周身瀰漫。
郎逸下意識地倒退兩步,臉色又白了兩分,剛纔歇斯底里喊出來的那點氣勢瞬間散去,他並不是篤定韓秋不敢殺他,而是覺得一般情形來說,韓秋既然扇了他的巴掌,也就當時教訓了,便會留他一命,再加上他身後的家世也足以讓別人忌諱,因此他纔敢囂張,並不是真的就有多大的膽量,更不是不怕死。
慕小天趕忙攔在了韓秋面前,兩隻手舉得老高,賠笑道:“韓兄,韓兄,有話好說,別動不動就動刀子殺人啊,嘿嘿,那個,要不今兒就看在兄弟的面兒上,放過這個郎家的小子吧,他年紀還小,不知道天高地厚,兄弟我替他給你賠罪了!”
韓秋看了看擋在面前的慕小天,森冷的目光越過慕小天,直接看向了郎逸,就只是這麼一個眼神,又讓郎逸情不自禁地倒退一步,雖然感覺被對方一眼嚇退有些丟人,想要再邁上一步時,卻是說什麼也沒那個膽子了!
慕小天一看勢頭不對,心裡也有些發毛,心道這位爺別再一時殺急了眼,連自己也給做了,那才叫倒黴呢!
張頭領見韓秋目露兇光,也上前一步,重新將郎逸擋在了身後,小心翼翼地戒備着,儘管知道自己不是韓秋對手,但它卻不能這樣退了!
誰知韓秋看到張頭領這做派之後,突然臉色變得有些古怪,開口說道:“張頭領?不知韓某該如何稱呼你呢?”
面對這韓秋這樣的武修高手,張頭領不敢有半點的放鬆,但是韓秋問話也不敢不答,便道:“在下張紫,乃是郎家的一名侍衛頭領,不知公子有何吩咐?”
韓秋淡淡地看着他,說道:“不知張頭領對韓某這一身本事怎麼看!”
張紫微微一愣,不知道韓秋問這話是什麼意思,但仍然如實說道:“韓公子這一身的修爲,在年輕人中少有人及,便是那些老一輩的武修高手,也很少能找出公子這般的人物。據在下所知,年輕人中,也只有名揚六大域的七大年輕高手,還有出自我仙飛域的仙女茉莉,以及除卻天女之外的其餘四女可與公子相提並論。”
淡淡地聽着張紫說六大域的高手實力,韓秋心下不禁有些嘲笑自己師兄弟三人從舒玉嘴裡套話的事兒,爲了得到一些六大域的資料,自己三個人不惜坑蒙拐騙,糊弄人家小姑娘不說,最後竟然還拐了來一個義妹,哪裡有自己現在這消息來得輕鬆自在?
“老張啊,照你這麼說,韓某還算是高手來着?”韓秋似笑非笑地問道。
張紫很肯定地點頭說道:“不錯,韓公子修位卓絕,確實是高手!”
韓秋點點頭,又看向了慕小天,慕小天只求韓秋別突然出手殺了郎逸,哪還會和韓秋計較這些,再說在他眼中韓秋也確實是高手,眼見韓秋望了過來,便趕忙說道:“韓兄確實是少見的高手,同那些六大域揚名的七大年輕高手也不相伯仲,甚至還會更勝一籌。”
“嘿嘿,承蒙兩位誇獎,沒想到韓某今日也成了高手……”韓秋先是自嘲地說了一句,然後淡淡地看向了張紫,慢條斯理地說道:“若是韓某這個所謂的高手,要殺這位郎家的小公子,不知道張頭領帶着這些個阿貓阿狗,能不能擋住呢?”
誰也沒料到他說的好好的,卻突然又要殺人,張紫心頭一凜,臉色微微一變,手中長刀已經橫在了胸前,說道:“韓公子修爲卓絕,老夫自問不是你敵手,但是卻也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你殺了我家公子,就讓老夫用這條老命,換我家公子多活一刻吧。”
其餘的狼騎士也同時圍攏了上來,弓上弦刀出鞘,站在老張身後,擋住了那個郎逸,一股慷慨赴死的悲壯氣氛瞬間籠罩了全場。
韓秋不爲所動,只是不屑地瞥了撇嘴,問道:“老張,你是不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就你這點能耐,也敢說阻擋韓某一刻鐘?”
張紫臉色微微一紅,卻是沒有退一步,雙目炯炯有神地盯着韓秋,長刀橫在胸前,穩當的很!
那個慕小天又苦笑了起來,臉上拼命地掛上訕笑,似乎腦子中正在組織詞句,想要勸住韓秋!
只是韓秋也不等的慕小天開口,便有些不耐煩地說道:“這麼的吧,看在這位慕小天兄弟三番五次地替你們求情的份兒上,韓某就吃點虧,網開一面,放你們公子離去。”
張紫臉上一喜,脫口而出道:“韓公子此話當真?”
韓秋淡淡一笑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說放自然就要放的!”
“多謝韓公子手下留情,我們郎家一定會謹記公子大恩!”張紫喜色上臉,連連抱拳道謝,他身後那些銀狼衛也都長長出了一口氣,雖然他們不缺乏慷慨赴死的勇氣,但是若能夠不用送命,那到底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
“老張,你也別高興的太早,韓某說放了他,自然就會放了他,但是卻沒說就這麼放了!”韓秋又不鹹不淡地來了一句。
張紫剛松下的一口氣立時又提了起來,他身後那些銀狼衛面面相覷,只覺得這位韓公子不但修爲高絕,手段狠辣,而且行事也飄忽不定,心思更是詭異難測,讓人難以捉摸,那個方纔還一臉不怕死樣子的郎逸到此時硬是被韓秋嚇得不敢吱聲,躲在一羣銀狼衛的後面臉色慘白,簌簌發抖!
韓秋用手指了指對面的老張,撇着嘴道:“條件麼,倒也簡單。韓某出門在外,身邊沒有個侍衛隨從,少了幾個使喚的人,頗覺少了幾分體面,也有些不方便。看你老張人還不錯,就留下來跟着本公子吧,跑個腿,打個雜之類的,相信你也能幹的了,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跟着本公子?”
張紫頓時就愣在了當場?這位殺神一般的人物,要讓自己跟來給他當奴僕?他可是觸靈境界巔峰的人物,怎麼能給人當奴僕?
那一羣銀狼衛同樣面色古怪地看着韓秋,不知道韓秋哪根筋不對付了,竟然要讓一個敵人跟在身邊,還想讓張頭領去給他跑跑腿,打打雜啥的,就不怕張頭領在他酒水裡下毒?
誰知藏身在一羣銀狼衛身後的郎逸卻突然開口道:“張頭領,承蒙這位韓公子看的上你就委屈你跟了韓公子吧。”
張紫扭頭看向了被銀狼衛護衛的嚴嚴實實的郎逸說道:“郎公子,屬下昔日得蒙家主郎蕭救了一命,自那以後一直就在郎家效力,這麼多年來兢兢業業,恪盡職守,也算報答了郎家家主大恩,前年時,家主外出,在冥域遭遇了吳家武修高手,屬下拼死搏殺,闖出了一條血路,護送家主逃出,不敢說對郎家有多大的幫助,但屬下所作所爲天地可鑑,眼下面對強敵,郎公子還要將屬下推出去送給敵人,以保全自己性命麼?”
郎逸嗓音突然尖利了起來,高聲叫道:“張頭領,你這條命是我父親救下的,那就是我郎家的人,生是我郎家的人,死時我郎家的鬼,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哪兒那麼多的廢話?況且這位韓公子又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只是讓你去服侍他,又不是逼你姦淫擄掠殺人放火,哪兒來的那麼多不情不願?難道你只顧着你自己,不顧我們這幾十號兄弟了麼?他們的性命可是都在你一念之間,只要你跟了這位韓公子,這些兄弟們的性命就保住了,否則若是你不同意,他們可就會立時橫死當場,他們家裡的妻兒老小也都盼望着他們回去呢,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說話!”
張紫臉上閃過悲憤之色,失望地看了看郎逸,又看了看那些同他天天在一起出生入死的銀狼衛兄弟們,說道:“衆位兄弟,你們也是同郎公子一般的看法麼?都覺得老夫應該跟隨這位韓公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