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邪子他們帶着一個個謎團離去了,然而身在獸山村的村民們卻並不知曉,他們依然按照自己的計劃行事,演繹出一段段曲折感人的故事……
日月變換,轉眼間新的一天到來。
楊帆幽幽甦醒,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家,還有熟悉的人。阿爹,阿孃,還有妹妹都坐在牀邊等候,焦急地看着他。楊帆不知發生了何事,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躺在自家的牀上。“我這是怎麼了阿爹?”他輕聲疑惑地問道。
楊石看見他已經甦醒,頓時鬆了口氣。道:“其實阿爹也不知怎麼回事,阿爹也昏迷過,等到阿爹醒來的時候,天已經是黑夜,而後阿爹看見村中所有人都昏倒在地,也是漸漸甦醒。到了最後只有你還未醒來,阿爹便把你揹回了家。現在已經是第二天午後了。”
楊帆搖了搖頭,努力回想起昨天發生的事,但卻沒有半點印象,他的記憶只存留在昨天阿公那孤零的身影,那凝望村莊的深情,至於後面便一概記不得了。別說是他,就是全村所有男女老少統統不記得到底發生了何事。而現在,楊帆只感覺自己身上血氣充足,彷彿身體裡有一股磅礴大力,他從未像此刻感覺自己如此強壯。
“族長,阿公讓我傳話,馬上去祠堂議事,呀,小帆醒了,也趕緊起身,阿公說了,若小帆醒了,也一併來議事。”這次傳話的卻是張大牛。
楊帆望着張大牛,頓時就感覺,大牛叔似乎比以前又壯碩些,再加上楊帆感覺自己身體的變化,他略微沉吟,便起身跟着阿爹走出門。
快到祠堂,楊帆拉了拉他阿爹的衣衫:“阿爹,你的傷怎麼樣了?“
楊石聽罷頓時一笑,揮動着手臂,道:“全好了,就剩下個小疤,不僅如此全身上下彷彿有使不完的力氣一樣。不僅是我,全村人都覺得力氣比以前大上好多,就連你阿孃也說如此。等下你見到阿公,沒準會更加吃驚呢,呵呵…..看來我族得上天垂憐,祖宗顯靈了。帆兒,你是不是也覺得全身力大如牛?”
楊帆目光一閃,微微點頭,事情果然不出他所料,不知發生何種變故,全村人竟都變得身強體健。
等到他們進入祠堂,基本上所有男丁都基本到齊了。楊帆一眼就看見了坐在上位的阿公,頓時大吃一驚,阿公的變化實在太大了。臉上的皺紋減輕了許多,眼睛如神,再不似以前那般渾濁,微微有些佝僂的背現在也挺直了,整個人竟然像年輕了二十歲一般,看上去就像個六七十歲的老人,還是其中最爲健碩的那種。不僅如此,楊帆再一次環顧四周,基本所有人臉色血氣都比以往濃郁。等到坐了下來,他再仔細觀察,便更是驚人地發現,王大爺的腳竟然不瘸了,張四叔的菜色臉不見了,週三爺的眼睛也看得見了……彷彿所有的族人都在昏迷時得到了莫大的好處,不僅血氣充足,連身上的暗疾傷病也是一掃而空,全然不見。這一發現,頓時讓楊帆歡喜不已,他前些天還渴望得到強大的力量,沒想到倒是真的求仁得仁,不僅是他,全村都是這般,這怎能不讓他歡喜。
但是阿公接下來的一席話,頓時如一道陰霾般,覆蓋住他那竊喜之情。
“各位族人,想必你們也看見了身上的變化。雖然不知道是爲什麼,竟然天降奇遇於我族,這自然是好事。但我們卻不能沾沾自喜,目前危機還沒解除,我們已經又耽擱了一天,萬一邪魔到來,我們依舊免不了滅頂之災。所以我召集大家前來,就是要通知大家,回家打點好,在午後未時(下午三點左右)之前按照原計劃出現,向四處分散,並搭建臨時安置場所,未得村中信號不得回來。”阿公說完,便閉門不言。
“那這次阿公是不是也跟隨我們一起走?”楊石問道,結果卻依然得到了否定答案。頓時大家一個個都着急起來:“爲什麼呀,阿公。您現在這般強壯,非以前可比,還望阿公以族中爲念,如果少了阿公我們可怎麼辦啊?”其中一人急促道,卻是大漢張大牛。衆人聽罷都是一陣陣附和,都勸阿公一起走。雖然他們得到了莫名好處,力氣比以前大上許多,但也只不過是氣力而已,那天邪魔的手段早已討教過,卻不是人力可比擬的。
“阿公不走,我也不走……我張大牛錚錚漢子,死也不過命一條,頭一顆。我就不信,天理循環,那邪魔就不怕得到報應麼。”張大牛一股蠻勁上來,頓時牛氣沖天,其它全然不顧。其它一些血氣方剛的年輕人聽罷,也立馬附和,揚言不走,要與村子同存亡。
“胡鬧!”阿公一頓大喝,頓時壓的四下鴉雀無聲,然後他才放緩語氣:“現在是逞匹夫之勇的時候麼?那邪魔的手段你們難道沒有見識過?”
“我還真沒見識過,正想見識一番呢。”張大牛一陣嘀咕。結果卻惹來阿公一瞪,頓時嚇得不敢再言。
阿公巡視一番衆人,然後接着道:“雖然這次我族得上天眷顧,但依舊需要避禍逃過此難。倘若你們都留下,那你們的妻兒怎麼辦?以後我們獸山一族的希望怎麼辦?阿公可以留下來,那是因爲阿公年歲已大,死不足惜,但你們不同,你們是我族未來的希望。況且我若跟你們走了,那誰來通風報信?難道我們要躲要藏四下分散一輩子麼?”
此話一出,頓時說的大家啞口無言。他們之中,誰也怕死,但卻不畏死,只是捨不得心中的牽掛。
大家都望着這個老人,這就是他們的阿公,平凡而偉大。還有人想張口說些什麼,但卻被阿公急急打斷:“此事就這麼定了,如有不從者族規伺候。並且死後不得入祖宗墳墓。”此言一出,頓時讓那些想開口再勸的人都生生把話嚥了回去。
就這般,女子們帶好一些生活必備之品,一些簡單的保暖之物。漢子們都背挎弓箭,腰插大刀。好在現在正值炎夏,也不必提防抵禦嚴寒。一族一百來口紛紛在村祠堂的前面空地集合,由族長楊石統一點名登記,記錄下人數以及他們離去的大致方位,以免發生意外,也好有個線索。然後便陸續向已經商量好的地方出發。而由於楊石是族長,所以他們一家也是最晚一個走的。
望着阿公孤零零的身影,楊帆心中悲痛。不僅是他,全村人基本都是一步三回頭,看着站在空地正中央那個對他們揮手,露出一臉慈祥微笑的老人。就這麼一走,不知道是否還有機會再見面,不知道等他們返回村落時又能夠剩下多少人逃過災難。太大的未知擺在他們的面前,望着前方的路,只覺得一片昏暗,唯有遠處有那麼一絲希望之光。
楊帆低着頭默默地走着,雙拳緊握,他是如此的渴望力量,渴望能夠像那兩個人般飛天遁地,保護自己的族人。雖然現在他的力量比以前大上許多,但動作也只是靈巧一些罷了,根本不可能對抗得了邪魔,更不可能飛天遁地。但他真的不甘心,他不甘心就這麼離去,藏頭露尾,不甘心就此讓阿公一人去面對接下來的危機,不甘心每天在東躲西藏中度日。於是一個瘋狂的決定閃現在他的腦海,頓時他再次握緊雙拳,深深地看了一次村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