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馥腦子“嗡”的一聲,洛媚兒身子上那若有若無的香氣便想盡辦法的朝他鼻子裡鑽,他登時渾身顫抖,竟不自覺的想去摟這個女人。
正此時,阿酒大喝一聲,闢掌攻來。洛媚兒不怒反喜,咯咯而笑,雙手一揚反抱住韓馥脖頸,腰上略微一用真力,她便似一條水蛇般在韓馥背上繞了個圈。阿酒見洛媚兒繞道韓馥背後,冷哼一聲,掌勢錯過韓馥朝背後的洛媚兒攻去。
誰料洛媚兒極是狡猾,她借力而閃,在韓馥身後閃轉騰挪,竟將他當成了活盾牌。如此一來,阿酒果然無計可施,氣的哇哇亂叫。二人一攻一躲,頃刻間換了三十來招,阿酒制敵心切,卻又不敢傷到韓馥,鬱悶心情可想而知。
他掌法翻飛,出拳若風,韓馥放眼望去,阿酒拳法極快,化爲點點星芒,將他包裹其中,卻不傷及分毫。只可惜洛媚兒計策雖然簡單,但卻能收到奇效,阿酒拳法再快,只消洛媚兒繞着韓馥這麼一躲,便不攻自破,盡數化作烏有。
鬥了半晌,阿酒忽然大喝一聲道:“不打了!不打了!”說着,他足下一點,回到酒桌之前端起酒碗咕咚咚一飲而盡,這才心滿意足的打了個酒嗝罵道:“他媽的小娘皮太過狡猾,有種你離開那個小子,咱們再來打過。”
洛媚兒咯咯一笑道:“阿酒哥哥,媚兒早已有言在先,此次前來只爲談筆買賣,可你一味緊逼,媚兒爲求自保只好躲了。”
阿酒冷哼一聲,道:“現在我有心思聽你的買賣了,是什麼趕快說罷!”
洛媚兒隨手攀上韓馥脖頸,韓馥感受着她火辣辣的嬌軀,心底不由得一陣怦怦直跳。聽洛媚兒慵懶道:“阿酒哥哥,你便不想知道我爲何會有這東西麼?”
阿酒臉色一變道:“我怎麼會知道……哼,八成是你偷來的。”
洛媚兒咯咯笑道:“她將這東西奉爲至寶,若不是她親自交給我,我又怎麼能拿的來?”
阿酒一愣,顫聲道:“你說……你說她將這東西奉爲至寶?”
洛媚兒得意笑道:“這次你可有興趣和我好好談談了?”
阿酒登時默然,過了片刻才緩緩道:“你若想要這小子,咱們可是免談。”
洛媚兒展顏笑道:“你放心,男人這東西我若想要,又怎麼會假人之手?”說着,她忽然張開紅脣,在韓馥耳墜上輕輕咬了一口。
韓馥如中電擊,呼吸粗重,緊張的大汗直流。阿酒見了,把眉頭一皺不悅道:“你究竟想要什麼?”
洛媚兒微笑道:“我要的十分簡單,就是保住我現在的位子!”
阿酒“嘿”了一聲道:“洛大小姐你貴爲教中聖使,除了教主發話,誰又敢剝奪你的位子?”
洛媚兒微怒道:“你莫要與我裝傻,咱們心中都知道,下個月便要開始七兇布試了。”
阿酒冷笑道:“那又如何?別說我不願幫你,就是我想助你,憑我一介下級弟子身份,又能派的上什麼用場?”
洛媚兒道:“你何必與我裝模做樣,我今日前來尋你,就是知道你私下動作。”
“你可是從她那得知?”阿酒濃眉一揚。
洛媚兒笑道:“正是。”
“那她又怎麼說。”阿酒情不自禁的邁上前一步,聲音也有些發抖了。
“她說呀……”洛媚兒眼珠軲轆一轉,輕笑道:“她說叫你小心。”
阿酒一聽,登時激動起來:“她說要我小心?她說要我小心?這麼說來,她不怪我了?她願意和我……她願意和我……”話說到一半,阿酒不覺間哽咽了。
洛媚兒笑着點點頭道:“可是恭喜阿酒哥哥了!”
“哈哈哈!”忽然間,阿酒朗聲大笑,笑聲中說不出的快意,他猛地端起酒罈笑道:“痛快!痛快!老子活了幾十年,從未象現在這般痛快過。”
洛媚兒臉上含笑立在一旁,眼中卻隱隱有冷意閃過。韓馥正被她火辣辣的嬌軀弄得神魂顛倒情不自已,誰知偶然間瞧見洛媚兒的眼神,他立時從心底打了個寒顫,就似一條毒蛇咬了一口,使他一瞬間就清醒了過來。
阿酒笑罷飲罷,這才道:“既然她拖你傳話,那就是將你當成了自己人,從今往後我也會盡力助你,不過你可要記得此事務必小心,切莫露了馬腳,否則不但你地位難保……只怕還有更可怕的將來在等待着你。”
洛媚兒俏臉微微發白,過了片刻才緩緩道:“我自然明白。”
阿酒點點頭道:“既然如此,你也快些回去罷,免得走漏風聲。”
洛媚兒點頭道:“我這就走啦。”說着,她忽然回過頭來,在韓馥臉蛋上吻了一口嗤嗤笑道:“韓公子,我的寢宮便在教中東側,你若有空,不妨尋我來玩。”
韓馥一聽她要離開,心中倒是十分慶幸,趕忙起身給她讓路。洛媚兒哀怨般的望了他一眼,這才擺起楊柳腰款款去了。
洛媚兒走後不遠,阿酒忽然道:“韓老弟,今日所見之事,你別說出去。這是爲了月若盈好,更是爲了你好。”
韓馥一愣,忙不迭的點頭。阿酒勉強一笑,臉上竟帶有幾分失落,聽他喃喃道:“既然你不怪我了……又爲何不來尋我?”
想着想着,阿酒只覺愁上心頭,煩悶之餘只好拉着韓馥努力喝酒。轉眼間一大壇竹葉青飲盡,韓馥酒力不支,昏昏沉沉睡去了。阿酒酒量比他好上不少,見韓馥睡去,只好將他扶入房中歇息,自己又從新取來水酒,緩緩倒滿。
“玉兒……”
漆黑夜中,傳來一聲長嘆。
卻說韓馥醉酒睡倒,直到月躍至天蓋,他才因宿醉醒來。剛一睜眼,他便覺頭痛欲裂,嗓子發乾,好似有一把火在燃燒。韓馥趕忙起身,強忍着不適到屋後井中舀了一碗井水。井水清涼舒爽,一碗下肚,他頓覺好上不少。這才心滿意足的朝着屋內走去,此時乃是深夜,正是萬籟俱寂之時。
韓馥推門入屋,正好聽見阿酒打鼾,洪亮粗重。他心中無奈,踱步去瞧。只見阿酒伏在外屋桌上,手抱酒罈睡的正香。韓馥搖了搖頭,心道今日想問之事竟沒有一件問道,看來只能拖到明日去問了。
想到這,他不得不強忍疑問,回房歇息。躺在牀上,韓馥正合眼欲睡,誰知阿酒鼾聲太響,哪怕隔着門板,也如平地驚雷一般,吵得韓馥無法入眠。他無計可施,又不敢去招惹阿酒,只好和衣坐起,重新走到屋外,選了處僻靜無人的地方坐定修煉。
他剛將意識沉入心底去瞧鬼隱、地靈二脈,忽然驚覺發現這兩條脈絡竟然同時開放,張弛之間極有規律,竟是大成之象。韓馥又驚又喜,遂潛心去煉,他運起魂力,在蕪計、初虛二脈中轉了一圈,居然是暢通無阻,原先那些狂躁的真氣已消失不見。
他心中大喜,若不是此處乃煉魂教中,他非要高聲歡呼不可,這些日子來糾纏他的煩惱竟然這般莫名其妙被化去,也難怪他興奮了。
韓馥見此等情況,是再也坐不住了,他重運魂力充盈自身,隨手放出一道罡風喝到:“歸魂!”呼嘯間,狂風大作,竟將他吹起三丈。韓馥大喜,忙將神通在體內一轉,狂風霎時間暴漲,他又飛高几許。這般騰雲駕霧的滋味他從未體會,如今一試,果真快活無邊。韓馥捂嘴竊笑,指揮罡風,將他馱着在煉魂教上空足足飛了一週。
卻見黑漆漆的盆地之中,一道幽影翱翔天際。
一人信手而立,盯着那幽影微微笑道:“是了,是了,就是這樣。你修煉越快,咱們未來的日子越是明朗。”
將神通習練一週,韓馥便緩緩卸去力道,重新坐定。他強壓心中興奮,又將神通在體內轉了兩週,這般雙脈齊修,正邪並濟,不說後無來者,至少是前無古人。耀月宗和煉魂教打了千年,任雙方誰也想不到,自己門中得意功法,竟在這麼一個籍籍無名的小子手中合而爲一。
時光飛逝,轉眼已是第二日清晨。紅日破曉,溫暖陽光灑遍大地。韓馥閉緊的雙目驀地睜開,他雙眼奇亮,面泛紅光。經過這一夜潛修他非但不累,反而更加精神。
就在他哼着小曲回屋之時,阿酒推門走出。雙方均是一愣,聽阿酒奇道:“怪了,我一早起來瞧韓老弟不在屋內,我便出來尋找,你這麼早跑到哪去了?”
韓馥不敢直言,只得打個哈哈道:“我早起慣了,瞧你還在睡覺,我便到外散步散步。抱歉讓阿酒兄擔心了。”
阿酒聳了聳肩笑道:“無妨,只要韓兄弟沒丟,那便一切好說。”
韓馥登時不語,許多疑問正在他腦海中盤旋,思索半晌,他正開口要說,忽聽阿酒道:“韓兄弟,你可知爲何我要專程請你來?”
韓馥一愣,旋即搖頭。
阿酒長嘆一聲道:“既然如此,那韓兄弟便聽我講個故事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