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若盈瞧得心急連連呼喝,希望將韓馥點醒。誰知韓馥聞之不答,反而嘿嘿一笑,體內魂力又增幾分,磅礴的力量好似無可阻擋的洪水,在他體內肆意縱走。
他臉色又變,此時已是紫中帶紅。“我……不服……”韓馥一字一頓叫道:“我不服……”
“你閉嘴!”月若盈驚怒交集,神通圍繞着她的嬌軀流轉,剎那間這女子化作一道香風,奔至韓馥眼前。韓馥只覺眼前一花,鋪天蓋地的掌風撲面而來,竟將其逼至死角。
韓馥不退半步,心中越發興奮,激發出生平傲氣,祭起神風同月若盈左右周旋。月若盈久拿不下不由得心中着急,她一頓足叫道:“你若再不服輸,我可要下辣手了!”
韓馥體內魂力狂暴肆虐,別說開口講話就連呼吸吐納都痛徹心扉,他強忍劇痛咧嘴一笑,眼中盡是戰意。
“你……”伊人咬牙切齒神通陡轉,高喝道:“魍魎怨!”
“嗚——”怪風四起,將滿地枯葉吹的伶仃紛飛。頃刻,天變。濃霧掠起,充斥周遭。韓馥目難視物,凝神瞧去,只見不遠處影影綽綽,竟似有千百大軍。它們張牙舞爪、嘶聲咆哮、惡毒詛咒。在地上爬行着、匍匐着、蠕動着,朝着韓馥飛速逼來!
月若盈眼角微微一跳,指甲不覺間扣入肉中,卻沒絲毫痛覺。她表情似哭似笑,幽幽喝道:“韓馥!你若現在認輸,也來得及!”
少年不答,一臉堅毅。濃霧之中,那些鬼靈愈來愈快,衝着韓馥奔去!“歸魂!”他大喝,魂力澎湃,激起驚天厲雷!
“轟隆!”地面坑坑窪窪,塵土飛揚。無數鬼靈在瞬間被韓馥打散,歸於飄渺。月若盈銀牙一咬,嬌喝道:“去!”
霎時間,鬼靈漫天,瘋狂的朝着韓馥奔去,它們迫不及待的要將這年輕的血肉撕開,飽飲一餐,好像只有這樣,才能讓別人體會到它們的痛苦。
韓馥哈哈大笑,拳腳帶風。舉手投足之間,五行力量越發磅礴,他一手一個將周遭鬼靈擊碎。可鬼靈太多,他無論怎麼抵擋,鋪天蓋地的鬼靈也絲毫不減。鬥了半個時辰,韓馥已幾近脫力,他再難壓服體內奔涌咆哮的力量,眼瞧着就要油盡燈枯,力量暴走而亡。
不知何時,與他對立的這名女子眼中蒙上了厚厚一層薄霧,她瞧着韓馥浴血奮戰毫不退縮的樣子,內心不由得是一陣顫抖。
“這人……這人可真討厭……”她心中大叫道:“我恨死他啦!”
正此時,韓馥足下一軟,噗通跪倒。鬼靈瞧準破綻,成百上千只盡數撲上,韓馥難敵,終被按到。
慘劇就要在下一刻發生,月若盈再無法保持平靜,伊人淚長流,滌盡冷落顏。“你快認輸!”她泣道:“爲了我,你值得麼?我……我……我可是……”
韓馥不答,天地不答。唯有一聲聲‘值得麼’遠遠送去,迴盪在雲層之中。
“值得麼……值得麼……值得麼。”
回聲遠遠送來,月若盈越發悽苦,她噗通坐倒,瞧着貪婪的怨靈,心已涼透多半。
“值得!”忽然,一聲大笑直逼天際,緊接着,風雷水火由內至外,將所有怨靈打散,韓馥踉蹌站直,眼中盡是笑意:“我是你的魂奴,你的一切就是我的一切!”
“你……你……”月若盈難以置信的捂住嘴巴,無聲的淚水終於落下,打溼了周遭大地。
“真的值得?”良久之後,她才顫抖着聲音發問,竟似一個怕羞的小女孩,不敢擡起頭來。
韓馥嘿嘿一笑,抽了抽鼻子道:“值得!”
月若盈猛地擡起頭來,眼中星光璀璨,盯着韓馥那張面孔。“噗哧!”她笑了出來,不爲別的,只因爲韓馥現在形象太過滑稽——他一身布衣破爛不堪,渾身上下就似在泥漿裡滾過一般,到處都是泥巴,更有甚者,他原本略微俊俏的臉上,現在是青一塊紫一塊,兩隻眼睛一大一小,大的青紫烏黑,小的高高腫起。
若非這些傷勢是自己所打,心中還有幾分歉疚。否則的話,月若盈定會坐地捧腹大笑,非笑他個三天三夜不止。
韓馥耐心等她笑完,這才無恥的笑道:“不怪我了?”
月若盈白他一眼,啐道:“你往後若再肆意妄爲,隨便與他們頂嘴,我可救不了你!”
“誰叫那個姓宋的呵斥你?”韓馥撇撇嘴不以爲意說道:“誰要欺負了你,老子就是不活了,也得咬他兩口!”
月若盈登時沉默,過了半晌才幽幽嘆道:“教中形式微妙,姓宋的在教中掌權最多,平日來也最是蠻橫,我被他欺負幾句也算不得什麼。”
韓馥撓了撓頭不解道:“你爹爹不是教主麼?他還敢對你不敬?”
“呵……”月若盈冷笑:“教主……教主……是呀,天底下誰都知道他是教主,就連我見了他也得叫一句教主呢。”
韓馥一愣奇道:“這話什麼意思?”
月若盈搖了搖頭道:“不提這個,你可記住了,從今往後若沒有我的同意,今日你見到那六個人,誰也不準去惹!”
韓馥想到方纔之事,那面色陰冷之人出言欺侮月若盈,自己這才因而大怒,頂撞了他幾句。這才險些招來殺身大禍,若非太叔嵐再次出面求情,只怕自己已經要被那人放到那所謂的‘煉魂池’當中了。
想到這,韓馥忍不住嘟囔道:“那叫太叔嵐的小白臉還算不錯。”
月若盈冷笑一聲道:“對,你說的不錯,唯有他是特別的。”
韓馥眼睛一亮喜道:“這麼說來那小白臉是好人了?”
“好人?”月若盈冷笑:“只有他是要特別提防,特別小心的!”
“爲何?”韓馥一愣。
月若盈搖頭道:“爲何我也說不出來,只是我一見這人便覺得可怕,他就似一條噬人的毒蛇,不知道什麼時候便會張開大嘴,咬上你一口。”
韓馥聽後心中忖道:“那小白臉兩次爲我求情,怎麼也瞧不出有哪裡不好,我看他倒和楚笑白那小白臉有異曲同工之妙,說不準我倆還能做朋友哩。”念及至此,韓馥有些不以爲然。
月若盈瞧他表情已猜到七七八八,她心底忍不住閨怒道:“你可別將我說的話當成耳旁風,將來你若被害,可別來怨我。”
韓馥嘻嘻一笑道:“怎麼會?怎麼會?小人就是一萬個膽子,也不敢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