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 約定
阿酒正疑惑之際,忽聽南宮冷怒喝一聲,聲若滾滾驚雷,遠遠送去。
衆人皆是一驚,凝目側望。見南宮冷和月重陽已鬥做一團,韓馥見了,不由得精神一振,尋思道:“重頭戲來了。”
正此時,忽而南宮冷肩膀一縮,招式詭奇莫測,雙掌中黑氣若隱若現,朝月重陽攻去。
月重陽嘿笑一聲,臉上憔悴顏色盡去,展現出不可一世的神威。見他搖身一擺,身上衣衫無風而鼓,卻聽“砰砰砰”數聲脆響,天際竟而豁然洞開,展露出一線光芒。
阿酒臉色一變,叫道:“來了!月重陽的獨門絕學!”
話音未落,月重陽信手一揮,一道神光驀地從天而降,朝南宮冷攻去!南宮冷臉色微變,身形快的異乎尋常,他足下微微一點,已躍出三丈之遠,只聽“轟隆”一聲巨響,他腳下竟被炸的四分五裂,不成樣子。
衆人臉色一變,聽阿酒道:“這是月重陽成名絕技,喚作‘天神氣劍指’,世上早有傳說他能運用九天神光,殺敵於無形之中,想不到竟是真的!”
正說着,月重陽身形搖擺,瀟灑詼諧,他指尖到處,神光迸發,處處染上異彩。只聽“隆隆”聲不絕於耳,場上霎時間亂作一團。
南宮冷處於下風,不禁冷哼一聲,在神光中四處閃躲,毫無還手之力。月重陽哈哈一笑,意氣風發道:“南宮聖使,你不用‘十方鑄魔神功’麼?”
南宮冷還未回答,一道神光疾速而至!“轟隆!”一聲巨響,南宮冷飛快的從中躍出,衆人瞧他一臉狼狽,顯然從月重陽手中吃了暗虧,有記恨者與好事者忍不住放聲大笑,笑聲中盡是嘲笑意味。
月重陽雙手背後,盯着狼狽不堪的南宮冷笑道:“南宮聖使,你再不用絕活,怕是要輸了!”
南宮冷哼了一聲,隨手將上身破衣扯落,露出枯槁的肌膚道:“你這等修爲,若是老夫尚且年輕,應該還有的一戰。”
“那可遭了。”月重陽嘿笑道:“南宮聖使要怪就怪歲月不饒人,你這一把年紀,鬥不過我也是應該的。”
“是麼?”南宮冷眼中一抹精光悄然綻放,他忽然間直起身子,盯着月重陽一字一頓道:“若是我真的年輕了一百歲,又該如何呢?”
“你……”月重陽心臟突的一跳,一種極不好預感霎時間涌入心間。
南宮冷“哈”的一笑,聲音竟而不再那麼蒼老。“轟隆隆!”狂雷在遠山落下,將天地間一切照亮。霎時間,南宮冷蒼老的軀體上綻放出強烈的熾光,光芒強烈,將他包圍,衆人見了,紛紛遮住眼睛,不敢直視。南宮冷長吸一口氣,霹靂般喝道:“十方鑄魔神功!”
“啪!”一聲輕響,在衆人腳下發出。有人一驚,奇道:“什麼聲音?”
另一人也道:“我怎麼知道……”話沒說完,他朝腳下一瞧,立時尖叫道:“快看啊!腳下開花了!”
衆人一驚,紛紛低頭瞧去。卻見廣場之上,不知何時萬朵狂花怒放,猶如鮮花海洋,絕美非凡。月重陽臉色奇差,盯着這些鮮花,喃喃道:“這是……”
南宮冷哈哈一笑,身上熾光更是強烈。驀然間,腳下鮮花開始枯萎,那枯萎速度越來越快,轉眼間便蔓延到了每個角落。一團五顏六色的光球從其中飄出,緩緩漂浮在空中。“月教主,難道你忘了先師所說,十方鑄魔神功練到頂尖之處,返老還童不死不滅,亦不在話下?”南宮冷立在中央,況若頂天立地。
慢慢的,他伸出手掌,將那團光球握住。
“嘭!”一聲巨響,南宮冷霎時間四分五裂。濃重的煙霧籠罩在場上,讓衆人瞧不清周遭景象。
“月教主……”突然間,一個少年聲音笑道:“我猜當年你一定不信。”
濃霧散去,一個少年赤身裸體立在其中,他大約十七八歲,生的面如冠玉,俊俏至極。他身上的皮膚潔白光滑,竟如嬰兒一般。衆人見了,皆是一驚,紛紛道:“這人是誰?”
月重陽臉色奇差,皺着雙眉道:“許多年前,我都當那是一句笑談。”
那少年哈哈一笑,隨手從顏行書手中接過衣衫穿好道:“這次你信了麼?”
月重陽“嘿”的一聲道:“看樣子不得不信了啊,南宮聖使!”
‘南宮聖使’四字出口,登時引起軒然大波,這十七八歲的少年,竟是那形如枯槁的南宮冷?這變化之間,未免太過巨大,叫當場衆人不敢相信。韓馥與阿酒張大了嘴巴,看着眼前這不可思議的一幕,誰也說不出半個字來。
南宮冷哈哈一笑,盯着月重陽道:“月教主,你現在投降還不算晚。”說着,他頓了頓道:“你將教主大位交給我,我定然厚待於你,從今往後,由我爲聖教開創一番盛世,豈不妙哉?”
月重陽呵呵一笑道:“我斗膽問上一句,南宮聖使口中的盛世,該是什麼樣子?”
南宮冷揮手大笑道:“那自然是八方臣服!萬民敬畏!天下崇拜了!”
“好個八方臣服!”月重陽冷笑道:“那南宮聖使爲了做到八方臣服,又該怎麼幹?”
“這還不簡單麼?”南宮冷得意笑道:“第一件事,便是平定耀月宗和拜天宮!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在這世上唯有實力纔是一切的根源。”
“是麼……”月重陽有意無意的瞧了眼歐陽太和的屍骸道:“那怕是不行了啊!”
南宮冷毫不意外,獰笑道:“月教主的意思是不願我中興聖教麼?”
月重陽苦笑一聲,盯着南宮冷道:“南宮聖使,你可知爲何歐陽太和會爲我而戰?”
“我怎麼知道?”南宮冷笑道:“耀月宗叛徒的心思,誰又能猜測的到?”
月重陽呵呵一笑,忽而道:“那正是因爲我答應了他一件事!”
南宮冷一震,寒聲道:“什麼事?”
月重陽嘆了口氣,驀地擺起袖袍,已指代筆在地上“唰唰唰”寫了四個大字。南宮冷凝神一望,登時放聲狂笑。“永無戰爭?”他大笑道:“你竟答應他永無戰爭?”
衆人聞言,也紛紛湊上來瞧,卻見地上四個大字端端正正,龍飛鳳舞,寫的正是‘永無戰爭’四字。
“永無戰爭麼……”韓馥盯着那四個字,不覺間癡了。
“不錯!”正此時,月重陽高聲應喝道:“我答應他的,正是這四個字!”
南宮冷臉色微變,嘿笑道:“月教主好高的志向!照你這麼說來,那吾等先輩,征戰天下,都是錯的了?”
“不錯!”月重陽高聲叫道:“戰亂一起,民不聊生!天下陷於水深火熱之中!難道不是錯了麼?”
“民不聊生?”南宮冷獰笑道:“區區屁民,與我等何干?我等修仙問神,早已非普通人類,憑什麼考慮他們是死是活?”
月重陽一甩袖袍,冷冷道:“正是因爲這樣,當年師尊才選了我,而不是你!”
“你找死!”南宮冷暴怒道:“既然你對先祖不敬,就由我來清理門戶罷!”
月重陽笑了笑道:“那你也得有這個本事!”
南宮冷爆喝一聲,驀然上前。他身形詭異,速度奇快,轉眼間便已到了月重陽面門。月重陽一驚,雙拳驀地送出,直逼南宮冷胸口。南宮冷獰笑一聲,讓過這拳,他雙手一吞一吐,一股絕大的力道呼嘯而至。
月重陽悶哼一聲,雙掌回收,和南宮冷生生碰了一拳。只聽“嘭”的一聲悶響,月重陽倒飛而出,在地上滾了幾周,這才勉強站定。
南宮冷立在原地,笑吟吟的盯着月重陽道:“這一次,怕是你年紀太大了些罷!”
月重陽冷哼一聲,正想進攻。忽而他眼前一黑,心肺處傳來一陣劇痛,他竟支撐不住身子,“咕咚”一聲跪倒在地,大咳特咳起來。月充盈見了,身子微微一顫,嘴中喃喃道:“爹……”
“發作了麼?”南宮冷笑道:“你十三年前受的重創。”
月重陽臉色一變,捂着心口艱難站起道:“受傷?你胡說什麼?”
“嘿。”南宮冷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這事你還不肯說出來麼?”說着,他故意的瞧了月若盈一眼,若有所悟的笑道:“是麼?原來是這樣啊!”
月重陽臉色大變,怒道:“南宮冷!你要做什麼?”
南宮冷嘿嘿一笑,忽而問道:“姓月那小姑娘,十三年前之事,你究竟知道多少?”
月若盈身子一顫,恨聲道:“你要說什麼?”
南宮冷哈哈一笑道:“別那麼激動,老夫只是提醒你一聲,免得你恨錯了人!”
月若盈一震,怒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南宮冷微微一笑道:“那自然是……”話音未落,月重陽驀地發出怒吼,衝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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