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五毒上人
韓馥身子一顫,激動道:“你的意思是……”
太叔嵐哈哈一笑,並不正面回答韓馥,卻反問道:“那我來問你,你願不願練就無上神通笑傲神州呢?”
韓馥一時默然,聽太叔嵐又冷笑道:“那你願不願練成功夫,找月重陽報仇呢?”
“我……”韓馥略一沉吟,堅定道:“我願意!”
“這就好。”太叔嵐冷笑一番,緩緩道:“月重陽修爲之高,你也有所領教,相信不用我多說,你也該明白該怎麼做了罷。”
韓馥無言一陣,忽而吐了一口長氣道:“你說我該怎麼做罷。”
“呵。”太叔嵐道:“這就好,這就好。”忽然間,卻聽“喀拉”一聲,石門緩緩升起,地動山搖之聲伴隨着光亮涌入屋中,映照在韓馥激動的臉龐上。
韓馥一喜,合身便要衝出牢獄中,誰料太叔嵐出手極快,卻見他大袖一擺,無端激起三尺狂風,以韓馥之能耐,竟也被逼得倒退數步,勉強才能站定。“彆着急。”太叔嵐冷笑道:“現在還不是你出去的時候。”
韓馥臉色一黑,怒道:“既然你不肯放我出去,又爲何要打開牢門?”
太叔嵐悠然笑道:“我只說過你不準出去,可沒說別人不準進來!”
韓馥一怔,卻見太叔嵐袖袍一甩,驀然間一道黑影“咕咚”栽入牢中。
“是誰?”韓馥一驚。
卻不想那人罵了句“他媽的,老子睡的好好的,是誰把我擄走了?”說着,他撣了撣身上的灰塵,站起來一瞧,驚道:“這不是我的牢房,這究竟是什麼地方?”話音未落,他便向四周瞧去,待看見韓馥和太叔嵐時,那人明顯一愣,繼而眼中生出逼人冷意,他寒聲道:“你們究竟是誰?竟敢闖這‘封魂絕獄’?”
太叔嵐呵呵一笑道:“你不認識我不要緊,但我卻識得鼎鼎大名的‘五毒上人’。”
那人臉色一變,沉聲道:“這名字我許就不用了。”
“是也好。”太叔嵐冷笑道:“不是也罷,我今日帶你來這,只是爲了做筆交易。”
五毒上人哼了一聲,冷笑道:“交易什麼的老子可不感興趣,你若惹我不耐煩了,可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太叔嵐哈哈一笑道:“是麼?既然你不想重獲自由,那我就走啦!”說着,太叔嵐提步要走。
“慢着!”五毒上人高聲叫道:“你說什麼?”
太叔嵐呵呵一笑道:“我說我能放你出去,你信是不信?”
五毒上人臉色一陣陰晴不定,他上上下下前前後後仔仔細細的打量太叔嵐一番,幾乎要用眼神將他刨心挖肺。過了半晌,他才長吁一口氣,冷笑道:“小鬼頭,我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來歷如何。但這地方不同人間,憑你這等小角色可沒有資格能將老子放出去,快快滾吧,若你再胡吹大氣,小心老子將你腦袋扭下來。”
卻不想太叔嵐雙手負後,神色悠然自得,他嘻嘻笑道:“五毒上人,你還想不明白麼?我既然有辦法將你從那裡弄出來,自然有辦法將你送上地面,你不信的話,就問問自己爲何現在會身在別處罷!”
五毒上人臉色一黑,冷冷道:“你這話當真?”
“自然當真。”太叔嵐笑道。
“好!”五毒上人大喝一聲道:“今天老子就和你做這筆買賣,若是你能放我出去,到了陸地上老子自有重謝,若是不能,哼哼,就勞煩你陪陪我那些寶貝兒罷。”
“好!”太叔嵐一拍手笑道:“就是這痛快勁!”
五毒上人哼了一聲道:“說罷,你究竟要老子做什麼?”
“很簡單。”太叔嵐嘻嘻一笑道:“你只須把你身後的小子殺了就可以。”
此言一出,無論是韓馥還是五毒上人都是一驚,韓馥立時大怒道:“太叔嵐,你這話究竟什麼意思?”
太叔嵐卻不理他,徑自盯着五毒上人道:“你瞧如何?”
五毒上人默然半晌,忽而獰笑道:“這買賣是否太簡單了些?”
太叔嵐哈哈一笑道:“簡單的買賣你不願意做麼?”
“願意!”“願意!”五毒上人連說了兩聲,忽而回過身來。韓馥藉着微弱的燈光一瞧,才發現這人年約四十,滿面紅光,雙眼鼻子奇大,似一頭公牛一般。他長髯長髮,亂蓬蓬的堆在臉上,身上衣衫早已破爛不堪,瞧不出形狀,也不知穿了多少年。
五毒上人嘿嘿一笑,猙獰道:“小子,要怪就怪你命不好罷!”
韓馥眉頭一蹙,冷冷問道:“太叔嵐!你究竟什麼意思?這人又是從何而來?這封魂絕獄不是從始至終就我一人麼?”
“呵。”太叔嵐聳肩笑了笑道:“我煉魂教魂奴千千萬萬,有能者不計其數,你以爲那兩個低賤弟子,也配知道我聖教的秘密麼?這裡既然叫封魂絕獄,那自然是用來關押魂奴的地方。只不過麼——”他頓了頓笑道:“能進這裡的魂奴,都是大有來頭的。”
說完這話,他又嘻嘻笑道:“既然你能力不受控制,只能在危急關頭才能用出,不如讓我幫你一把,這人名叫五毒上人,乃我神教五十年前一位絕頂魂奴,只可惜他修爲太高,險些反客爲主,主人對他心生忌憚,這纔將其關入這封魂絕獄。”
“五十年?”韓馥一驚:“那他豈不是活了一百多歲?”
五毒上人哼道:“在這地方活過一百多歲,不如說是受罪。”
韓馥登時默然,太叔嵐悠然一笑,緩緩將牢門合上,聽他聲音飄然傳來:“韓馥,你若能勝了他,控制好自己的能力,我便放出你來。但你若是輸了……”他冷笑一聲道:“便怪你自己命不好罷。”太叔嵐聲音漸行漸遠,顯然已是走了。
太叔嵐剛剛走遠,忽聽五毒上人道:“小子,多說無益,既然你我二人都爲求生,那便手底下見真章罷!”
說着,他手掌一轉,一團紫色異芒悄然迸發,卻見他雙眼一亮,身子沐浴在紫芒當中,“歸魂!”五毒上人怒喝一聲,將石牢頭頂牆灰震得撲簌直落。
韓馥臉色一變,究竟大戰的他怎能不識得厲害?他足下一點,施展出‘逐日魔幻步’和五毒上人拉開距離,隨時提防他趁黑偷襲。誰料五毒上人只是立在當場,雙手匯聚胸前,一團紫色氣珠緩緩上浮,飄至半空。繼而,一聲厲吼撕破短暫的平靜。“嗷!”
韓馥心中一震,急道:“什麼東西?”
五毒上人冷哼一聲,笑道:“老朋友!出來罷!”話音未落之際,那團紫色氣珠陡然成型頭小身大,身子彎曲,竟不似人間之物。韓馥看得一腦門子冷汗,尋思道:“這究竟是什麼怪物?”
正想着,那怪物的身軀勾勒的越發清晰,卻見他身子趴在地上,雙手一對鐵甲巨鉗,閃着烏黑鐵澤。後背尾巴高高翹起,向前彎曲,正是韓馥方纔瞧見的軀幹部位。韓馥凝神一瞧,卻見那龐然大物不是別的,竟是一隻無比巨大的黑***。
五毒上人冷笑一聲,拍了拍那蠍子後背道:“小黑,許久不見啦!”
蠍子聞言,歡快的叫了一聲,聽的韓馥直頭皮發麻。五毒上人嘿笑一聲,嘆道:“小鬼,你是什麼魂奴?”
韓馥眉頭一蹙,卻不回答。“不肯告訴我麼?”五毒上人冷笑道:“也罷,反正等下一交手,咱們便知道啦!”
說着,他高高一躍,跳上那黑色巨蠍後背:“小子,我也沒必要瞞你,魂奴當中,中樞最弱,這是我煉魂教的共識。對於一個主人來說,若是魂奴乃中樞奴身份,那是最糟糕的事情。所以這類的魂奴往往都被主人輕視,已至虐待……”話剛剛說完,五毒上人便伸手解開上衣,露出滿是傷疤的上身。
“你瞧。”他冷笑道:“這就是我曾受的屈辱,作爲一箇中樞魂奴,更作爲一個下等人……我曾受過的屈辱……”說着,他眼神一亮,厲聲道:“所以我勤修苦練,日夜不輟的磨練自己的魂力,只爲要主人刮目相看,要聖教刮目相高,用我的親身行動來告訴他們,中樞奴一樣可以很強。”
五毒上人話未說完,韓馥已皺起眉頭,事情後續,他已猜到大半。“但我卻沒有想到……”五毒上人立在巨蠍之上,神情冷漠:“我勤修苦練之後,修爲大進竟超過主人,你我同樣身爲魂奴,你自然該明白若是魂奴反客爲主,會是如何罷!”
“主奴互換……”韓馥嘆道。
“說的不錯!”五毒上人冷笑道:“好一個主奴互換!我那主人僅僅因爲害怕,就將我打入這無底深淵之中,整整五十年不見天日,你說說,我勤修苦練,究竟是爲了什麼?”
韓馥登時默然,卻聽五毒上人又冷笑道:“所以從那一刻起,我便明白了。這世界上,強者爲尊。只要你有絕對的實力,便能駕馭天下一切,當你實力超然後,這世上還有什麼人能夠困住你。所以,等我殺了你,逃出這無盡深淵後,我便會血洗煉魂教,不放過一老一婦、一草一獸,讓他們知道我這五十年牢獄之災的痛苦。”
韓馥聽到這,忽而大笑起來。五毒上人臉色一黑,冷冷道:“有什麼好笑的?”
韓馥笑了半晌,這才停住道:“我本不願遵從太叔嵐的意願,但你這番話,卻讓我有了不得不阻止你的理由!”
五毒上人一愣,怒道:“他們將你囚禁,你也要爲他們賣命麼?”
“胡說八道!”韓馥哈哈一笑,擺袖道:“我只不過有想保護的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