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牢獄之災
見到這幾個字之時,韓馥只覺腦子中“嗡”的一聲,就似一道光從陡然照在黑暗之中,讓他霎時間興起了希望。此時,韓馥心底說不出的激動,他反反覆覆將這五個字摸來摸去,希望摸出些新的東西。他摸了一陣,忽然覺得指尖有異,拿到眼前一瞧。發覺指尖上放出淡淡的青芒,韓馥一見之下,陡然醒悟。
原來方纔所見到的光芒不是別的,正是塗在盤子底下那一層薄薄的熒光粉。熒光粉光線微弱,在日光下顯現不出,又正好能掩蓋住字跡。但在這黑暗之中,點點星光都足以照亮前路,更別說碧綠鮮亮的熒光粉了。韓馥見了,不由得佩服月若盈之才智。他知月若盈手腕高超,縱然被監禁起來,也有法子買通下人,爲她賣命。可想而知,這寥寥的五個字,究竟廢了月若盈多少心力。
念及至此,韓馥心中又是感動,又是激動。他知月若盈仍心繫於他,絕非將他拋棄,僅僅這一點,韓馥已覺足矣。韓馥癡癡想了一陣,陡然驚覺不該荒廢了月若盈一番苦心,自己也該寫些什麼纔好。但他端着盤子發愣許久,卻覺得千言萬語匯聚嘴邊,竟不知該寫什麼纔是。他只覺得什麼都想寫,想問清月若盈處境,問清教中近況;又想向她訴說一月來孤獨之苦。輾轉之際,韓馥端着盤子凝立良久,卻什麼也沒寫出來。
驀然間,韓馥陡然醒悟,他哈哈一笑,隨手撿起一塊石子,在盤子底部細細鐫刻道:“一切安好。”
四字落筆,勝過萬語千言。
韓馥寫完,只覺眼前陡然出現了一道光亮,在那黑暗的路上,一縷星光赫然照着前路,讓他不再孤獨。他哈哈一笑,抱着盤子倒頭便睡。這一覺,韓馥沒被夢魘纏困。
轉眼之間,竹簍中飯菜用盡,韓馥掐指一算,該是送餐時候到了。果不其然,沒有多久門外便響起了腳步聲。韓馥心中一喜,忙收拾盤子裝入竹簍。卻聽“嘎啦”一聲,石窗緩緩打開,淡黃的火光射入洞內,映照出韓馥的容顏。窗外那人一見韓馥,便笑道:“韓小哥,近來可好?”
韓馥眼神一亮,嘿嘿笑道:“我關在這破地方,還能好到哪去?自然不如李大哥瀟灑了。”
這送餐的不是別人,卻是李鬆。李鬆笑了笑,將竹簍遞進牢內,韓馥伸手接了,將盛裝油膩餐盤的竹簍遞給李鬆。李鬆接過笑了笑道:“韓小哥,時候不早我可走啦。”
韓馥出奇的沒有挽留,而是笑着應了。待李鬆走遠,韓馥便迫不及待將竹簍抱進牢內。他將飯菜一個個取出,逐個檢查。誰知留言還沒看到,卻發現竹簍中端端正正的擺放了一壺水酒。韓馥先是一愣,繼而心中一暖,尋思道:“這一定是張大哥爲我準備的了……瞧不出他說話雖然刻薄,但卻是個刀子嘴豆腐心。”
想到此,韓馥將菜餚放下,把酒壺揭開。這酒雖算不上佳品,但韓馥整日粗飯白水,嘴中早已淡出鳥來,他一聞之下,登時口水流了幾尺,迫不急但的飲了一大口。“痛快!”韓馥眼神一亮,哈哈大笑。
喝了一會兒,壺中水酒下去大半。韓馥不忍一次喝完,小心翼翼將其封好,再放入竹簍中,等着下次再喝。接着,他又一個接一個盤子端起,尋找月若盈的留言。果不其然,他找了沒一陣,便瞧見其中一個盤子底下有熒光放出。韓馥心中一喜,忙伸手去摸,細細摸到了幾個字:安好,勿念,勿忘練功。
韓馥一愣,已猜透月若盈心思。他的留言尚未送去,想來此時月若盈還沒瞧見自己所寫。而她寫的這幾個字想必是安撫韓馥,想他被囚地底,不見天日,勢必胡思亂想,擔憂月若盈安危。
韓馥見了,不由得一地一暖,尋思道:“若沒有她,我現在勢必要瘋了罷。”
想到這,韓馥精神一振,在盤子底下回道:月大美人儘管放心。他寫完這幾個字後,想着月若盈瞧見之後,那無奈卻又嗔怪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來,一掃這幾日的陰霾。卻說韓馥笑了一陣,但卻對着那‘勿忘練功’四字愁眉不展起來。
韓馥這一個多月來荒廢修爲,疏於練功。一是太叔嵐傳授的功夫太過詭異,他不敢再練。二是這地底不見天日,誰知道他還能不能重獲自由,韓馥就算將功夫練到極致,也沒什麼用處。他每每想到此處,便失了練功興致,不願再練。但月若盈這幾個字一寫,登時讓韓馥燃起了練功的慾望。他忖道:“就算太叔嵐的功夫我不能練了,但其他功夫總可以罷。”
韓馥一想通此節,登時哈哈一笑道:“就算不練太叔嵐那臭功夫,老子不是還有其他的神通?”說着,他展開腳步,在地上飛快的走了一圈,笑道:“逐日魔幻步,天地時人運!”誰料沒走幾步,韓馥腳下陡然一個踉蹌,坐倒在地。
“這……這……”韓馥直撓頭:“這是怎麼回事?”
他想了一陣,忽然恍然大悟:“逐日魔幻步向天地借勢,雖步法,卻也是騙術。在這黑漆漆地牢中,天地時人運一樣不佔,更別說騙人了。騙來騙去,也只能騙韓馥自己。”想通這個道理,韓馥自嘲一笑,忖道:“聖長卿用這步法所向披靡,打遍天下無敵手。可老子卻將自己騙的轉了個圈,若要讓那老東西知道,豈不是氣的鬍子翹上天?”
想到這,韓馥頓覺有趣,忍不住捂嘴直笑。笑過半晌,韓馥終於收斂玩性,尋思道:“腳步不能練,不如我練一練脈絡,這地靈七脈和鬼隱七脈我都涉獵,卻無一精通,將來若遇到高手,只怕還要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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