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憤怒宣泄

俠客看着面前的幾個搶劫的, 很無奈:“我有事你們能不能很自覺地滾?”從某些意義上來說他一點也不想打起來畢竟離他有些距離殺氣騰騰的飛坦看起來很可怕雖然現在他保持着只放殺氣的狀態,但是一旦殺開了,估計就停不了手了。

他不想動手成爲飛坦瘋狂殺人的誘因。

俠客自認是老實人, 但是老實人總是要善後實在是太可憐了。話說他是看到飛坦如此可怕的殺氣決定還是先走人再說的, 難道他看起來很適合被搶劫?

搶劫犯們看着俠客發愣, 即使說着如此囂張的話, 面前的人也是保持着微笑, 那纖細的小身板啊,彷彿就是爲了添加幾分悽苦。陽光灑在他身上,越發顯得清瘦婉約, 眉目清秀……

搶劫犯們有些心軟,要不搶了劫就不殺人了吧?而且周圍的氣息太壓抑了, 他們有點懼。

俠客顯然比他們更無辜, 手裡幾下就控制了幾個搶劫犯。恩, 造型很藝術很具有可觀性,可是看着遠處迅速過來飛坦的衣袂飄飄的身影, 顯然更加具有藝術價值。

俠客完全相信這一天,飛坦給這裡造成的恐慌是不可預計的。滿地的殘肢斷臂眼珠子亂滾髮絲粘着血纏在一起,血乾涸成暗紅色又再次被添染上更多鮮豔的色彩。

他看到飛坦的每個動作都迅速無比,他太過熟悉如何折磨人,太清楚哪個部位能給人最大的痛苦。他站在血泊中, 無數的人倒下, 他身上卻沒有沾上一滴血。

濃烈的血腥刺激着俠客的味覺, 他哀嘆一聲表示認命。本來想要自己離開不管飛坦去死的, 誰知道幾個等級低下手段讓同爲盜賊的他汗顏的炮灰居然出現, 硬是吸引了飛坦的注意。

現在看也看見了,幫也幫了, 新聞組的他也癱瘓了人家的系統,爲什麼飛坦還沒有變正常的趨勢?不過,俠客遠目,飛坦貌似也沒正常過。

可是,最最重要的是,他現在還沒弄清楚飛坦憤怒的理由!絕不會只是因爲知道芷若是“維以不永傷”的人,否則他現在的怒氣應該針對芷若,而不是這樣發泄。

飛坦的確是一個可怕且嗜殺的人,可是也正因爲他的冷漠,他不屑殺死這些身手垃圾的人,而且還是如此沒有技術含量純粹爲了殺而殺。

他那張蒙在面巾下的臉看不清表情。可是俠客在他的眼睛裡只看到冰冷恐怖,以及對於殺戮的癡迷。即使是蜘蛛,也不會有如此可怕的眼神。

於是想起芷若口中彆扭嬌蠻的飛坦,對比一下眼前這個瘋狂決絕的飛坦,俠客滄桑了。芷若看到的絕對是幻覺啊幻覺。

於是俠客開始回憶遙遠的某一天,芷若送了飛坦一株麒麟花美其名曰陶冶性情。雖然大家都認爲芷若又抽了,並且飛坦也十分不屑這棵草,飛坦最後還是收了下來。

在無數次經過花朵後,飛坦終於停下來盯着它,皺着眉頭。

於是據俠客高尖端收集情報能力得出,飛坦童鞋虐完人會非常正常地經過那棵草,然後澆上半壺水。於是去玩遊戲,當然玩了遊戲之後依然是澆上半壺水。睡覺前澆上半壺水,醒來時同上。

非常有規律。

然後某天,那圓潤飽滿的葉子發黃了。飛坦當時的反應是看着它思考了一會兒,貌似對它脆弱的生命力十分鄙視。然後轉身離開……拿了一壺水回來。

於是澆水翻倍。

俠客其實很想告訴飛坦,那是麒麟花啊麒麟花,難道他不能理解芷若的良苦用心?就是認爲他不可能澆花才送這樣耐旱的植物,爲什麼他會如此勤快?

於是一個月後,這株麒麟花面臨了死亡的考驗。飛坦經過時再次看了它一會兒,表情更加陰森森了。

蜘蛛衆:【芷若啊,你確定你這是陶冶性情?難道飛坦不是變得更加可怕陰森了麼?】

在這歷史性的時刻,飛坦的名譽得到了很好的挽救。因爲某天突發奇想頂着陰鬱表情的飛坦拿着那株草出來了。據俠客推測,飛坦可能是終於悟出或者查了資料得出……植物是要曬太陽的。

於是這株草死了。是被粗心大意的窩金一腳踩上去的,然後啥也不是了。你看不出它有粉紅色的花,因爲掉了。你看不出它有綠綠的葉子,因爲成渣了。

事情的結局可想而知,一場全武行開始了。

芷若在深刻吸取教訓明白不能讓飛坦養植物的蜘蛛衆的眼神攻勢下,含淚忍住了再送一次花的意願,於是抽了。

那天,天晴氣清,是一個適合戀愛的季節。

芷若看着早已殘破不堪的花身,眼神裡全是疼痛,聲音如泣如訴:“飛坦,你傷了我的心。”

飛坦看了芷若一眼,雙手插進褲袋裡,眼神睥睨,沒有說話。

芷若深深地看了飛坦一眼,就彎腰查看着明明是花但是蜘蛛腳們都認爲是草的草,眼神憂鬱,彷彿注視着一世的愛人,幾乎要攬它入懷。

那些風吹過她憂鬱的臉,吹來了一季的守候。哀莫大於心死,她的心彷彿也隨着它去了,再也拼湊不起來。

然後她看向窩金,窩金的眼神開始飄。

她的視線落到飛坦,飛坦無所謂狀。

最後她看向庫洛洛,可惜庫洛洛沒有理會她,依然專心地看書。

於是窩金唯一的那一件衣服化成了碎片,飛坦新款的遊戲神秘失蹤。呃……庫洛洛?遠目,芷若不敢動他。

俠客仔細回憶時才發現,那個時候飛坦的眉頭一直是皺着的。他看着那盆草的時候,是那種“你給我恢復原樣不然我殺了你”的兇狠。

一樣的陰森一樣的冷漠一樣的無所顧忌,卻有什麼不一樣。

俠客看着肆無忌憚殺戮着的飛坦,對比着記憶裡的樣子。和芷若在一起的時候,飛坦多多少少有些不同的。

像是一個得到玩具的孩子,那些骨子裡的危險的氣息會有所安靜下來。會出現在他們看來很不可理解甚至說得上溫柔的行爲。

比如:飛坦的手常年是冰冷的,修長靈巧,卻透着寒氣。可是他抓着芷若的手的時候,會刻意用念讓自己的手溫暖起來。

比如:平時不屑着傑斯行動時對芷若地過度保護,卻不着痕跡地對曾經對芷若出手的人更加倍地虐殺。即使這對於蜘蛛沒有必要。

比如:芷若成功完成任務或者整到旅團成員讓他們頭疼時,飛坦會出現類似自豪的情緒,即使被整的人他也是其中之一。

……

俠客碧綠清澈的眼睛裡閃過一分冰冷,剎那間又恢復了澄澈的假象。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飛坦終於停了下來。他看着前方,又好像什麼也沒看。血沿着傘尖流下來,一滴一滴,在格外安靜地大地上發出輕微的聲響。

“殺夠了?”俠客聲音淡漠,隱在角落裡的身影剎那間出現在飛坦的面前,臉上掛着無害的笑容。看到飛坦投注果然一剎那毀天滅地般的眼神,無奈地聳肩,“團員間不可內鬥哦,飛坦。”

飛坦沒有說話,仰了身靠在牆壁上,冷笑。

俠客有些頭疼:“如果有必要,我會盡力幫你找出芷若的下落。”這是他對同伴間能做到的極限了。至於芷若,相信她應該自己能應對飛坦的怒氣……吧。

出乎俠客的意料,飛坦這次居然回答了,簡單的一句,聲音嘶啞陰冷:“不用了。”再也不用了。

“阿嘞?”俠客驚訝,不滿地抱怨,“好心沒好報,真不幸。”

飛坦卻注視着遠方的天空般,聲音很低很低,“再也不用了,死人對於我們來說,意味着不存在。”

他的聲音,更像是隻出現脣形的無聲囈語,俠客怎麼樣聽不清。還想問清楚,手機卻響了起來。忽略怪異的感覺,習慣性地看了屏幕一眼,俠客馬上到了一邊,接起電話。

“^_^團長。”俠客剎那間收拾了一切情緒給予偉大的團長大人一個洋溢着青春氣息的美麗嗓音。

“我需要一些資料。窟盧塔族。”庫洛洛簡單地陳述。

“好,明天給你。需要我過去麼?”

“可以。你過來吧。”

俠客微笑轉頭,看到原本站着他們可愛嬌蠻飛坦的地方已經只要空曠,不見人影了。鬱悶地想殺人,難道他還沒發泄完麼?

“出什麼事?”電話裡庫洛洛的聲音低低沉沉地響起。

“^_^哈。遇到一點麻煩。”俠客就像說着“今天天氣真好”一般,聲音裡透着愉快,“飛坦屠城了。”

“……”那似乎應該是俠客毀屍滅跡,隱藏行蹤的事情。

“已經着手處理了。”

“如果他太閒的話,讓他也過來。”

“^_^他似乎還沒發泄完,又不見了。”俠客繼續青春洋溢。他絕不承認他真的要滄桑了。

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