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場考試,合格者44名。
飛艇上——
正好路過的奈法莎聽到了奇犽信心滿滿的宣言:“要是我拿到獵人資格,開張第一炮就是抓我那一家子。我一定要狠狠大撈一筆!”
不由得去打擊了一下這隻展望未來展望的兩眼都彎成一條縫的小貓:“你還是算了吧。我不得不說,你……哦不,你們這些小鬼的眼神都很差。”她想起了氣勢一往無前的亞盧嘉和估測實力的能力其實也很差的柯特。
抓揍敵客一家子……連三星獵人都不會想這樣的事情吧。不過奇犽你說這話可以當作是你年少無知,嗯……到底要不要告訴伊耳謎呢?
奈發莎最近發現,打小報告其實是件很有趣的事情,特別是那些你可以添油加醋的報告。
“喂,你不要這麼貶低人啊!”奇犽不滿道。
奈法莎想了想,點頭,“確實,其實你還算是有危機意識的,只不過是不到南牆不死心的那種。”
“你說什麼?”
對奇犽不爽的眼神視若無物,奈法莎摸摸奇犽頭髮絨絨的腦袋,很鄭重地說:“就像我剛纔說的那樣,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啥?”見奈法莎要走,奇犽趕緊叫住,“你這話什麼意思?!”
“就是……”奈法莎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奇犽一番,直看得他渾身發毛,最後還是說:“還是那句話,你好好練練眼神吧。”
說完奈法莎就瀟灑地走了,全然不理會身後奇犽的怒吼:
“你這傢伙,說話不要只說一半啊!”
奈法莎是在餐廳吃東西的,然後,在很意外的看見了奇犽、小杰和泉月之後,才後知後覺的想起,貌似,這裡還有一段劇情的……
“請問,這裡有人坐嗎?”那個黑髮的女孩,阿尼達,按照劇情,就在他們三人身邊坐下了。
“我的目標是成爲一個賞金獵人,我有想要復仇的人,是殺了父親的仇人!我父親原本是個在辣香山做貿易生意的商人,可是有人僱傭職業殺手殺了我父親。我根本就不用調查,因爲殺我父親的就是揍敵客家族——也是世界上最惡名昭著的暗殺者之家!”
阿尼達的眼中充滿了恨意——熟悉的恨意,不論是在大劍世界還是在獵人世界,奈法莎都經常看見這樣的恨意。對妖魔的,對覺醒者的,對暗殺者的——惡狠狠的盯着奇犽,看樣子似乎就要立刻拔刀衝上。
“等一等!”看泉月的樣子,她大概是想改變這個劇情了。
“你根本就沒有資格去找小犽復仇,因爲你父親是個噁心的毒販子!”
“你胡說!”阿尼達尖叫起來,“不許你侮辱我父親!那麼溫和的、和善的父親……”
“我沒胡說!”泉月也不甘示弱的頂回去,“從辣香山的特產香辛石可以提煉出毒品,人類一吸就會上癮,這是誰都知道的!所以你父親根本就是個毒販子,他根本就該死!而其……”
“等等,我打斷一下。”奈法莎從座位上站起來,順便拍拍才發現她的奇犽的腦袋,“我這麼明顯的坐在那裡你都沒發現,真是太缺乏鍛鍊了。”
然後在小貓的抗議聲中,她對那個正在警戒着的女孩說:
“就你的觀點來說,殺人有罪,是嗎?”
“是的!”阿尼達說的毫不猶豫。
“嗯,人總是會說自己討厭的東西骯髒呢……”低聲自語了一句,她又問,“那,即然這樣,你爲了報仇而殺人不也是有罪嗎?”
黑髮的女孩似乎被問住了,“那不一樣!我是爲了給父親報仇!”
“不過是毒販子而已,還提什麼報仇!”一邊的泉月不滿的說。
“看來,所謂的理念都是爲自己服務的呢,只是爲了讓自己的作爲更理直氣壯而存在。”奈法莎總結道,然後再次覺得,這次的研究也沒有結果……
生命,是什麼呢?
有人寧願放棄自己的生命也不願殺人,說沒有人有資格奪取別人的生命,不管是善人、惡人。
有人說犯了罪的人該死,而殺人,有罪。那犯了罪的人由誰來殺呢?
所以說,千萬不要思考這種無聊的問題,那會讓腦子打結的。
“看來我們的理念不符呢。”她看看泉月。
“所謂資不資格這種東西,只要你想做就好啦。而且,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是該死的。”
“可是那是毒販子!”泉月厭惡的掃了一眼阿尼達。那是毒販子的女兒呢,還妄想傷害奇犽。
“那又怎麼樣?”奈法莎無所謂道,“是按照殺的人多少來決定該不該死的嗎?那殺手不是更該死?”
說完這句話,她注意到奇犽小小的身體震了一下。回過頭看看,小貓深紫色的眼瞳正漸漸的染上麻木的黑。不過,在看清奈法莎眼底毫不掩飾的、熟悉的、戲謔的笑的時候,奇犽馬上放鬆,眼底的神色很快切換爲不屑——他清楚這個女人又在無聊的找事了。
泉月愣了一下,然後在心裡罵:“你到底是不是穿越者的啊?怎麼在小犽面前說這話!你以爲你是聖母嗎?”
“殺手只是兇器而已,該死的是那些買兇殺人的人!”
“嗯,是有這樣的解釋呢。”奈法莎點點頭,看着奇犽,“不過我更偏向另一種——這世界上沒有人是該死的。當然,也沒有人是不該殺的。”
“不過我說的是在工作的範圍內。”她在小貓不爽的瞪視下揉揉那頭柔軟的的銀髮,“像你這樣殺傷家人的回去肯定要抽鞭子的。”
“要你管!”
“當然要我管,我這是在向你傳授工作心得啊。”
看着奈法莎和小貓的互動,泉月皺起了眉。總覺得,這個穿越者似乎也不太好啊。她這樣子,好像是非常支持小犽回去繼承家業的……怎麼可以!奇犽就是應該跟小杰在一起冒險的啊,怎麼能回家去呢。
在泉月不爽於她的舉動的時候,奈法莎已經轉向阿尼達:“這位小姐,雖然殺你父親的是揍敵客家沒錯,但我覺得似乎還是跟你說了比較好。辣香山貌似那是我的任務哦。”當年接這個任務的時候,她還記得比較清楚,所以特意留意了一下的。
“你的?你也會接那種看起來錢就不多的任務?”奇犽奇怪的看着她。
“哎呀,話不要這麼說嘛。”雖然奈法莎表現得很無辜,但看奇犽那表情,分明就是把她和伊耳謎那個財迷之間劃了等號。
奈法莎投降:“好吧好吧。其實呢——辛香石中提煉出的毒品對於某些魔獸來說是高效的麻醉劑。不會有成癮的隱患,只是會讓它昏睡一段時間而已。那時候正好金他們要去魔獸森林,需要那種毒品。而我也正巧就在辣香山附近,所以就順便接了任務。”
“然後你就很順便地把那裡的毒品搬空再拿去倒賣?”奇犽面部表情有些抽搐地把話接了下去。
奈法莎點頭,說的振振有詞:“這總比那些商人那毒品去禍害人間和讓那麼有價值的東西被銷燬掉的好吧?我這是拯救資源。”
“等等,你跟揍敵客家是什麼關係?”泉月截斷了話頭,心中的疑惑不斷升級。
“啊?我在他們家打工啊,是吧?”奈法莎轉向奇犽。
“是,是。”奇犽機械的回答。一想到奈法莎那個禁止他們透露她和大哥之間的關係的理由……奇犽仍是反射性的打了個冷戰
被他們晾在一邊的阿尼達終於回過神來:“你們都在說謊!不許污衊我父親!”
她朝奈法莎舉起了刀子:“你這個殺人兇手,我要你償命!”
“嗯,說句良心話,我是經常說謊沒錯,但這次似乎沒有啊。”奈法莎有些困惑的繞着頭髮,然後隨手一擋,把阿尼達給掀飛。
看着整個人呈拋物線摔出去的阿尼達掙扎着爬起,泉月哼了一聲,“所以啦,沒實力來報什麼仇呢,何況還是毒販子的女兒。”
看着表情有些失魂的阿尼達,奈法莎決定開導開導她:“別沮喪哦,練好了還可以來報仇的。”這句話,遭到一致的白眼。
“怎麼了?你覺得我會害怕有人尋仇?”她問這其中目光最古怪的奇犽。
“沒……”奇犽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只是你不是討厭麻煩嗎?”怎麼看都怎麼不懷好心。
“你覺得她能造成麻煩?我只是好心的開導她啊。”
她又轉向阿尼達,“反正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什麼對與錯,一切只要你想做就好了。你根本不用爲了你父親是不是毒販子而煩惱嘛,只要你想復仇就好了。”
“……有你這樣的人嗎?”奇犽已經完全搞不懂這人腦子裡在想啥了。
“我不就是?”奈法莎指指自己。她做的事情很難理解嗎?只不過是在一邊看戲的時候,覺得其中一個角色說的話跟自己的理念有所衝突,於是上來發表發表自己的意見。然後看到人家小姑娘喪失了生活目標的樣子很可憐,就去幫幫她——啊,她總算明白酷拉皮卡是怎麼來的了,或許她應該斬草除根?
“抱歉,打攪你們了。”尼特羅老頭終於鑽了出來,“雖然原則上我們是不禁止考生之間的比試的,但是這名考生在上一次測試的時候就已經被淘汰了,所以我們現在要帶她走。”
“雖然這麼說很俗,但我是否要問候一下你們獵人協會的保安設施呢?”奈法莎很認證的考慮着。
尼特羅很有老不死架勢的大笑,“哦活活活活,考生大多都不會計較小節的吧?”
“奇犽,你看。”奈法莎轉向了奇犽,“獵人協會裡都是這種不負責任的傢伙,所以沒前途的啦,你還是回家好了。”
某叛逆期的小孩拽拽的把頭扭向一邊:“不要。”
“哎,”奈法莎貌似很傷心的長嘆一口氣,擦着不存在的眼淚,“我可是在爲你好啊,真是讓我傷心。”
“哼!”
“奈法莎姐姐,你剛剛說到的金,是金-富力士嗎??”小杰忽然問。
面對那雙清澈的琥珀色眼睛,奈法莎開始理所當然的裝傻,“是啊,有什麼問題嗎?”
“他是我父親!”小杰興奮道。
“哎呀,那可真是巧了。”奈法莎作出意外的樣子,“他可是我師傅哦。”
“真的?那你認不認識凱特?”小杰的眼睛亮了。
奈法莎點頭,“那是我師弟嘛。”想起來,真是個比那個無良師傅不知道好多少倍的師弟啊,又孝敬師姐又照顧幼小……
“金是你師父?”泉月難以置信的道。
奈法莎很純良的點頭。
“那你和揍敵客……”
“你不知道嗎?其實金那傢伙和席巴的關係相當不錯呢。”奈法莎笑道。
“耶?”
“等等,奈法莎姐姐,金他怎麼了?”小杰□來。
眼見那三人有越聊越投機的架勢,尼特羅咳嗽一聲,“我說,跟我玩個遊戲怎樣?”
你終於說這話了……
雖然表面是一點都看不出來,但奈法莎可是一點都沒有心情跟小杰閒聊的,於是就任由尼特羅去誘拐小孩。
因爲奈法莎和泉月這個不存在於劇情中的“意外”很是安分配合,所以,搶球的預定節目還是上演了。
“怎麼樣?只要你們能搶到我手中的球就可以得到獵人執照了。”尼特羅繼續誘拐。
“奇犽啊,我是沒有阻止你的打算。”讓你碰碰釘子我也高興,“只是所謂遊戲呢,就是要讓自己開心,不開心的活就別玩了。記住,這只是遊戲而已。”
“知道啦,囉裡囉唆的。”奇犽不懈的撇撇嘴,然後就跟在尼特羅後面走了。
“嘖嘖嘖,這就是叛逆期嗎?一點都不聽話呢。”奈法莎做憂鬱女主狀。
在之後,路過飛艇某處的時候,奈法莎忽然聞到了從極遠地方飄來的血腥味。
“雖然教育小孩是件很麻煩的事情,但你也太失敗了。”她對身邊的伊耳謎說。
奇犽這小鬼,都明明說是遊戲了,爲什麼還要爲一個遊戲而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呢?心理素質不過關啊……
“嗯?我只是按照爸爸教我的教他啊,那不是固定的基礎訓練嗎?我也不知道奇犽那是出了什麼岔子。”
“把你這種人和奇犽相提並論,那就是一個錯誤。”奈法莎其實很想說,並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這麼ET的,伊耳謎。
“可是,雖然糜稽不是我負責的,但恰好輪到我的時候我也是這樣教的……嗯,我承認是出了點問題。”想到自家二弟的樣子,伊耳謎開始反思自己對弟弟的教育過程。
“算了,你還是別想了。”奈法莎很真誠的覺得,以伊耳謎那種腦子那種人品,能想出個正常的結果纔是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