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者就是沒有辦法反抗的。
我不是弱者,但是在白蘭面前我強不過他。
於是,在白蘭眯着眼睛愜意無比地靠在那個看上去質感極差的沙發上給我揮手說「我會很快來看鬱羅醬的喲~♪」之後,一個身材比派克還火爆穿着和白蘭類似的緊身衣的爆炸頭小姐出現了。
她手裡握着一根辮子,只見她擡手——輕輕一揮——落下,“啪——”響亮的一聲刺穿我的耳膜之後,無形的結界消失了。
於是那羣白大褂像是得到了世界數一數二的珍寶一樣衝了過來,全部圍在玻璃邊上,混沌的眸子用一種在動物園看稀奇動物的眼神盯着我,然後七嘴八舌的開始議論不停:
“她她她,她就是那個有特殊能力的人?”聽這聲音是個女的。
“是的,那天白蘭大人辦公室的爆炸不就是她弄出來的麼?”一個白口罩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
“不過還不是被白蘭大人抓到了,不過到底是爲什麼要泡在這種東西里,這樣很難做研究的。”一個男聲尖裡尖氣的說。
“不知道,”另一個女的說話了“但是似乎是直接把身體暴露在空氣裡她身體裡的細胞會代謝得很快。”
“真是有趣的生物,我已經迫不及待了,哈哈哈哈——”
又是響亮的“啪啪啪——”
那個爆炸頭小姐女王氣十足的叉着腰,鞭子就落在一直跟在她身後的奇怪生物身上,她塗滿了沒品位口紅的豐脣張得很大:“喂,白蘭撒嘛好不容易抓到她可不是讓你們來品頭論足的,你們該做的就是研究出她周身圍着的那些氣體是怎麼回事。如果有利的話最好能讓那些氣和死氣火焰結合,那時候,哼哼哼,彭格列那羣苟延殘喘的傢伙早該死了!”
說罷,她起先一步,身後那羣像人又不像人的動物飛快的跟着她離開了。
“哼,拽他媽個頭!”
“算了吧,”眼鏡男看上去很鎮靜“誰讓她研究出那個。”
“一羣怪物而已。”一個滿臉橫肉感覺口罩都要被他撐破的男人口氣裡酸味十足。
而我完全無暇去顧及他們所交談的內容了。
因爲沒有去故意隱藏唸的關係,他們能感受到甚至能看到我的氣我也不覺得有什麼好奇怪的。可是這羣瘋子,不,白蘭那個瘋子想要幹什麼?——研究出我的「念」是怎麼回事?!那可是性命攸關的大事!還有,想要念和死氣火焰結合?!——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死氣火焰就是白蘭戒指上那些奇怪的火焰吧?兩種源頭都不清楚的東西,白蘭想讓它們輕易融合在一起爲自己所用?!怎麼可能!
我很快強制自己平復下我的心情。
以白蘭的那種實力,雖然不一定說能和團長不相上下,但是也絕對不會差到哪兒去。一旦人獲得強大的力量後,就會貪得無厭想要得到更多更強大的東西也是可以理解的。而且對於白蘭那種人渣來說,這恐怕根本就不是什麼沒有把握的事情,只是他的好奇心作祟的原因吧。
不過這可是關係到我存亡的問題。
他們想要研究我的念,那前提就是必須要先擁有我的念。然而他們沒有,所以唯一剩下的辦法就是從我的身上提取出氣。可是念能力那可是生命的源頭,一旦全部流失,那意味着我也沒活得了。而且現在身體的狀況我自己都不清楚,雖然念量大,但是在和白蘭這勞人傷肺的一戰過後,我沒虛脫就是已經是萬幸了——也許已經虛脫過只不過我不知道而已,鬼知道我在這不知名液體裡睡了幾天。
不過我想這一點白蘭一定也考慮到了。
所以我的生命問題我想是暫時不用擔心的,畢竟白蘭還需要我來進行念和死氣火焰的融合不是麼?但不是我吹牛,念這樣博大精深的東西,可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研究透徹到底的。
所以我已經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了。
想必白蘭一定會採取某些特殊方法讓我的氣保持不流失的狀態的吧,或者流失過後馬上又可以充沛。
如果是第二種就太恐怖了,無止盡的流失無止盡的充盈。那我不在一天內老十歲纔怪咧,如果他真這樣的話,我寧願主動配合他這個異想天開的研究,雖然最後落幕都只有失敗這一詞。
可是這樣的話我又同樣必死無疑了。
我頓時感覺人生灰暗一片。
而在我不知不覺間,我已經脫離了讓人渾身發酸的液體裡。被挪動到了白花花的試驗牀上,然後三下兩下我就被.乾淨利落的脫光了……
話說到底爲什麼,工口裡那些飢渴無比的餓狼雄赳赳氣昂昂推到壓下萌蘿莉的鏡頭會在這裡出現,作者你是想被河蟹吧?你是真的看到人家文下那紅果果的「色[呲——]尺度超標」讓你這個牀戲廢很羨慕對嗎?
各種精密先進在暖色日光燈下閃耀着不鏽鋼冰冷光華的儀器靠近了我。
我覺得腦袋裡渾沌一片,頭頂上的日光燈還在不知疲憊的散發驅趕黑暗的光芒,照耀着我的眼睛,昏昏欲睡。
“確實有一層紅色的氣體圍繞在她周身,不過看不明顯也很微弱,是因爲和白蘭撒嘛戰鬥後的結果嗎?”
“也許是的。不過這種力量看上去很麻煩。”
“就是這樣纔有挑戰的價值,不過這個女人到底有幾歲了?這種身材……”
“請認真一點,該擔心的並不是她的身材而是她會不會下一秒就死掉的問題吧。”
一羣瘋子,我渾渾噩噩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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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飛坦說過一次話後他再沒和我開過口,這讓我反思了很久。
在他和我說話的那天,被推出去再回來時奇蹟般的身上衣服乾淨整潔全身上下也沒有被嚴刑拷打過的傷口。這讓我萬分驚喜,想要開口詢問他是怎麼回事時又看到他緊抿着薄脣努力忍耐什麼的模樣,我又乖乖的閉了嘴。
在我目光無法觸及的地方,我不知道飛坦會遭遇什麼樣的待遇。
除了每天東昇的太陽,和星羅閃爍的灰藍天空,我已經忘記了外面的世界是怎樣的一番風景。
很多時候我都會覺得很心裡空空的,卻又被一種名爲孤單的東西填滿。
之後的很久,我每每想起那些時候我都會抱頭扼腕反省自己真的太傻。到底是爲什麼我居然沒有想過要反抗離開哪裡?抑或者說我到底在等待着些什麼?
“他們把你帶出去都幹什麼呢?”
在一個明媚陽光透過明亮玻璃,在地上投射出被拉長光線的一天早晨,我這麼問依舊像死了一樣一動不動呼吸平緩的飛坦。
“……”
“每次都會有新傷,添在舊傷上,一定很疼吧?”
“……”
“跟你比起來我還真是好運呢。”
“你覺得你好運?”飛坦倏地張開了眼瞼,轉着眼珠冷冷的看着我。
“當然了~”我在水中手舞足蹈的“我只需要每天泡在這裡面,皮膚又不會潰爛也不會覺得窒息。也不會和飛坦一樣沒推出去然後一身傷的回來啊,這不是好運是什麼?”
“你是被關傻了吧,”他拉了拉嘴角,一個嘲諷味兒十足的笑在他臉上盪開,“還有心力來同情我?哼,我看你擔心自己比較好。”他突然沉下了臉,嘶啞卻還帶點稚氣的嗓音傳入我的耳廓中。
“畢竟,你這樣的寶貝可不是誰都有機會有。”
籠中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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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眼,刺目的白芒像一團濃霧在我眼前旋繞着,白色的腦袋在我的視界內不停移動,就像是一個小圓點,按照着預定好的路線挪動。
違和,格格不入,缺少真實感。
那羣變態今天的任務還沒有完成,實驗也還沒有結束吧。
今天已經是實驗開始後的第五天了。
我清楚的感受到,在無數浴血戰鬥中存活下來的這具身體已經虛弱不堪了。我本以爲就算白蘭本事再挫,能夠立馬研究出唸的基本運行軌道這些基礎東西也是理所當然的,可是沒想到這羣被冠上「米盧菲奧雷的偉大科學家」這頂高帽子的瘋狂變態們原來只是些垃圾。
完全沒什麼真本事。一連五天,他們天天用那些一看就知道是天價的先進儀器觀察我周身的氣,然而和我度過每個夜晚的那些通透的綠色液體不知道有什麼特殊功能,居然讓我的念力恢復變得極其緩慢。而原本就脫力的我根本就沒有多餘的精神再去控制氣的流動,現在這羣蠢貨竟然想直接從我身上提「氣」。
這樣下去,早晚要死在這羣廢物手裡。真是夠了,虎落平陽被犬欺也不帶這樣的。
伴隨着周身的氣緩緩消散,我的全身也越來越軟,也常常覺得思維渙散。我咬破了嘴脣,口腔裡的銅鏽味讓我神智瞬間清醒了過來,無論怎樣我不能讓白蘭成功,無論怎樣我也要逃走。
“呀啦,看看你們把我可愛的鬱羅醬都折磨成什麼樣子了~♩”
讓人牙癢癢的嗓音直直打散了我腦袋裡的最後一點理智。
困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