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騰的幾隻終於安靜下來的時候, 他們這才發現西索正在一臉鬱悶地蹲在大廳的角落裡碎碎念。
難道是追求大哥受挫了?擔憂解決了一層的奇牙走過去,閃過西索下意識甩過來的幾張撲克牌,怒瞪了一眼正在自己身後看熱鬧的俠客, 戳戳此刻顯得頹廢不已的西索, 背對着衆人以口型說了幾句話。
只見得西索迅速由原本的包子臉狀態恢復了容光煥發的變態模式, 衆人更是想要知道奇牙說的是什麼了, 只可惜問奇牙, 奇牙不肯說,至於問那個變態?算了吧,問他還不如自己猜, 變化系的變態什麼時候能說真話了?
衆人在心裡吐槽不已。
但這事過去便過去了,還是談正經事要緊。
迦婆那領先, 率衆登上樓梯, 團長會在書房裡面佈置各人的任務。
他微微瞥了一眼岡, 發現他的臉上並沒有什麼異色,這纔不動聲色地繼續向上走。
這次對付的將有岡的父親, 不知道這個一直將自己的父親劃入自己人生規劃的預備團員會怎麼想。畢竟以他的年齡來說,他還只是一個孩子。
迦婆那強壓下自己的不屑,也就是人類的教育模式吧,纔會給年齡小的傢伙軟弱的理由。孩子,什麼孩子, 無論是哪個年齡段的人都必須承擔起自己人生的責任。尤其是在生命隨時可能受到威脅的時候, 幼小就更應該學會生存的方式。嬌慣孩子的, 讓孩子染上莫名其妙的自大、懶惰甚至軟弱毛病的父母, 都是不負責任的父母。先不說在自己那個戰鬥如喝白水一般頻繁正常的世界, 就算是在這個獵人世界,生存也是一項最重要的事情。而軟弱, 是生存的第一大敵。
岡,面對現實吧,你會如何選擇?
正當庫洛洛講解任務的時候,岡的手機忽然響了,是米特。
在庫洛洛的示意下,岡按下了接聽鍵。
“喂,我是岡。”
“岡,你遇見酷拉皮卡了嗎?”
迦婆那將頭湊到岡的手機前,插話道,“我遇見了,和他打了一架。”
“是迦婆那先生?”那邊小小地驚呼了一句,就聽見米特大大地吸了口氣,然後吐出,怯生生地問道,“那酷拉皮卡還活着嗎?”
迦婆那忽然沒有了與米特說話的興趣,挪開腦袋,“岡,告訴她,還活着,丫的沒來得及殺死他,又讓他逃過一劫。”
“米特,你也該聽見了吧,還活着,”岡淡淡地對米特說道,“還有什麼事情嗎,米特。”
酷拉皮卡究竟有什麼好的?不就是長得漂亮了一點嗎?難道以米特你的年紀,還會對他動心不成?這麼關切他,米特,小心我吃醋啊!
很好,讓蜘蛛吃醋,米特,你會很自豪的。
“是這樣的,我發現尼特羅這裡有一個很像酷拉皮卡的病人,但所有人都瞞着我,不肯讓我確定一下,還告訴我酷拉皮卡與幻影旅團戰鬥死了。於是我決定跟蹤他,直到發現他們的秘密。我發現他們正在準備召喚邪神,怎麼辦?我該怎樣阻止他們?”米特呼啦啦地說了一大堆,“金不許我靠前,昨天還非得讓我回鯨魚島,岡,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爲什麼我總感覺不對呢?你是我帶大的,能和我說一下嗎?總不能讓我就這樣走了啊!”
岡哽了半天,在所有人同情的目光中,恨不得直接將手機扔出去。
你說我怎麼就攤上了這麼個家人啊?
這麼明顯的,超過米特你能力的危險事情,你還這麼熱心地往上湊,找死啊?還是說米特你是確信我不會放任你在危險之中不管不問了?你哪裡來的那些信心?又或者是,你壓根就沒有想過你的能力問題與危險問題?魯莽無知地向上靠?如果我是金,我就立刻把你打包回鯨魚島去!怪不得,我的媽媽不是你!米特,你丫的就是一個惹禍大王!
岡強忍怒意,深呼吸了幾次,“他們復活邪神是做什麼?與你有關係嗎?”
“說什麼話呢,復活邪神啊,聽這個名字就是不好的事情,”米特在那邊連續地說道,還沒說完,就被岡的話打斷。
“那就是與你沒有關係,不是嗎?”岡恨不得直接將米特扔回去,擡高聲音吼道。
沒想到,身後伸來一隻手,接過了手機,“米特是吧?我是庫洛洛.魯西魯,目前負責你們家岡的文化教育,順便是他的團長。”
聽到庫洛洛這句話,所有人囧了,團長,你什麼時候負責過岡的教育問題了?那孩子到現在還是數學無能呢!更何況,比起識字的岡,其他連字都不認識的蜘蛛纔是您應該重點關注的對象吧?又在騙女人了,庫洛洛同志。
聽着庫洛洛與米特貌似無比和諧的對話,迦婆那微微不好受地喘了口氣,壓低眼簾,努力偷聽。
不一會兒,眼波流轉,偷瞄臉色愈顯青紫的岡,幸災樂禍地笑個不停了,“岡,你還是把你家米特扔回去吧!你該慶幸,教育你的是我們,而不是她。”
岡點點頭,撫額頭痛,忽然對着俠客說道,“婆婆不是這樣的,不要誤會。”
岡看見了俠客的鄙視,連忙解釋,他可不希望富力士家因爲這個女人被人誤會。
畢竟自己還是姓富力士啊!
通話完畢之後,庫洛洛維持着同一種姿勢,沉思不已。
沒有人膽敢在這個時候打擾庫洛洛,更沒有人膽敢在這個時候招惹明顯處於高度戒備狀態的迦婆那,他們可沒九條命來揮霍。
“啊!”庫洛洛擡頭,掃視了一眼眼前肅穆的蜘蛛們,“你們——”
豎起耳朵,等待庫洛洛的命令。
“整理整理東西,咱們需要去拜訪一下咱們的老朋友——尼特羅。”
窩金露出了猙獰的笑容,“用整理什麼?帶上武器,我們什麼地方去不了?”
隨即便是一陣會意的狂笑。
“尼特羅先生,”庫洛洛傲然站立在尼特羅身前,背後是一向沉默注視着他的迦婆那。
“嗯?”尼特羅笑嘻嘻地看着庫洛洛身後的迦婆那,迦婆那不滿的瞪視沒有任何作用,反而讓他變本加厲地肆意打量起來。
迦婆那憤恨地一抿嘴,手便探向了腰際,抓着長劍不放手。
尼特羅敏銳地察覺到自己已經讓迦婆那忍到了底線,便不再注視他,轉爲看向自己身前的那盞茶。
庫洛洛微微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眼神,與迦婆那的眼睛一對,立刻分開。
演得不錯,迦婆那。
是您教得好,團長。
“尼特羅先生對我的收藏品有什麼意見嗎?請說出來吧,畢竟我們也合作了這麼多年了,”庫洛洛委婉地抗議尼特羅剛剛的不禮貌。
“沒什麼,沒什麼,感覺迦婆那今天心情很好啊,”尼特羅猥瑣地對着庫洛洛露出一個男人心照不宣的笑容,“是不是得手了?”
“請自重,尼特羅會長,”迦婆那上前一步,咬牙道。
“好好好,那我們就來——”尼特羅氣勢頓便,無言的凝重散發在整個室內,“正事。”
“退下,迦婆那,”庫洛洛不甘示弱地直面尼特羅,“你不覺得在談事情之前,有些東西您應該交代一下嗎?”
“有什麼東西?”尼特羅狡猾地推諉着,“或者說庫洛洛先生覺得有什麼是應該交代的?”
“比如說,金的臥底問題,我團員的受傷問題。”
庫洛洛的話,在迦婆那心裡掀起了巨浪。
是的,金是臥底。
能夠取得如此巨大成就的男人,就算是他真正愛上了一個人,又怎麼可能會爲了她瘋狂地將自己的全部交付給一個不會用真實面目對人的神?金是在失去岡的母親之後實力方纔進步如此巨大的,以金的性格,他又怎麼可能會讓曾經深愛的女人被別人打擾?更何況,金真的肯讓她復活成爲自己的弱點嗎?金的弱點已經很多了,富力士家族也不是每個人都很強大的。好不容易岡被□□好了,只剩下一個讓人頭痛的米特,他怎麼可能願意讓自己的弱點再次增加?
微微沮喪地低了低頭,迦婆那很快便恢復了情緒。
咱是正常的阿修羅衆,不和眼前兩個怪物計較!
“啊,那不是爲了得到酷拉皮卡嗎?”尼特羅故弄神虛道,“庫洛洛知道降神傳說嗎?你不覺得那些神的傳說很詭異嗎?明明在千年之前似乎是有神的,但現在呢?”
庫洛洛不留痕跡地瞥了一眼迦婆那。
尼特羅說的神,不會就是指向孟婆一樣的傢伙吧?
迦婆那悄悄地皺了皺眉頭,雖然他似乎自打進了這個房間就一直皺着眉頭。
我怎麼知道?不過如果都是這麼惡劣的傢伙,那這個世界沒有崩潰還真的是奇蹟啊!怪不得有那麼多末日預言呢!
“現在不是有神正在爭奪這個世界嗎?如果尼特羅會長大人說得是這個,那我已經知道了。”
庫洛洛一臉淡然的樣子,讓尼特羅忽然沒有了繼續玩下去的慾望。
“據說,用窟盧塔族的火紅眼爲祭品,就可以打開通往其他世界的空間之門,將其中一位神靈驅逐出去。”
“那與我們有什麼關係?我們又不能得到什麼好處。”
“你們幻影旅團的身後站着一位神靈,不是麼?”尼特羅狡猾的表情讓迦婆那產生了一種衝上去扁他一頓的衝動,“有什麼好處,到時你們問她不就可以了?”
早就通過迦婆那得知那位孟婆真實性格的庫洛洛心裡默默盤算着,尼特羅一定是知道什麼其他信息,通過那個所謂的空間之門他一定能得到什麼更加重要的利益,否則他不可能冒這種危險,與明顯超過自己力量的神靈對抗。
雖然無所謂,但是,貌似有些意思。
“好,我會幫助你打開空間之門,”庫洛洛倚靠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貌似懶散地伸了個懶腰,“有什麼好處,我們幻影旅團必須分一半。”
“成交!”尼特羅應道,“不過這第一件事,必須把世界上無故失蹤的火紅眼找到。”
米特,對不起了,你的酷拉皮卡我們有用,用完之後,如果他能夠活下來,我們會視情況將他給你的。
與米特有過一段相處的迦婆那可以預見酷拉皮卡的悲慘命運,他在心底這麼說,其實不過是無聊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