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追問了一陣,確定程處默嘴裡沒有話後,李躍轉頭又和他聊起了別的。
程處默身爲長安城正經的老土著,因此坊間的八卦秘聞自然算的上是信口拈來。
李躍聽得很有興趣,興致勃勃的同時不禁也有些感嘆,想不到自己竟也有如此三八的一面,這和那些村口動輒嚼舌頭讓人身敗名裂的大媽們有什麼區別。
不過故事終究只是故事,聽聽就行了。
要是把故事當真那可了不得了,李二都有小心眼的時候呢,更何況是那些故事的主角。
程處默一連在李躍新修的別墅鬧騰了一個晚上,李躍看着被盔甲刮壞的牆面卻是一陣心疼,偏偏這傢伙還是他兄弟,找他要銀子,老程估計得躺在他家門口。
第二天,程處默醉醺醺的走了,這次還算可以,雖然沒有賠錢,但卻真的給他弄來了一批人。
這些可是真正的良家子,雖然沒什麼出身,但卻比那些王爺少爺們帶來的下人有地位。
李躍想起自己要人遭到反對的事情就不禁想笑,一羣目光短淺的傢伙,瞧不起堆肥這活。
要李躍來說這是絕對的發財大事,要是有了更好的肥料,糧食產量就會更高。
到時候自己就可以出售肥料,等小賺一筆了再把方法公之於衆,這樣一來,產量高了,糧價也就下去了,不知道那些地主願不願意,但李二一定會很樂意。
回到書房,快速提筆,李躍寫了幾個簡易製作化肥的方法。
只能說化肥面太廣了,從單質肥到二元到三元,到各種液體肥,到各種有機肥,腐植酸,氨基酸等等不一而足要不是高中學的那點知識還在,不然李躍還真寫不出來這個東西。
安頓完其他人,李躍就該準備拉股東了。
太子東宮內。
“承乾,我這裡有個一本萬利的買賣,幹不幹!”李躍一進門直接打斷了準備拱手問好的太子。
“什麼買賣?”李承乾疑惑道。
“這東西一本萬利就是了,你準備一千貫入股,這事做好了,以後冬季就有綠菜吃了!”李躍懶得解釋太多,自己都掙了那麼多銀子了,按理來說賺錢的本事是全長安公認的,但李承乾還是這麼謹慎。
他李躍是誰,他還不至於在這個時代去搞旁氏騙局出來忽悠人。
眼看李承乾還是有些猶豫,李躍無奈之下只能把自己家裡王羲之的尺牘當做抵押壓了下來,這才費勁的從東宮拉走一車銅錢。
同一時間,李躍還去了長孫府,程府,連尉遲府都去了一趟。
每家每戶強行要求出資,一家三百貫,這錢不能少了,基本上就沒有停下來過。
一天下來,李躍強行拉了四千貫的投資。
雖說長安城的大戶人家都是守財奴,但李躍的面子不能不給。
畢竟兒子在人家書院白吃白喝一年多了,是該給點表示。
更何況三百貫還是拿的出的,看着一車車的銅錢拉回南山,李躍心裡一時間成就感滿滿。
這不是做買賣,這是在做散財童子。
這可比扶老太太過馬路,給老爺爺坐公交車讓座強太多了。
雖然被他要了錢的人家都抱有些懷疑的目光,但這一點也不妨礙李躍自身人格層面的昇華。
現在李躍感覺自己是絕對的好人,好到沒朋友的那種。
最近長安城太安生了,安生到百騎開始在各個坊市無所事事了起來。
當然,李躍的突然出現相當於給這些人打了一針激素。
當朝侯爺到處拉投資,想來其中一定有什麼隱情。
於是乎就在第二天,李躍找一些關係好的勳貴要錢的事情被呈上了李二的御案。
“江湖險惡,人心難測”說的就是這幫傢伙。
平時見面恭敬得又是點頭又是哈腰,堆着笑臉一副蓬蓽生輝的樣子。
彷彿李躍來了他們的好日子就有了,但背過身便開始發動手下和線人找李躍幹壞事的證據。
不查還不行,滿朝文武就李躍最不守禮法,真的太好找茬了,而且一些人巴不得李躍被制裁一波,畢竟身爲大唐的第一批勳貴,做生意着實有辱這個羣體。
反正李躍不在乎,商人怎麼了?商人也沒吃你家大米,喝你家啤酒?
什麼時候人家自己憑本事賺錢,還有錯了。
而且說白了,除了那些平時拿俸祿的清流以外,餘下的人哪一家不是在長安城裡有自己的產業,大家都算商人,一天天還非要這樣自欺欺人。
反正不管別人怎麼做,李躍只要做生意,就會大大方方把自己的名頭立出來,既然都是憑本事賺錢,沒必要天生就矮人一頭。
“怎麼,你們莫不是和巡街御史商量好了,一起來參李躍?”李二看着底下的洪城,隨後又將剛剛看到的奏疏放在一邊。“說說,李躍纔在疫病上出了大力,不就是賺點回本嗎,這怎麼成人神共憤的事情了?”
“回陛下。”底下的洪城拱手道:“李大人做生意的確沒什麼問題,雖說有損體面,但也並沒有觸犯我大唐律法,但他卻在這件事上拉上了太子,還有一些武臣勳貴,太子出了一千貫,李躍五百貫,其他每家各出了三百貫,微臣擔心李大人又搞出什麼大動作,因此特來向陛下稟報。”
“那事情你們查清楚了嗎?”李二捋了捋鬍子道。
“微臣派人打聽了,李大人說要生產什麼肥料,而且還要在大冬天種植綠蔬,此事已經在勳貴圈子裡傳了出去,怕是不出三日長安城有點名氣的家族都要知道此事。”
後面的話洪城沒有再說,他的意思很明顯了,大冬天種菜太過匪夷所思,要是種出來了還好,要是種不出來,我大唐的儲君可是第一大股東,要是傳了出去,不得被那些上層圈子們笑話。
人們不理解李躍要幹什麼,尤其是那些被李躍強拉投資的更不理解。
在人們的的認知裡,世間萬物的生長都有着獨屬於自己的自然規律,該是夏天長出來的東西,冬天就絕不可能長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