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說有人盯上了我。”
李躍聽到這個消息,手中的酒杯也發出一種奇怪的聲音。
原本滿心期待的朝詞也是皺起了眉頭,她可不管朝局裡發生了什麼事,只是眼前的青年得不好她便不高興,這一不高興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別想拿回這面令牌。
盧允樂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道:“你放心,在煙雨閣裡量他們還不敢太過放肆,而且你本身也是侯爺,平康坊最大的公爵就那麼幾個,你和衛公各佔其一,他們不敢在這裡怎麼樣的。”
看着坐在對面的女子,盧允樂伸出手,道。
“朝詞,事關重大,把那塊牌子拿出來。”
此時,李躍也無心思聽琴,也是一同看向身旁的女子。
朝詞見兩人看着自己,只是雙手一攤道:“你們在說什麼,我一點也沒聽明白,至於什麼牌子的我也沒見過。”
“你...這個人好說歹說,跟你也說不通,今日若是見不着令牌,我跟你沒完。”
李躍見她耍賴忍耐不住就要發起火。
“好啊,我看你如何跟我沒完!”
朝詞出落不凡,自小就招人喜歡,從來都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口裡怕化了的主,一向都是吃軟不吃硬,如今還有男子在她面前叫囂,這讓她如何能接受,立馬站起身對持起來。
雖聽說長安女子潑辣,可沒想到卻能和男子一般叫囂。
李躍氣急之下竟說不出話來,這人若是個男子,自己早就要揍他一頓,可偏偏是個女孩動她不得。
那女子見他氣急敗壞卻無計可施的樣子,立即以一副勝利者的姿態,雙手插在腰上得意起來。
“都說百無一用是書生,老人們的話可當真一點沒錯。”
“朝詞,你別鬧了,平日裡胡鬧沒人管你,這次事情不小,你趕緊拿出來吧。”
盧允樂有些聽不下去,一旁的李躍臉都黑了,連忙站起身子勸道。
“盧大頭,你別裝好人,你倒是說這人賦詞可以和你媲美,如今我看也不過是二流子的樣子,今後你也別來我這,免得讓我生厭。”
“朝詞,你...”
盧允樂這個八面玲瓏的傢伙,到了這個女子面前卻也只有吃閉門羹的份。
見女子蠻不講理,李躍氣得渾身發起抖來,可受人所託,更是關乎人命,決不能意氣用事。
李躍嘆了口氣,開始慢慢調整心緒。
“我一再對你好言相勸,想不到你這女子竟如此蠻橫。
本侯既出身行伍,年初又隨我父一同踏平突厥,家中常備幾十套刀劍也不是什麼怪事。
我叔公還曾送我父親一隻老虎,如今就在家裡後堂養着,我在草原上撿了只白狼,現在也是吃的極壯。
姑娘言語衝撞國侯,若是背後沒有後臺就等着本侯帶人踏平這破爛地方,想必長安也沒人敢說道什麼!”
李躍已是氣急,要是身邊有把刀劍,他絕對要劈砍了這小丫頭片子。
一腳踢翻案几,就要回府喊人。
可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
聽這聲音人數還是不少。
“你們是什麼人?”
“站住。”
......
門外傳來好幾撥人的聲音,只是其中想要闖進來的那一批人的目標,就在這間房裡。
“不好。”
盧允樂匆忙扣上門戶的暗鎖,又拖來了屋子裡的桌子擋在門口。
“還愣着幹嘛快跑啊!”
盧允樂擋在門前,衝着還沒反應過來的兩人吼道。
朝詞腦子裡急轉過來,拉着一臉怒氣的李躍就往窗口跑去。
“幹嘛?”
“跳啊!”
“這麼高怎麼跳啊?”
“不跳?那被逮住了,我看你怎麼辦。”
“可是...我要看看這地方誰敢抓我!”
李躍聽見門口的喧鬧越來越近當即怒道。
朝詞倒吸一口涼氣,一腳踹在窗臺旁的男子身上。
“艹!”一聲怒罵,那隻人形壁虎終於是落了地。
“呸,百無一用的侯爺,我還真沒說錯。”
————
午間的東市,到處都洋溢着熱氣騰騰的暖意,各家商販幾乎都熱起了鍋爐,等待着夜市的到來。
李躍和朝詞換了一身樸素的衣裝坐在一家麪館裡。
“我要回我家,你帶我來東市幹嘛!”
“你怎麼這麼笨,他們都知道你的行蹤了,也知道你是侯爺,還不在路上埋伏你,我們要在這等到晚上再混在人羣裡,偷摸過去。”
剛在麪館裡點了兩碗麪,李躍這會餓得簡直可以吞下一整頭牛。
“笨蛋,別四處看,怕別人發現不了你麼?”
“我是看看我的面來了沒有。”
“一碗素面也能把你齁成這樣?”
“你試試跑了一天不吃飯。”
油麪剛一出鍋,麪店老闆就灑上了新鮮的蔥花,一口熬了幾個時辰的大骨湯慢慢滋了上去,滾燙的濃湯配合手擀麪,這對徐長天來說簡直是人間美味。
市坊間忽然涌現出大批的不良人和金吾衛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你說,你那塊牌子這麼值錢的麼?”
“滋~啊,老闆再來份!”
“老闆不用了...你吃我這碗。”
朝詞的白眼整條街上都能看見。
“你不吃?”
“不。”
“我問你,你的牌子什麼來路啊。”
剛剛端起碗的李躍,眼神看向了問話的女生,其實這個女生好好說話起來還是挺可愛的。
“你把牌子還給我,大人的事情不是小孩能插嘴的。”
李躍放下碗筷。
“不行!”
......
“他們找的是你,牌子在你身上只會更不安全,你懂不懂?”
朝詞心虛的看向對面的那個書生,只見他略微思考後繼續灌起湯麪,心裡也是偷笑起來,這個呆子真好騙。
想要將這面令牌送到大雲經寺,必須穿過朱雀大街等六個市坊。
路程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只是到時街面上必定嚴加防範,想要溜過去絕不會這麼容易。
說不定此時兩人的畫像已經深深印刻進了一衆私兵的腦海,下面寫着懸賞,百金、千金、萬金的一些天文數字。
想到這裡朝詞忽然拉起還在擦嘴的男子。
“走。”
“不是說等晚上麼?”
“等不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