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冉被徐獻的話給震住了,即便只有短短的一個字。
“叩叩……”
輕輕的敲門聲打破房間裡的寧靜,褚冉沒愣過神,是徐獻起的身,打開門……
秦昊穿着黑色系的淺色毛衣,筆直的西裝休閒褲,棕色的皮鞋在燈光下泛着橙光,很明亮。這番簡約得體不難看出來他是精心收拾過的,若隱若現的古龍香水。
對比徐獻現在襯衫解開第一顆鈕釦耷拉在身上的樣子,要顯得修邊幅的多。
他鬆開門把手,站在原地沒動。不招呼人進來,也不禮貌跟人打招呼。
“徐處長。”秦昊兩手插在西褲的口袋裡,語速平穩冷清,聲音低緩中略微帶着疑問,不見以往的強勢,“我有事想和你談談,你現在方便嗎?”
徐獻說:“談什麼?”
“關於子……樑子衿的事情。”
“沒什麼好談的了,她的事跟你無關……”
褚冉從椅子上站起來,幾步走到秦昊的跟前來:“不,跟你有關。秦先生,子衿失蹤,她失蹤了。從中午出去到現在都沒回來,電話也處於關機狀態,無人接聽,我們都快急瘋了。你知道子衿在哪裡嗎?”
這大約是褚冉近來破天荒久違地稱呼他爲‘秦先生’。
記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坐在樑子衿的身邊,帶着打量的眼神將他從頭到尾的看了個透。褚冉是樑子衿最好的朋友,從開始到現在,感情依舊。
他該慶幸,樑子衿還能有這樣的朋友,很榮幸!
“你不用擔心。”
褚冉的神情爲之一震:“你知道子衿在哪裡對不對?”
“嗯。”
徐獻比褚冉更加激動一些:“你說什麼?”他上前一步扯住秦昊身上那襲淺色毛衣:“子衿到底在哪裡?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抓了她?”
“你別瘋了,放開秦先生,讓他把話說完。”褚冉扯過徐獻的胳膊,想要制止他的動作,纔剛碰到徐獻的胳膊,就被他一把甩開,差點摔倒在地。
被一邊的秦昊托住胳膊,勉強令她站穩身體。
徐獻情緒並未穩定:“你到底想要做什麼,有什麼衝着我來,有本事別衝着一個女人啊!”
“衝着你來?”秦昊冷嘲一聲:“徐處長會不會將自己的位置看的過高,你有什麼值得我故意針對你?”
“你……”
徐獻掄起拳頭就要打過去。
“夠了……”
褚冉大叫一聲,舉過旁邊的玻璃杯狠狠地朝着地上摔去。
徐獻的動作停了下來。
“現在是你們爭吵這些的時候嗎?”褚冉昂頭看向秦昊,朝着他身邊走近幾步,近乎哀求:“秦先生,我求求你,你告訴我們,子衿現在到底在哪裡,安不安全,有沒有出什麼事情?”
“放心,她沒事。”
秦昊從徐獻的手上強行扯過毛衣,捋了捋身上的褶皺,才扭頭看向徐獻,清冽的視線停留在他的表情上,良久,才繼續開口:“但我不確定接下來會不會有事。”停頓了下,他才勉力撐開緊擰的眉目:“她脾氣很倔
,如果他們要求的事情她不答應的話,那她一定會吃不少苦頭!”
秦振澤的手段他很瞭解,從來沒有人跟他硬着來,能活着逃出他的手掌心。即便他知道樑子衿那樣的身份,也不定會網開一面。畢竟被逼急的狼,誰也沒本事能從狼嘴搶肉。
褚冉早已攤在一邊,捂住嘴失聲低泣起來。
徐獻上前一步,迎上秦昊的目光:“你的意思是他……”
“嗯,就是他。”
—
房間的四周依舊很黑暗,樑子衿靠着門板蹲坐在地上很久,久到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着了。
房間很黑暗,四處的牀簾都是被封死的狀態,在這裡,無法辨別時間,更無法看清現下是白天黑夜。
她想,她自己大約太累了,事情太多,她就快精神徹底奔潰。
“喂……”
房門外面突然傳來男人粗嚎嘶啞的嗓音,有幾分兇悍,斷斷續續的還有‘嘭嘭……’地房門落鎖的聲音,她勉強扶着牆壁從地上站了起來,剛剛讓開身,房門便被人打開。
外面的走廊燈光很亮,有些類似酒店。
她處在黑暗裡面很久了,來不及看清面前男人的臉,就擡手遮住了走廊刺眼的燈光。
“我們老闆找你,跟我們走!”
她還來不及問:‘你們老闆是誰’?就被人架住胳膊朝着外面拖。
樑子衿知道掙扎並沒有用,全程聽從他們的安排,也知曉這樣才能少受點苦。
等到眼睛適應的時候,她才發現架住左右胳膊的男人,都穿着黑色的統一西裝,黑色的墨鏡遮住半張臉的輪廓,頗有幾分黑社會的架勢。
很快,他們帶着她到了一個房間門口停下,開口的依舊是同他說話的那男人:“我們老闆就在裡面,你自己進去吧!”
他們背過手,推到身後來,樑子衿沒有回頭路可以走,只能硬着頭皮推開眼前的房門……
眼前,背對着她坐在辦公旋轉沙發椅的是個穿着黑色的中山西裝,疏着光亮的大背頭的男人。他背影挺直,瞧見側臉勉強看得出來上了些年紀,大約至少有三四十歲的年紀,輪廓英挺。
“你是誰?”
樑子衿在他對面的轉椅上坐下。
“樑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男人猛地轉動沙發椅顯現在眼前來。
“是你……”樑子衿斂下眉宇間的吃驚,面容變得平和,淡淡地笑了起來:“秦董如此大費周章的把我擄來真是辛苦您了,不曉得您擄我來到底要做什麼?”她瞟了一眼桌面上的還冒着熱氣的茶杯,笑意加深:“畢竟我可不認爲秦董只是單純來找我喝茶的!”
秦振澤擡手打了個響指,立刻有個黑衣人的模樣的人走了進來:“老闆!”
“樑小姐想喝茶,顯然是你們之前招待不週,還不過來替樑小姐賠罪!”
黑衣男人聽話的就要開口。
樑子衿揮了揮手:“賠罪就不必了,秦董還是有話直說,畢竟這樣打啞謎並不好玩,我看天已經黑了,差不多我也該走了。”
“既
然樑小姐大人有大量,原諒你了是你的福氣。現在,立刻再替樑小姐立刻衝杯熱茶送進來!”
“是!”
黑衣人立馬轉身利落地消失在房間內。
秦振澤從沙發椅上站了起來,繞過眼前的辦公桌,走到樑子衿的跟前來,靠在辦公桌上,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她,由上到下,視線在打量她,帶着疑惑,興味,以及無法掩藏的侵略以及掠奪。
樑子衿感到不適,微微皺眉,卻並沒有躲開。
他忽然長舒了口氣:“我終於明白爲什麼他們個個都對你愛的要死要活的了,尤其是我的乖兒子秦昊。爲了你,連神話集團的家業繼承人的身份都不要了。”湊近幾分,捏起樑子衿的下巴,強制的令她必須與他的眼睛對視:“我也對你有了那麼幾分興趣,等到這件事完了,或許你可以考慮考慮,我財大氣粗,年齡也並不會太大……”秦振澤的嘴莫名地貼近,就要親上她的嘴脣。
“無恥!”
樑子衿猛地掙脫出秦振澤的桎梏,大罵道。
口水噴到秦振澤的臉上,他收回手,從口袋裡慢條斯理的掏出來白淨手帕,在臉上擦了擦,並不生氣。一雙精光閃閃的視線,在她身上兜轉,隨後又笑了起來:“我最喜歡有骨氣的女人,我雖然喜歡強迫女人,但我願意給你機會。咱們先把這件事情處理完,你和我的事,咱們慢慢來,不着急!”他忽而又湊近到樑子衿的臉前來:“女人嘛,無非愛錢。等到你走投無路的時候必然會來找我,我有足夠的耐心,讓你爲之臣服!”
“你無恥,我不會的。”
“哈哈!”秦振澤大笑兩聲,繞身回到先前的沙發椅上,雙手交疊放在桌面上:“你這樣容易就惱羞成怒,還怎麼跟我談‘你不會’?”他搖了搖頭:“嘖嘖,看來我高看了你幾分,怪不得怎麼都沒辦法跟秦昊走在一起了,他那麼狠,可你的心思我稍微試探試探,就一目瞭然。”
“小姑娘,你還太年輕。不需要我說太多了,爲了你好,你也這樣有骨氣,我給你個機會,成全你,怎樣?”
樑子衿低垂下眸光,並未說話。以前她還是秦昊的秘書,吃飽了沒事做的時候,秦昊最喜歡摟着她坐在落地窗前,同她講他小時候的事情。那個時候的秦振澤還不渣,對他的母親程安青也格外的溫柔寵溺。直到他爺爺死了之後,秦振澤的狐狸尾巴才露出來,秦昊說:“那樣精明的人,一輩子爲了錢、權,可以犧牲家庭、孩子,這世上沒有什麼不可拋棄和犧牲的。假如你遇見他,無論他威逼你做什麼,你都要答應。否則……”
後面的話秦昊沒有講,但樑子衿卻聽的出來他聲線裡的打顫,那是她從未察覺過的,秦昊在害怕。
也是從那個時候起,她開始深刻明白秦振澤是怎樣的人,玩心計她玩不過他,玩狠她更玩不過他,所以落到秦振澤的手裡,要麼屈服,要麼死,無非這兩種結局。
樑子衿忽然笑了起來:“既然如此,那秦董不妨說說看,您給我一個怎樣的機會。畢竟我想的,不是秦董您說的,還是有些差距,要是我不小心誤會了秦董您的意思,那就不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