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護士回到了診所後,她打了一個電話給交通局,詢問上次的事情。
“傅夫人,我們已經電話通知了車主,但車主說他人在外地,我們也查過了車子的記錄,的確是外出了,目前還沒有回來。”工作人員說道。
“除了他之外,還有其他人使用過車子嗎?”
洛然走到了窗戶前,密集的雨水濺落在玻璃窗戶上,遮擋住了視線,只能勉強看見灰濛的天空,厚重的烏雲還在翻騰着,這場雨估計還會下一段時間。
“車主說他曾經把車子借給朋友用過,傅夫人,需要和車主的朋友聯繫嗎?”
手機裡傳來了工作人員的話,洛然眨眼了一下,垂眸看着一道雨水從玻璃窗上滑過,形成了一道蜿蜒的痕跡。
她想了想,“不用再通知車主了,你把他們的資料給我吧。”
“好的,傅夫人,我馬上整理好,發送到你的郵箱裡。”電話裡很快傳來了回覆。
“好的,麻煩了。”
洛然放下手機,處理了一些事情後,點開郵箱看見了一封新的郵件,裡面詳細的記錄着車主兩人的資料,看上去很普通,都是在京城的上班一族。
“兼職攝影師?”
洛然滑動鼠標,把頁面往下拉去,意外的看見車主的朋友在業餘時間都會去當攝影師。
攝影師和記者一樣,都會使用各種拍攝工具,這個人的攝影師身份恐怕沒這麼簡單。
她把資料保存下來,發送到傅子琛的郵箱裡,把今天遇到的時間都跟他說了。
“子琛,我覺得偷拍我的人和在地鐵站遇上的是同一個人。”
洛然一手拿着手機,一邊翻看着電腦上的資料,試圖找出更多的證據。
這個人如果只是想偷拍她拿去當新聞,爲什麼要在地鐵站裡偷襲她,這說不過來。
“我這幾天送你去診所上班,下班也要跟我說一聲。”
傅子琛低沉且富有磁性的聲音透過的話筒,貼在了鼓膜上,撫平了她心裡的不安。
對方的目的還不清楚,眼下只有這個辦法。
還有其他事情要做,洛然先把通話掛斷了,手機裡傳來冰冷的電流聲。
傅子琛放下手機,電腦屏幕上的亮光折射在他五官立體的俊臉上,眼裡流動着暗涌。
“洛然找你有什麼事?”
坐在對面的陸梓豪站起身,用雙手撐在桌面上,扭頭看着傅子琛的電腦屏幕,郵件上附帶着兩個陌生男人的照片,下面寫着他們都是正當職業者,表面看上去沒什麼好懷疑的。
“你是不是想到了段之文?”
陸梓豪扭頭看着傅子琛。
“不會是他。”傅子琛單手撐在椅子上,筆挺的黑西裝裹着他的手,內裡露出了一小節白色的襯衫,手腕上佩戴者一隻銀亮的手錶。
他壓了壓眼簾,審視着郵件裡的資料,“我把段之文的資料交給了段夫人,段之文最近沒有這麼多時間搞這些小動作。”
“你說得也對。”陸梓豪略有所思的點頭,“段夫人也不是一般的人物,加上段之川也在安城看着段之文,如果段之文在這種情況還有本事搞小動作,那他真是一個高人。
”
陸梓豪撇了撇嘴,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吊兒郎當的拿來一隻鋼筆在玩手裡玩,“子琛,我看見你最近還是多抽一些時間陪着洛然,最近這段時間比較亂啊。”
陸梓豪說着,望向了傅子琛身後的玻璃窗,正好看見厚重的烏雲裡閃過了一道齒白的雷光,把天空瞬間照亮,緊接着,外面傳來震耳的轟鳴聲,就連辦公室裡的隔音玻璃都抵擋不住。
“這雷真牛逼。”陸梓豪吹了個哨子,重新望向傅子琛那邊,卻看見他專注的處理着電腦上的文件,被梳起來的劉海露出了剛毅的額頭,讓他看起來更加威嚴。
“子琛,你有沒有聽見我說話?”陸梓豪一臉不滿的用鋼筆敲了敲桌面。
“聽見了。”
傅子琛頭也不回的應了句,伸出雙手在鍵盤上飛快的敲打着,鍵盤清脆的響聲聽得陸梓豪頓時沒興趣了。
“我先回去了,你繼續跟你的文件相愛相殺,我要去看看京城有什麼好玩的。”陸梓豪雙手插袋,哼着小曲往門口走去。忽然,他把眉一跳,回頭望向傅子琛。
“子琛,傅老爺子讓我跟你說,有空就回去江城看看你媽,她在牀上躺了大半個月了,雖然她是裝的,但也裝的很不錯。”陸梓豪聳了聳眉頭。
辦公桌後的男人沒有擡頭,視線仍舊停留在電腦上,“恩,我會安排。”
陸梓豪聞言,聳了一下肩膀就走了。反正傅子琛回答了他,就等於聽見了,他也不可能把傅子琛押回去。
這場雨下了整個下午,到了晚上也沒有停止。
洛然拿着包來到了停車場,和護士們道別後,獨自往車子的方向走過去,高跟鞋的聲音迴盪在空蕩的停車場裡,頭頂也只是亮了幾盞燈,弄得四周有點兒昏暗,依稀還能聽見外面傳來的雨水聲。
洛然拿出車鑰,正要把車門打開時,不經意的望向了漆黑的車窗,毫無防備的瞧見了身後不遠處的車子後面有一道延伸出來的影子,蹲在了角落裡。
“什麼人?”
洛然不由自主的脫口而出,轉身望向了角落那邊,卻發現那裡一個人都沒有。
難道是錯覺了?洛然蹙着眉頭,視線移到了停車場的另一邊,看見容心和幾個護士在那邊聊着,等着容心開車送她們回去。
還有人在停車場裡,應該不會發生意外。
洛然心思微動,打開車門坐進去,隔着車窗再次望向了角落那邊,仍舊看不見可疑的人物。
她開車回到了家裡,這幾天都頗爲謹慎,上下班都有傅子琛接送,還安排了保鏢在身旁看着。
洛然考慮到保鏢太顯眼了,也許會造成了病人的不安,就讓保鏢們在診所附近的咖啡廳裡看着,有需要再叫他們。
就這樣過了一個星期,她沒有再看見偷拍她的人,也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知難而退了。
“唐醫生,外面有人找你。”
護士敲響了她的門。
洛然從電腦上擡起頭,只看見護士一個人站在了門口。
也許是看見了她的疑惑,護士側過身子,指向了診所外面,“唐醫生,是那位趙先生找你,他在外面的咖啡館裡等着。”
“好的,我先過去,有什麼事情打電話給我。”
洛然拿走了手機,按照護士的話,來到了咖啡館裡。
今天的咖啡館很安靜,洛然環視一圈,在角落的位置裡看見了三個身材健壯的男人,這些人看見她,主動點頭打招呼,都是傅子琛安排過來的保鏢。
老趙就坐在了靠近玻璃牆的位置,桌面上已經放着一杯熱咖啡,老趙淺抿一口,看着窗外的風景,沒有發現她已經過來了。
“趙先生,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洛然迎面走過去,高跟鞋在木質的地板上踩出了有節奏的響聲,引起了老趙的注意。
老趙趕緊方放下了咖啡杯,朝她站起身,臉上劃過了一絲惶恐,“小姐,你叫我老趙就可以了。”
“好的。”
洛然看了眼老趙的臉色,也不想爲了稱呼上的問題跟老趙爭論。
她坐在了老趙對面,餘光看見老趙的手旁放着一疊白色的文件,空白的那一頁正好朝上,看不出這是什麼文件。
“小姐,這是夫人讓我交給你的。”
老趙發現了她的視線,主動把文件交出來,“小姐,你雖然和傅總結婚了,但段家屬於你的股權以及物業都應該轉到你名下。先生和夫人最近都在處理着家裡的事,爲了避免會把賬單弄亂,夫人就讓律師先把小姐的文件整理出來。”
老趙把文件翻到了最後一頁,這裡有一處空白的地方,“小姐,你確認文件沒有需要添加或者修改的地方,在這裡籤一個名就可以了。律師稍後會把文件整理好,再交到小姐手裡。”
“老趙,我等會還有回診所,這份文件我看完了,再拿給你。”
洛然把文件收好,擡眼望向老趙,露出了深思的表情,“老趙,沈小姐出院了嗎?”
“雲小姐還在醫院裡觀察,不過秀小姐出院了,夫人讓她搬回了別墅裡,一來是方便照顧秀小姐,二來是防止二爺又會利用秀小姐。”老趙說道這裡,蹙起了眉頭,眼角處的皺紋很深,“上次小涵小姐被帶走,也是二爺的安排,但現在還不清楚二爺的用意是什麼。”
老趙說到這裡,服務員過來給洛然遞上了一杯水。
洛然把水杯拿走,五指觸碰在微涼的杯壁上。“老趙,你知道沈小姐之前和段之文先生有過聯繫嗎?”
“這不可能。”
她剛說完,老趙就蹙緊了眉頭,“小姐可能不知道,二爺是前段時間纔過來京城的,雲小姐也是剛回國不久,他們怎麼會有聯繫?”
“但我在沈小姐的手機裡看見了段之文先生的手機號碼,他們很可能在沈小姐回到段家之前就有了聯繫。沈小姐還在醫院裡觀察,我不方便過去查看她的手機。”洛然迎視着老趙的驚疑。
老趙被洛然看得一愣,“小姐,這件事我要跟夫人彙報,讓夫人來處理。夫人的確一早就知道了雲小姐的dn是不吻合的,也猜到了幕後的黑手是二爺,但不知道二爺和雲小姐是什麼時候開始聯繫。”
“好。”
洛然抿下脣,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微涼的白開水讓思緒平緩了些。
最近發生了很多事情,她已經覺得腦袋有些隱隱作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