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日的辦事大廳很忙,洛然等了一個上午才排上。
工作人員看了眼她的資料,說她資料不完整,要她回去重新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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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然蹙眉,又是這樣!對方好像根本不想幫她。
“洛然小姐,你又過來了?”
洛然前腳踏出辦事大廳的門,身旁就有人喊住了她。
洛然望過去,一個穿着黑西裝的高大男人走過來,臉上掛着紳士的笑,視線卻瞄向她凹凸有致的身材。
“洛然小姐,你幾乎每個星期都要過來辦事大廳一回,可每次都被拒絕了。你知道嗎?你得找人幫你疏通關係。”
男人朝她挺了挺胸膛,這番話說的夠清楚了吧!
“邁克先生,我趕時間。”
洛然饒過他,朝車子走去。
邁克不依不饒的跟過來,“洛然小姐,你要考慮清楚。難道你不知道鎮長前幾天因爲受了重傷,下半輩子都要坐在輪椅上嗎?我爸爸是副鎮長,很快就要當上鎮長,你跟我在一起,我一句話就能讓你拿到護照!”
洛然一眼也不多看,走到車子前,伸手把門打開。
“你今天必須要跟我去吃飯!”
剛有動作之際,邁克猛地擒着她的手,要把她拖走。
“邁克先生,你父親還沒有正式成爲鎮長,你不擔心你的行爲會影響你父親的前程嗎?”
洛然握着拳頭嘗試甩開邁克的手。
從一年開始,邁克的父親成爲了這個小鎮的副市長,邁克也是那個時候開始纏着她,就算她身邊帶着一個孩子也不介意。
她多次被工作人員拒絕,說不定就是邁克做的,可她沒證據,也沒有人脈,邁克再追着她,她只能帶着一航離開這兒了!
“我爸爸結交了一位有權有勢的先生,就算你鬧到了警察那裡也沒用!跟我走!”
邁克猛地加重了力氣,洛然防備不及,險些要被拽到在地上。
邁克的父親就要成爲鎮長,他的行爲自然越來越過分。
周圍的路人看見了邁克,誰也不敢過來幫忙。得罪了準鎮長的兒子,不是等於自尋死路嗎?
洛然用手攀着車門,無奈邁克的力氣很大,根本不是她能匹敵的。
眼見着要被拽走了,洛然用指甲掐着邁克手背上的某條血管。
“啊!我的手!”
邁克鬼叫着甩開她。
洛然穿着低跟鞋,一時站不穩,往後撞到了一堵堅硬的物體上,錯愕的擡頭一看,繃着臉的保鏢站在了她身後。
這是……傅子琛的人?
洛然穩着平衡,視線越過保鏢壯碩的肩膀,在馬路對面看見了一輛漆黑冷冽的轎車。
方纔沒有看見這輛車子,是剛剛過來的嗎?
“唐醫生,先生要見你。”
保鏢冷聲側過身,神情不容拒絕。
洛然看了眼捂着手背痛得哇哇大叫的邁克,衡量一番,走向了傅子琛的車子。
剛走到馬路中間,身後傳來了殺豬般的慘叫聲,洛然回過頭就看見邁克被保鏢拽着手,手腕都被扳斷了。
她沒有多做理會,來到了轎車前,馬上有人過來幫她打開後座的車門。
“請。”
對方伸手指向了車廂,只見裡面坐着一個人,手上捧着一部平板電腦在看,幽藍的亮光折射在他臉上,冷凝如冰。
面對她的到來,傅子琛一絲反應也沒有。
洛然順勢坐進車子裡,嗅到了一股檀木般的古龍水味。她看了眼身旁的男人,搞不懂他爲什麼會過來。
“見死不救,你也算是醫生?”
傅子琛合上電腦,斜眸瞥向她。
“恩?”洛然一時沒回神,視線跌入了他墨黑的眼睛裡,勾起了過往的回憶。
他的眼睛,他的眉宇,他的臉容和以前一模一樣,對她的態度卻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變,連她的名字都不想去叫了?
想想還是心痛的。
“你這麼喜歡看着我?”傅子琛猝然嘲弄的湊過來,黑色的瞳孔裡倒影着她晃神的臉。
“不好意思。”洛然別開視線,忍受着他惡劣的態度,“邁克先生不是我的病人,我不需要幫他。你找我有什麼事?”
傅子琛沒有第一時間回話,像獵人般饒有興致的盯着她。
車廂裡的沉默宛如刀刃般切割在皮肉上,洛然捏了捏手,主動望向他,“我趕時間,沒什麼特別的事情,我先走了。
”
說着,她要動身,手肘卻在轉眼間被握住。
“這麼急着走,怕我吃了你?”傅子琛勾着笑,指腹揉着洛然的肌膚,出奇的柔滑。
“子琛,你想怎麼樣?”
洛然避開他的手。被傅子琛摸過的地方好像被毒蛇咬了一口。
他到底是什麼了?有必要用這種爭鋒相對的態度跟她說話嗎?她不是他的仇人!
“我的病歷上,有出現我的名字嗎?”傅子琛笑意加重,眼睛上的水光透着刀一樣的鋒利。
洛然被他逼得呼吸一頓,“沒有,你的病歷沒有你的名字。”
“你知道我是誰,你一早認識我?”
傅子琛把手撐在椅子上,健碩的臂彎讓洛然頓覺壓力加重,又覺得很可笑!
傅子琛這個問題是在戲弄她嗎?
她有一瞬間想轉身離開,可細細一看,傅子琛的眼神陰鷙浮沉,不像是在說謊!
“你不記得我?”
洛然摸向他的額頭。
傅子琛表情劇變,迅雷般擒着她的手,“女人,不要挑戰我的底線,你爲什麼會認識我?”
“子琛?”
他這番質問一出,洛然的思緒被轟炸得支離破碎,就連手上的痛楚也無暇顧及。
子琛不記得她了?才三年的時間,怎麼可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你把我名字喊得這麼親切,你是我的女人嗎?”
傅子琛鬆開她的手,纖細如玉的手腕上泛着一道勒痕,是他抓的。
洛然把手探過來時,他出於本能擒着她的手,力氣稍微大了點,要是沒有及時鬆開,這女人的手會被他硬生生的捏斷。
“子琛,你的頭還痛嗎?”
洛然沒有察覺到這些細節,挺腰望向傅子琛的腦袋。
從病歷上,她看見傅子琛有過好幾次頭痛發作的經歷,難道就是因爲腦部的病情讓子琛對她完全沒有記憶了?
“看來你真是我女人,這麼快就投懷送抱了?”
男人低沉的輕笑從懷裡傳來,絲絲縷縷的纏繞在耳畔。
洛然低下頭,由於挺腰的動作,她的胸脯正好對準了傅子琛,再往前一點就能整個挨上去了。
傅子琛對她這個舉動似乎挺滿意,擡手禁錮着她的腰身。
“子琛,我想幫你檢查。”洛然把手搭在他的肩膀,想借力離開。
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身旁的車窗冷不丁的被敲響。
她下意識的望過去。
還沒有看清楚是什麼情況,腰間傳來一陣壓力,她坐到了傅子琛的大腿上。
“什麼事?”
傅子琛頗有雅緻的撩開她肩上的碎髮,指尖有意無意的碰到了她。
隔着衣服,洛然感覺到了一絲涼意。
三年前,她和傅子琛有過無數次的親熱,三年後的重逢,傅子琛對她全是不信任。
是的,子琛不相信她,所以在盤問她。
這三年裡,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洛然沒有理會他落在身上的動作,凝着思緒,撥開他的頭髮,檢查傷口。
傅子琛稍微收着動作,爾後又若無其事的撫摸她的身體。手掌一路往下摸索,洛然卻全無反應,似乎一早就熟悉他的愛撫了。
“總裁,從鎮長的花園裡找到了我們的文件,似乎還沒有交出去。”
隔着車窗,有個男人在外面說道。
“東西找到了,人就沒必要留着了。”
傅子琛挑開了洛然的扣子,看見了她雪白的肌膚,呼吸一下子重了。
“總裁,我都安排好了。經過調查,這次是商場上的競爭對手暗中收買了鎮長,想盜走我們的項目,不是那羣人做的。”外面的人繼續說道。
傅子琛聞言,放在洛然鎖骨上的手指停下。腦袋上傳來了輕柔的觸碰,是這個女人在撥開他的頭髮,又怕會弄痛他。
“處理好事情,安排回國。”
傅子琛說着,把洛然推開。
洛然順勢坐在了一旁,整理好衣服。
檢查過後,傅子琛的頭部沒有任何明顯的傷口,當然,也不能排除傷口已經痊癒了,單憑肉眼無法辨認。
“你叫唐洛然?”
傅子琛打斷了她的思考。
側過臉,她看見了傅子琛俊美的臉,點了點頭,“對。”
“洛然?”
傅子琛輕唸了聲,表情晦暗不明。
“明天之前安排好,跟我回z國。才從今天開始,你是我的主診醫生,負責照顧我一切需求。”
傅子琛望過來,微勾起的脣間溢出了炙熱。
洛然很清楚他這個表情背後的含義。
剛剛的撫摸,讓傅子琛起了興趣,乾脆把她留在身邊,一邊調查她的身份,一邊瞭解她身體。
她是傍晚回到家裡的,手裡的資料都被傅子琛拿走了,預計明天一早,她就能看見幾本嶄新的護照了。
這樣也好,她本來就想回國的,跟在子琛還能瞭解他的情況。
是後遺症導致的記憶受損嗎?難怪他過了三年也沒有找她……
子琛這三年經常被後遺症折磨,也不好過吧?
吃完晚飯後,她和小一航收拾好行李,明天一早又去拜託墓地的負責人把唐雄他們的屍骨搬出來,送回國內。
下午兩點多,幾個穿着黑色衣服的保鏢過來接她,又幫她安排好屍骨的託運。
“媽媽,我們要是回家了,那些天天過來家裡找媽媽的叔叔會不會很難過?”
小一航抱着白絨絨的雪球,眼巴巴的瞅着她。
“小孩子別亂說。”
洛然故作慍怒的讓他坐好,一會兒開車後不要亂玩。
望向窗外,景物在飛快後退,離開了她生活了三年的小鎮。
回去之後將會是另一場風波。洛然抿緊了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