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真的有些累,可是,他卻捨不得睡。時錦城抱着慕琉璃,極輕地親吻着她的臉頰和嘴脣,生怕把她弄醒了。
薄苻茗也說,手術有危險,如果一旦失敗,面臨的很可能就是腦死亡。
他不知道自己賭一次能不能贏,如果輸了,這就是他最後一次擁抱她了……
慕琉璃雖然累極了,可是,睡得卻並不安穩。就連在夢裡,她也覺得時錦城好像要離開她了。
前方一片迷濛,她猛地睜開眼睛,驚慌地喊了一聲:“錦城哥哥!”
可是,此時的溫暖卻瞬間喚回了她。慕琉璃看到自己竟然躺在時錦城的懷裡,她的心頓時一片欣喜:“錦城哥哥,我剛剛原來是做噩夢麼?”
所以,早上他說的分手,應該也是她的夢魘吧?雖然那個夢那麼真實,就好像身臨其境一樣!
時錦城擁着懷裡柔軟的人兒,他聽到她的聲音歡喜中又帶着幾分小心翼翼,他本來就已經鮮血淋漓的心再次碎得四分五裂,每一口呼吸都如赤腳踩在碎冰上一般,他用盡力氣,才淡淡地出聲:“不,這不是夢,小璃。”
慕琉璃的身子猛地顫了顫,聲音柔軟而又破碎:“從什麼時候開始,不是夢的?”
他竟然真的親手傷害自己深愛的女孩,一次一次,親手將她推離自己的身邊!可是,他不知道,他的手術能不能成功。如果失敗,他不希望她因爲他的離去而傷心。
他寧願她恨他,恨他拋棄了她,這樣,或許她的傷口會好得更快!
“從我說分手的時候。”
慕琉璃不由渾身顫抖起來,原來這一切是真的!
“可是,剛剛你爲什麼……”他爲什麼那麼用力地吻她,爲什麼要了她一次又一次?爲什麼給她一種他還愛她的錯覺?
“我說過,我沒有不愛你,只是,我更需要事業。”時錦城漠然地將自己的手臂從慕琉璃的脖頸下抽出來,淡淡道:“你覺得,一個女人投懷送抱,再加上這個男人本來就對這個女人的身體感興趣,他能夠拒絕嗎?”
慕琉璃的眼睛猛地瞪得老圓,雙脣哆嗦着:“你不是有潔癖嗎?你和米雯雯聯姻,你……”後面的話,她說不出口,光是想想,對她來說都是一種凌遲。
“我會試着適應。”時錦城道:“可能,開始的時候需要戴套,或者,僅僅只是形婚。但是,兩家聯姻必須要有後代,如果試了不行,我可以採用試管嬰兒。”
慕琉璃的臉色瞬間褪爲灰白,他竟然連那麼深遠的事情都考慮到了!
她牙關發顫,整個人都因爲絕望傷心而顫抖着,或許是剛剛哭得太久,她的眼睛幹得發疼,卻偏偏沒有眼淚。她哆嗦着拉開衣櫃,換上了一身乾爽的衣服,聚了許久,脣角才聚出些許力氣,聲音破碎得近乎沙啞:“我知道了,我以後不會來打攪你們了。”
剛纔,她一直都是沒有說話的。可是,此刻得到她的答覆,他猛然間發現,這樣的回答是他無法承受的傷痛。
可是,這不正是他希望的麼?他希望她能夠放下他,不要再難過,如果可以,恨也是行的。
而他,馬上去聯繫做手術,如果,他真的有幸能夠成功,他再將她追回,將她牢牢鎖在懷裡,將來,不論發生什麼,他都絕對不會再放手了!
而如果他的手術失敗,那麼,就讓他帶着這個秘密,永遠消失在塵土之中吧!
這樣,她也不會因爲他是爲了她而冒險做手術,而內疚一輩子!
“我讓阿諾送你回去。”時錦城終究還是不忍心。
“不用了,我自己走。”慕琉璃說着,拿着包,快步衝出了臥室。
時錦城沒有追,卻一直仔細地聽着,聽着她走向電梯,聽着電梯叮的一聲,最後,還有她開門又關門的聲音。
他的脣角溢出一抹笑容,笑容悽惶,比哭還要難看。許久,他拿起電話,打給冷夜:“冷夜,幫我安排一下,把時光集團我權限的東西都備份給我父母,然後,請律師今晚來臨川別墅一趟。”
冷夜依稀察覺到什麼,不由緊張道:“時總,您要做什麼?”
“幫我安排手術,越快越好,這件事不能讓我父母知道,苻茗那邊,也叮囑他不要告訴任何人。”
時錦城說着,聲音輕了幾分:“小璃那邊,絕對不能讓她知道。如果我手術沒有醒來,就把我書房的一個文件袋裡的東西交給她,告訴她,我之所以選擇分手,是因爲我其實一直都介意夏澤軒的存在。我的感情有潔癖,受不了自己的枕邊人,喜歡過別人,還和別人訂過婚。”
冷夜越聽越是心驚,語氣都變得有些凌厲,他大聲道:“時總,作爲認識多年的朋友身份,我不同意你這麼做!你知不知道,樂觀估計成功率都在15%以下的手術,風險有多高?你現在雖然看不見,可是以後淤血很有可能慢慢消失,但是,一旦手術失敗……”
“你也說是可能慢慢消失。”時錦城的聲音帶着傷感:“如果,一輩子都不消失呢?冷夜,如果有一個機會擺在你的面前,成功率也是這麼低,你願意一輩子都用那個機械假肢,還是,希望搏一搏,說不定真有機會,能夠和普通人一樣行走?”
冷夜握着手機的手猛地收緊,一時語塞。如果是他,必然也是要搏一搏的。二十多年了,他多麼希望,有一天能夠和一個普通人一樣行走奔跑,而不是靠着一個冰冷的機械,完成對普通人來說簡單尋常的事!
“所以,你也有了答案。”時錦城的聲音透着堅定:“所以,我不會改變我的決定。如果手術結束後一週還沒有醒來,那就把我說的那些告訴小璃。”
冷夜深吸一口氣,終於道:“好的,時總。”
“晚上叫律師過來,如果我手術失敗,我名下的股份和現金……”時錦城還未說完,冷夜就打斷了他:“時總,您會成功的。”
慕琉璃一口氣從別墅中跑出來,正要衝進雨中,便看到了夏澤軒的車停在別墅門口的鐵門外。
看到她出來,夏澤軒馬上拉開了車門,也沒有帶傘,就那麼踏着雨簾,一步步向着她走了過來。
……
這幾天,A市一直下雨,因爲還要一週纔去時光集團報道,所以,安月彤這幾天真的是沒有什麼事。
雨天,她一向不喜歡獨自在家。連綿不斷的雨總有一種讓人頹廢的氣息,所以,讓人的心也跟着變得有些晦暗不明起來。
她收拾了一下自己,將長長的直髮紮了一個馬尾,擰着傘,便出了門。
坐進自己的車裡,她漫無目的地在路上開着,正在這時,歐陽眸打來電話。
“喂。”她懶洋洋接聽。
歐陽眸妖孽般的聲音裡帶着命令的語氣:“不是欠我一個人情嗎,正好今天中午我在雲海天宮有個飯局,你過來陪我吃飯。”
“行。”她不喜歡欠人人情,早點還了比較好。安月彤又道:“飯局?還有誰?”
“我姥姥。”歐陽眸道:“我姥姥難得回國一趟,你給我好好表現。”
“你姥姥來關我什麼事?”安月彤道:“你不會是坑我吧?”
“坑你做什麼?”歐陽眸也有些不悅:“我姥姥和我外公離婚了,她一直在國外,難得來一趟,問我有沒有女朋友,我之前吹噓說有一個,她非要我帶出來見見。總之,你給我好好表現,不露出破綻,就算是還我人情了。”
噢,滿足一個老人的心願?安月彤想想:“行,我半小時後到。”
“我現在訂包間,訂好了發給你。”歐陽眸的語聲故意拖出了一道旖旎的尾音:“一會兒見!”
半小時後,安月彤停了車,坐電梯上了十六層。因爲路上時間太久,她先去了一下洗手間。
上完洗手間,安月彤在外面套間照鏡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一擡眼,就看到一個長得十分漂亮的中年女人和一個白人男人走了進來。
兩人一邊洗手,一邊聊天。
安月彤在國外待過很多年,雖然不是刻意聽,可是,對方的對話內容還是鑽進了耳朵。
“你覺得雯雯的男友怎麼樣?”女人道。
“還可以,舉止得體,不過,唯一的缺點是家世和時家無法相比。”男人有些遺憾。
“做醫生的也不錯,救死扶傷,品德高尚。”女人補充道:“難得女兒喜歡。”
男人想了想:“也對,我們米開家族的子女雖然首選是強強聯姻,但是,雯雯是我們唯一的女兒,她的婚姻可以自主。聯姻的事,讓她上面的幾個哥哥承擔責任就好。”
女人附和道:“那我們這幾天再觀察一下苻茗,如果人品能夠過關,直接訂婚也是可以的。”
男人點頭:“我們到時候也約見一下他的家人。”
兩人說完,便離開了洗手檯。
安月彤獨自站在洗手檯前,許久,纔好像反應過來一樣,她照了照鏡子,看向鏡子中的自己。臉色蒼白,瞳孔就好像是碎裂了的水晶。
他要和米雯雯訂婚?他們什麼時候成爲男女朋友的?明明,前幾天她和他……
不,安月彤,這不是你要的結果嗎?你從來都知道的,他不會全心全意愛你,你要的,一直不都是一個真心待你,心裡永遠都只有你一個的伴侶嗎?
他不會只愛你!他和你睡了一夜,喊的依舊是他前女友的名字!就好像當初在國外時候一樣!愛有多深,那時候,聽到那個名字的傷就有多深!
所以,他不適合你!
安月彤對着鏡子中的自己一遍又一遍地重複着,好像要將這些話刻入靈魂裡。
許久,耳畔突然響起一道慵懶的聲音:“小彤彤,怎麼在這裡發呆?”
安月彤猛然醒過來,發現自己的手一直放在水龍頭下面,被衝得都有些發皺了。她擡頭看向歐陽眸時,已經收起了所有複雜的情緒,抱歉道:“不好意思,我來晚了麼?姥姥她是不是已經到了?”
“嗯,在包間等你了。”歐陽眸的眼底帶着探究:“我們進去吧。”
二人走近包間,安月彤看到一個精神矍鑠,穿着有些像是王室貴族的混血老婦人,不由有些吃驚。
還是歐陽眸撞了她一下,微笑道:“彤彤,這是我的姥姥聶女士。”
“姥姥好!”安月彤連忙乖巧地道。
然後歐陽眸又拉了安月彤的手,對聶雲嵐道:“姥姥,這是我女朋友安月彤,你和我一樣叫他彤彤就行!”
“小彤彤,長得挺可愛的!”聶雲嵐似乎很滿意。
於是,三人便坐了下來,歐陽眸拿起菜單:“姥姥,你年紀大了眼睛不好,我幫你點就行。”
聶雲嵐蹙了蹙眉:“你和你那個老樹根外公一樣,嘴裡吐不出象牙是不是?”
安月彤不由怔了怔,這兩人的相處模式……
歐陽眸卻是一本正經:“姥姥,我要是下輩子投胎成了大象,就如您的願。”
聶雲嵐不理歐陽眸,轉而對安月彤道:“小彤彤,你和我外孫在一起多久了?”
這個之前貌似沒有提前商量過,應該不會穿幫吧?安月彤想想:“認識快六年了,在一起不到三個月。”
聶雲嵐點了點頭,嘆道:“哦,認識了那麼久,還能和他發展進一步關係,也挺不容易的。”
“姥姥,有這麼拆你親外孫臺的麼?”歐陽眸對一旁的服務員道:“來一份羊腦,給老年人補補腦,免得老年癡呆。”
安月彤見了,不由笑了:“你們的關係真好!”
兩人都相看兩相厭地掃了對方一眼,哼了一聲,語氣裡都是不屑。
不多時,菜品都盛了上來。歐陽眸將羊腦放在聶雲嵐面前:“姥姥,多吃點。”
聶雲嵐越過羊腦,挑了最辣的辣子牛蛙,吃得滿意。看到安月彤也喜歡吃辣,不由歡喜道:“看來小彤彤真是我們聶家的媳婦,連口味都這麼神似!”
歐陽眸在一旁插嘴:“不是聶家,是歐陽家!
”
一頓飯吃得其樂融融,品嚐了餐後甜點,聶雲嵐突然道:“正好我有兩個朋友在這裡,我去打個招呼,順便讓他們也來幫我看看外孫媳婦!”
“姥姥,你在這裡還有什麼熟人啊?不會是網友吧?”歐陽眸腦補道:“你揹着我外公找外遇!”
“第一,我不需要揹着他找,我要是找了,肯定第一時間領到他面前,讓他擦亮眼睛看清楚。第二,我和他早就離婚了,什麼外遇,說得真難聽!”聶雲嵐說着,已然起身,去外面找她的朋友了。
“你姥姥真有意思!”安月彤不由笑道。
“呵呵!”歐陽眸懶洋洋地靠在座椅背上,鳳眸半眯。
安月彤最喜歡吃辣子牛蛙,於是,繼續猛攻這道菜。
“看你吃的,臉上都有個辣椒籽。”歐陽眸坐直身子,靠近安月彤,嫌棄地道:“我幫你拿下來。”
他的指尖落到她的臉頰之上,瞬間的觸感,滑過一道旖旎。然後,食指上就多了一個細小的辣椒籽。
而就在這時,包間門被推開。
“哎喲,你們繼續!”聶雲嵐說着,就要關掉包間退出去。
安月彤微微一顫,轉過頭去,越過聶雲嵐,竟然看到了薄苻茗!只覺得血液瞬間凍結,她臉上的表情驀然僵住,就好像做錯事的孩子,不知所措。
歐陽眸卻是極爲自然地將自己的手從安月彤臉上拿開,微笑起身:“姥姥,後面的是你的朋友?”
“是啊,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米開家族的克勞斯先生、克勞斯夫人,這是米開家族的米雯雯小姐,還有她的男朋友。”聶雲嵐說着,指着房間裡的安月彤道:“這是我外孫的女朋友彤彤、我外孫小眸子。”
小眸子……安月彤本來極爲複雜的心境,在聽到這個稱呼之後,不由差點笑噴出來,她轉眼一看,便看到歐陽眸發沉的臉色。呵呵,總算是有人能收拾他了!
衆人打了招呼,米雯雯卻是熱情地走到安月彤旁邊道:“月彤,原來你也有男朋友啦,你男朋友長得也挺帥的呢!”
歐陽眸聞言,揚了揚脣角。
而薄苻茗的目光落在歐陽眸身上,卻微微蹙了蹙眉。如果沒有看錯,他可是記得這個人的。那天同學會,安月彤好像就坐在這個歐陽眸的對面。
那會兒,他看他們氣氛似乎不對,也沒有多想。如今看來,難道他們當時就已經是男女朋友,只是當時在鬧彆扭?
所以,那個夜晚,和他在一起的人,真的不是她?而且,那天早上,他打過去的時候,她正和歐陽眸在一起?
不知爲什麼,想到安月彤可能和歐陽眸在一起做那種事,薄苻茗就覺得有些心煩氣躁。他深吸一口氣,走到安月彤面前,眸光鎖住她:“交了男朋友,以後和阿城聚會的話,就把男友帶上。”
“對呀,人多熱鬧嘛!”米雯雯附和道。
“行啊,我怕你們和他不熟,之前纔沒有叫他的。”安月彤輕鬆地道:“以後只要他有空,我都叫上他!”
“喲,原來年輕人們都是認識的!”聶雲嵐扭了扭老腰:“我們還是去別的包間吧,讓他們年輕人自己聚聚!”說完,她便和米雯雯父母離開了。
房間裡只剩下四人,歐陽眸站起身,走到薄苻茗面前,伸出手:“你好,我是彤彤的男朋友歐陽眸,上次喝得有些多,沒有好好認識一下。”
薄苻茗也伸出手,兩人握了一下。“我是薄苻茗,和月彤也認識些時候了,但是之前怎麼沒有聽她提起過你?”
安月彤怔了怔,薄苻茗的話似乎不怎麼友好啊?
“沒關係,現在認識也不晚。”說着,歐陽眸走到安月彤旁邊,伸臂攬住她的肩,再將她往懷裡一拉,笑得妖孽:“彤彤比較害羞,而且喜歡地下戀情的感覺,我配合她。”
安月彤還沒有被除了薄苻茗以外的人這麼抱過,她努力忽略掉身體僵直般的不自然,對着薄苻茗,勉強扯出了一道笑容。
氣越發得不順了,對面的畫面裡,男人俊美,女人漂亮,可是,落在他的眼裡,怎麼看怎麼刺眼。薄苻茗微微蹙了蹙眉,轉頭對一旁的米雯雯道:“雯雯,你說晚上想去看什麼?”
“看話劇!”米雯雯道:“我爸媽第一次來華夏國,他們之前就聽說這邊的話劇,一直很好奇呢!而且,我爸現在也會中文,聽力沒有問題的。”
“好,我來安排。”薄苻茗紳士般地笑了笑。
安月彤在歐陽眸懷裡越發得不舒服,看到薄苻茗和米雯雯在說話,她猛地一掙,便從歐陽眸的禁錮中掙了出來。
忽略掉歐陽眸瞬間凌厲的眼神,安月彤道:“我去一趟洗手間。”說完,便匆匆離開了包間。
洗手檯前,安月彤用涼水拍了拍自己的太陽穴,深吸了一口氣,剛剛調整好情緒,突然,只覺得手臂被人抓住,接着,一個天旋地轉,她已經被人拉進了男洗手間!
薄苻茗剛剛鬆開封住安月彤嘴脣的手掌,下一秒,在她驚慌的表情裡,低頭便吻了下去。
這是他們第二次接吻了,可是,他卻覺得好像很久以前就已經吻過一樣。薄苻茗根本不顧安月彤的掙扎,將她緊緊禁錮在懷裡,一路攻城略池,席捲她所有的氣息。
只覺得心裡委屈極了,他明明還放不下前女友,現在身邊又有了一個米雯雯,可是,爲什麼還是不放過她?安月彤拼命地掙扎着,可是,越掙扎,卻越換來薄苻茗的禁錮。
她力氣不如他,根本逃脫不了,想要咬他一口,卻怕如果咬破了他的嘴脣,會露出什麼破綻。於是,只得嗚嗚地哼着,無助而又憤怒。
這時,洗手間傳來開門的聲音。安月彤猛地僵住,一動也不敢動。薄苻茗卻是趁機沿着她的脖頸吻下去,然後伸手撩開她的衣襬,手掌覆在了她後腰的紋身上。
他微微錯開些許位置,在安月彤的耳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道:“我記得你的味道,那天晚上的人,一定是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