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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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元天朝,可汗詔諭,舍利子之事本不足引發兵刃,血濺黃土,柴寧宇興兵造反實屬罪大惡極,絕不可赦,朕不欲引發動亂,欲赦秋嫣然無罪,是以特命柴寧宇入京面聖,不可攜兵刃,不可帶一兵一卒。

柴寧宇便站在燕子山莊門口,聽着項南王宣讀聖旨,一言不發。項南王在馬背上大聲問了一聲:“柴寧宇,你聽清楚沒有?”

柴寧宇看了看身邊,身邊時旻蘊兒,旻蘊兒低垂着眼眸,並沒有看她,神色鬱郁。

柴寧宇也沉寂了半響,伸手拉了旻蘊兒的手,說道:“蘊兒,一些事,也該有個瞭解了,讓我去吧。”

旻蘊兒不語,柴寧宇此去意味着什麼,誰都清楚,這一去無疑是死路一條,雖說柴寧宇手裡還有清格爾泰這顆棋,但是最好的結果恐怕也會被終身囚禁,從此不再見天日。

柴寧宇看着旻蘊兒鬱郁的神色,嘆口氣,仰頭看着天空,天空蔚藍一片,萬里無雲,今天是個好天氣。

過了許久,旻蘊兒輕輕說道:“秋嫣然死了,你有機可趁了。”

柴寧宇抿着嘴脣,嘴角微微一曬,道:“不會的,就算李月影后來幾次幫過我,她還是看的你的面子,我清楚,她只是惜你一片癡情,所託非人。烽!火_中!文~網”柴寧宇說着,自嘲式的笑了笑。

旻蘊兒擡眸看了她一眼,不再說話。柴寧宇忽然伸手,把她抱進懷裡,輕輕拍了拍她的背,說道:“讓我來給個瞭解,前塵往事,都讓她隨風去吧,可好?”

旻蘊兒被她抱在懷裡,她能感覺到柴寧宇身上的盔甲透着的冰涼,還能感覺到柴寧宇此刻波瀾不驚的心情。旻蘊兒在她懷裡想了許久,說道:“我隨你一起去,我喬裝一下,不和你一起走就行了,不會被人注意到的。”

柴寧宇笑道:“可我會不放心你。”

“那我就能放心你麼?”旻蘊兒擡頭看着她,看着她的眼睛。柴寧宇無言以對,想了想,又拍拍她的後背,說道:“我去跟她說一下,你早點休息。”

廳裡極爲寂靜,李月影一個人靜悄悄坐在那裡,氣質依舊淡然,依然波瀾不驚,只不過柴寧宇踏進廳中時,她從李月影投過來的目光中看到了期望,雖然她什麼也沒有說,柴寧宇還是能感覺到她的忐忑和不安了。

李月影從來都是風輕雲淡的一個人,是會有人能牽動她的心,但是這個人肯定不是柴寧宇。柴寧宇走過去,坐在了旁邊的椅上,說道:“我明天上路。”

李月影擡眸看了她一眼,說道:“若去,此行必然兇險叵測。”

柴寧宇點頭道:“我知道。”

“還要去?”李月影輕輕問了一句。

柴寧宇點了點頭,笑道:“我們有約在先,我柴寧宇不是好人,但也不是失信於人的小人。”

廳中又安靜下來,誰也不再說話,默默坐着,過了許久,柴寧宇才又開口說道:“其實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

李月影輕輕笑笑,說道:“你說。”

柴寧宇輕嘆道:“爲什麼?”她頓了一頓,又道:“我其實早已想透了,看清了,只不過,心底裡還是有一些不服氣。”

李月影自然知道她問的是什麼,想了想,說道:“你根本不懂什麼是愛。”柴寧宇嘴角又是微微一曬,雖沒說什麼,不過顯然還是不能心平,李月影輕輕笑道:“你去問旻蘊兒,她比你懂。”

柴寧宇笑了起來,點了點頭,道:“我自然要去找她,你放心,我一定把秋嫣然給你帶回來,雖然我到現在還是巴不得她死。”

她起身走了,沒有再回頭,走的風輕雲淡。

第二日離別時,她的確問了旻蘊兒這個問題:“什麼纔是愛?”

旻蘊兒想了很久,對她比劃道:“我能說得清楚麼?好像說不清楚,我只知道,若是一匹千里馬,就該給她一片草原,而不是圈在馬廄中,若是一隻獵鷹,就該讓她搏擊長空,若是海燕,就該放任她的勇敢,讓她迎風博浪,雖然擔心她的安危,雖然時時掛念她是不是會受傷,會有不會有性命之憂,但我知道,我不該爲自己的不安束縛了她的手腳,把獵鷹變成金絲雀,把一匹狼變成馴養的家犬,是最殘忍也是最可悲的事情。烽.火.中.文.網”

柴寧宇笑了起來,把旻蘊兒抱進懷裡,吻着她的額頭,笑道:“你果然比我懂得多。”

她迎風抖開披風,披在了身上,繫好了帶子,翻身上馬,正欲策馬揚鞭,突然又想起了什麼,回過身來,俯身在旻蘊兒面前,伸手捏了旻蘊兒的下巴,托起她的臉,讓她看着自己,說道:“你放心,我一定會活着的。”

旻蘊兒在她走後一日,才喬裝了一番,偷偷從燕子山莊後面離開。

天氣是越來越炎熱了,旻蘊兒換了粗布衣服,把自己打扮成村姑摸樣,從江陵出來,去了馬市想給自己買匹馬,正討價還價時,身邊突然多出一個人來,一聲不吭的把錢付了。旻蘊兒轉頭看去,卻是惠如清。

旻蘊兒很無力,斜眼看着他,一言不發,欠了馬往前走去,惠如清追上她說道:“旻姑娘,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女人是不是前腳說話,後腳就能反悔,發了毒誓也不管?”

“旻姑娘,你的馬跑再快,我還是能趕上你。”

“旻姑娘,回去你就是一教之主,何苦跟着她受這些辛苦?”

旻蘊兒自始至終一言不發,惠如清跟在她的馬邊,不疾不徐,絮絮叨叨,旻蘊兒始終也不能甩開他,不禁勒馬停下,比道:“我要去京城,你要跟着就跟着,但是不要囉嗦沒完!”惠如清笑道:“你終於肯跟我說話了?”

旻蘊兒氣得比道:“我討厭囉嗦沒完的傢伙!”

幾日後,柴寧宇便到了京城,只不過纔到京城,她就被押了起來,帖木兒沒說見她,也沒說不見她,就押在天牢中,天牢中暗無天日,老鼠蟑螂滿地爬,,這是小問題,帖木兒不知是何居心,居然叫人把她押進了男監,雖然她是獨自一間,但是整個牢中的情況隔着木欄一覽無餘,當然別的男人對她也是一覽無餘。美文小說?

於是她成了圍觀中心點,當然除了那些飢渴的目光,還有下流猥瑣的話語,噁心的騷擾,柴寧宇倒是很淡定,不急不躁,心情好自己跟自己下棋,心情不好便睡覺,獄卒送飯來,不合胃口,一股腦便扣在獄卒臉上,初始看着她的獄卒並不知道她是什麼人,惱羞成怒要打她,結果可想而知,跛着一條腿出去後,找人一番打聽,回來態度就恭敬了很多,再不敢叫叫嚷嚷。

帖木兒似乎在跟她比耐心,看誰能耗得過誰,柴寧宇尋思着,他是想讓柴寧宇熬不住了,先開口示弱,給柴寧宇一個下馬威,讓她看清楚她再怎麼神通廣大,還是攥在帖木兒手裡。柴寧宇嗤之以鼻,在男監裡安之若素,甚至於還跟那些犯人交起朋友來,還稱兄道弟,柴寧宇給他們講自己打過的仗,聽的人比聽說書還帶勁,甚至於爲了聽她講那些事,有那手裡有兩個錢的囚犯磨着獄卒,買通了他,給獄卒錢,買了各種零嘴孝敬柴寧宇。

一晃便是一月有餘,到是帖木兒先沉不住氣了,換了尋常衣服,有大理寺的官員陪着,瞧瞧去獄中看看柴寧宇的情況,去時,還不曾進牢房的二門,就聽裡面一個清脆的聲音道:“皇帝?皇帝算個屁,我都揍過他,那次揍了他,他就把我扔牢裡關着,又怎樣,我還是我,連毛也沒少一根,這次是把他揍太狠了,揍得他連東南西北分都分不清了,所以我又進來了。烽.火.中.文.網”

鬨笑聲淹沒了柴寧宇的聲音,帖木兒氣的不知道說什麼好,探頭先從門邊看了一眼,就見連獄卒也坐在破桌邊嗑着瓜子聽得津津有味,帖木兒心裡攢着火,狠狠一甩袖子,怒道:“回宮!”

他連進都不想進去了,柴寧宇倒是聽到了帖木兒怒氣衝衝的聲音,嗑着瓜子,若有所思的冷笑起來,帖木兒沉不住氣了。

幾日後,帖木兒終於傳諭,叫柴寧宇進宮面見他。

柴寧宇去時,還是沒見着帖木兒,只有幾個宮女引着她去洗澡,她在獄中也有一個多月了,渾身上下一股不乾不淨的味道,衣服也髒的不成樣子,估計再待些日子,身上都該長蝨子了,反正她也不急,於是舒舒服服的泡了個澡,洗完澡出來,只披了一件袍子,看着宮女們拿來的衣服,說道:“不必換了,帶我去見他。”

她就穿着袍子,披着溼噠噠的頭髮,出現在帖木兒的書房中,去時帖木兒正在練字,低着頭,一筆一劃一絲不苟,書房裡並沒有其他人,柴寧宇站在一邊看,看了一陣,伸手取走了他手裡的筆,說道:“分開這麼久,你這字還是一點長進沒有,蠻夷便是蠻夷。”

她用筆蘸飽了墨,伸手拿過一張宣紙,寫道:“人世逍遙走一遭,待赴黃泉又如何?閻君也要低三分。”

帖木兒看着三句話,微微搖了搖頭,柴寧宇還是以前那般德性,那點不羈和放肆從來不會收斂一下,活的快意,死也淡然。

柴寧宇撂下了筆,說道:“打算怎麼處置我?”

帖木兒卻道:“坐,我們慢慢談。”

他繞過書桌,一撩衣衫,坐在了旁邊的茶案邊,柴寧宇卻沒有做,她走過來,站在帖木兒面前,伸手解開了袍子。

白色的袍子順着她光潔的肌膚飄然落地,帖木兒微微有些錯愕,轉過頭去,伸手拿起茶杯,慢慢低抿一口。柴寧宇卻道:“你把頭轉過來,看我。”

帖木兒嘆了一下,放下茶杯,轉過了頭,看着眼前的,那副修長的身體,不胖不瘦,肌膚泛着健康的光澤,是微褐色的,充滿了質感。因該是這幅身體本來是沒什麼可挑剔的,只是現在身上很多縱橫交錯的傷痕,這些傷痕猶如枝蔓一般遍佈在她身上。

柴寧宇伸手把背上散亂的頭髮攬到胸前,轉過身去,後背上有有一塊顯眼的疤痕,她說道:“這是我十一歲的時候留下的,是寺裡養的一隻狗,咬了我,我把它殺了。”她又轉過身來,說道:“肩上的傷,是我第一次上戰場是留下的,那時我十八歲,我的路都是我自己一步步走過來的,時至今日今時,我竟然要把自己用血換來的生命之路交給別人來掌控麼?你知道我的性格,毋寧死而不妥協,你若是有兩份憐憫,給我一個痛快。”

帖木兒一言不發,起身,走了過來,伸手撿起了地上的袍子,把袍子披在了她身上,神色不動,只是淡淡說道:“坐。”

他說:“秋嫣然說你不會來,可你還是來了,爲什麼?”

柴寧宇道:“給自己一個了結,我深愛過的人,我恨之入骨的人,從此一刻都是過眼雲煙了。”

帖木兒笑道:“難不成今日從這皇宮中走出去,你便是新生了?”

“是。”

“你就不怕走不出去?”

“不會的,你怕兩敗俱傷。”

“你這是持寵而驕!”帖木兒忽然俯身靠近了她,恨恨的說了這句話,說完之後又正襟做好,收起剎那間的失態,神色恢復了淡然。

柴寧宇冷笑起來,說道:“你以爲你是在遷就我?寵着我讓着我?實質上你是對我無可奈何!清格爾泰還在我手裡,十萬大軍還活生生的困在山裡,你丟不起這個人,大元朝廷丟不起這個人,你若放我回去,我可以放了清格爾泰,可以向天下人說這一仗輸的是我,可以投降,臣服於你,絕不讓人知道大元朝廷在我手裡輸得如此丟人,但是我要割據一方之權。”

作者有話要說:這段跟一bg文撞車了,本來前幾日看了那篇文以後,就想這段要不要寫了,撞一起的很多,不過又想了想,撞就撞吧,只能說英雄所見略同,因爲撞車不寫,後面的情節也不好繼續了,另那篇文叫《阿麥從軍》,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