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六章不完整的試驗品(上)
“……還真看不出來,”坐在那張血紅的沙發上,月對着對面的徐思笑了笑:“那傢伙居然爲你這麼玩命,太不可思議了。”說到這裡,她表露幾分意料之外的震驚:“……他不會真的把你當姐姐了吧?!”
徐思:“…………”她有些無語:“喂喂喂,”她看了一眼滿臉震驚的月,表露幾分不悅:“什麼叫真把我當姐姐,我本來就是那個笨蛋的姐姐好不好。”她就不懂了,這些人怎麼都那麼質疑她和林之間有一半的血緣關係呢,他們就這麼不像姐弟?!
呃,這奇怪不能怪月他們,只能說,她這個姐姐太不像姐姐,而她那個弟弟也一點沒有弟弟的樣子,與其說兩人真的是同父異母的姐弟,還不如說他們是兩個都不怎麼看好對方的壞朋友。
是這樣的,一有到好事,兩人絕對都不會想到對方,而一有壞事,他們總是能很自覺的找上彼此。
所以,月實在不敢相信,這兩個看起來沒有一點‘愛’的姐弟,林這個傻弟弟居然願意那麼冒險解決徐思的麻煩,在月看來,這根本就是本世紀最大的奇聞異事,就算上新聞也完全不爲過。
但活生生的現實又讓她不得不相信,似乎真的是這麼一回事,爲了徐思,林幾乎搞廢了自己的雙手。
“太奇怪了,”月表示自己絕對的疑惑:“……這實在太奇怪了……那個傢伙怎麼可能……”就算事實擺在眼前,她也是有點難以置信,就像那晚,徐思和夏亞願意爲了林而冒險一樣。
對於月的震驚,徐思完全可以理解,說起來,如果不是她親自見證,親身經歷,她應該也會像現在的月一樣,除了震驚還是震驚,絕對不會相信林會這樣做,居然如此不要命的幫助自己,
這樣的話,她也是苦笑一聲,搖搖頭:“……也許他是吃錯藥了,”她挑了挑眉:“……不然就是腦子壞掉了,又或者,他可能真的不想活了。”
說到這裡,她微微的想了想,然後似乎很確信的點點頭:“……也許他是真的不想活了……”她動了動左手,應該是想要表達些什麼:“呃……想死人總是會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比如臨死之前花光存款什麼的。”
聽徐思這麼一說,月覺得也是,林那傢伙可能是真的想要自殺,不然的話,這種違反‘常理’的現象真的很難解釋,但她又不是很確信,於是輕輕的問了一句:“……他爲什麼想自殺?那種傢伙,臉皮厚成那樣應該會活的很十分堅強。”在月看來,動不動就欠房租的林,外債更是一筆又一筆的林,這傢伙想要自殺幾乎是可能的事情,話說,要是沒有超乎常人的強大‘自尊心’,這混蛋可不會活到現在,早就因爲那種無盡的慚愧而選擇了霸氣的破腹自殺,以死以謝天下。
所以,月實在找不到合理的理由來解釋林那種完全不正常的行爲,那就好像一個帥哥非要娶阿婆一樣,真的很難讓人理解的好不好。
理解是很難理解,但看起來月還是接受了,無論怎麼說,怪事年年有,只不過她碰巧遇到了其中一件,而這個人不是別人,又恰巧是林而已。
這樣一想,月反倒是輕鬆很多,沒有開始的那種震驚,轉而變成現在的淡定。嗯,有時候,不淡定實在不行,很容易把自己活活嚇死。
這個時候的徐思也差不多,她輕輕的喝了一顆杯中的紅酒,然後變得認真了一些:“……這是你的魔力水晶吧。”她拿出了那一顆越發暗淡的魔力水晶,放在玻璃桌上:“……我很好奇,”她看着月,眼神中透入幾分疑惑,更是有幾絲警惕:“……你怎麼會將這種東西交給林……你應該知道,縱使借用魔力水晶運用魔力,對林來說也是相當危險。”她有些不明白,應該清楚這些的月怎麼會這麼做,照理來說,她對林也沒有多少的敵意,雖然談不上什麼朋友,但也不是什麼敵人,應該還不想讓林掛的這麼早吧。
月完全聽的出徐思言語中的意思,她看起來沒什麼壓力,那個淡雅且好看的笑容浮現嘴角:“你想太多了,”她看着對面的徐思:“我只是覺得,林或許會用得着魔力水晶,呃,比如逃命什麼的。”
見月這麼說,徐思倒是笑了:“你好像不準備跟我說實話,”她笑漸漸變得明顯,那種不屑也顯得更加清晰:“……那我換一種說法……爲什麼你要讓林接下這個委託。”
徐思:“據我所知,這個關於林潔的任務,是你主動找上林。”她展露幾分由衷的好奇:“……更有意思的,這件事你還跟老爺子打過招呼,那個固執的老人居然也答應了……你不覺得,你現在真的應該說點什麼嗎?”她看的出其中有些不對,首先是幾乎歸隱的月竟然重新找上林,一般來說,歸隱的月可不會跟這些事情扯上太多關係。
再者就是老爺子,雖然不知道這個固執的老人怎麼會答應下來,但在通常情況下,老爺子十分不喜歡外人來接觸這些事情,更何況還是有關東少的容器。
這就是重點,應該知道其中嚴重性的老爺子,他絕對反常的同意了,居然答應月,可以讓被黑蛾寄生的林潔多活幾天,在黑蛾全然蛻變以前不需要進行理所當然的淨化。
這太奇怪了,在徐思看來,老爺子的行事風格向來是雷厲風行的,更是有些冷血,往往不會拖泥帶水,可現在……
她實在想不通,老爺子這又是在打算主意,或者說,月和老爺子又在盤算些什麼。
對於徐思的不解和疑惑,月似乎不想解釋太多,只是淡淡的應了一句:“……其實也沒什麼,只是閒的無聊,想找點刺激。”她顯得很輕鬆,就像她所說的那樣,這個時候的月悠閒的點上那根細長的女士香菸,輕輕且慵懶的吸了一口。
“哼,”月那樣的應付卻是讓徐思笑了:“……你好像在掩飾點什麼,”她靜靜盯着看似平靜的月,過了一會兒,她變得安靜,而這種安靜透入明顯的哀傷:“……如果沒錯的話,你也許還是因爲他吧。”
提及那個男人,月剛剛的輕鬆明顯閃過一絲異色,然後,她漸漸變得沉重,而她的雙眸,因爲微低頭,血紅的長髮將其阻擋,讓人一時不能看清:“……難道你不在意?還是說,你根本就沒想讓他復活。”她的聲音顯得落寞,可這種滿是感傷的落寞卻又有幾分明顯的嫉妒和不甘。
徐思完全明白徐思的落寞,更明白她其中的嫉妒和不甘,因爲他們深愛的是同一個男人,那個擁有一頭漂亮金髮的【飛】。
那個時候,還是新生的他們,飛和徐思還有月,三人屬於無話不說的好朋友,直到飛選擇了徐思。
飛和徐思在一起,這讓月無法接受,她本來就爲了接近飛才讓徐思介紹兩人認識的,可到最後,徐思居然也愛上了那個男人,而那個男人居然也愛上了徐思。
當時月倍受打擊,似乎愛情和友情,這個她無比看重的兩個東西一瞬之間都背叛了自己,讓她曾經的相信變成了無盡的迷惘,也讓她很長時間不能從這個陰影中走出來。
後來三人似乎又重歸於好,但其中的傷害和裂痕卻是永遠存在,他們都感覺的出來,彼此之間不再會有從前的坦白和無話不說,很多時候,他們更願意把心事放在心裡。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好幾年,直到那次【火雨事件】……
飛死了,他爲了保護徐思而逝去,成爲了撒旦的祭品,說起來,那個四千四百四十個祭品當中,很大一部分是像飛這樣,都是老爺子的下屬,或者說棋子。
當時的徐思根本就不能接受,開始的幾天她幾乎發了瘋一樣到處斬殺惡魔,想要從惡魔的口中得知到底是誰獻祭了那四千多個人,又是那個惡魔完成了這次的獻祭。
她沒有得到任何的信息,甚至連完成那次血祭的惡魔都不知道。後來,她就是天天躲在房間裡,看着飛的相片發呆,時笑時哭,時而喃喃自語,時而又沉默不語,像個瘋子……
可當時的月卻不是這樣,她發誓一定要復活飛,不管付出任何的代價,之後,也就是張叔第一次遇見月的那次,她試圖與惡魔交易復活飛,但結果,像那些被複活的靈魂一樣,惡魔所復活出來的只是一個怪物,一個讓她不得不親手結束的怪物……
但至那之後,月卻是從來沒有放棄過,明知道復活是一種幾乎不可能的禁忌,她還是義無反顧,就像上面所說的那樣,不顧付出任何代價,她也要讓飛復活。
這些事情,徐思後來才發現,當時她就跟月明確表示過,復活不會有什麼好結果,那只是一次又一次讓飛的靈魂處在苦痛之中。
但月並沒有聽從,她還是堅持要讓飛復活,從開始到現在,不曾改變,甚至沒有一絲的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