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文與向自梅驚訝地看着弟弟,隱隱猜到,這件事多半跟弟弟有關,不然不可能這般離奇。
向自在疑惑地望向門口,就見李清閒與薛河山等人走出大門口。
“大老爺!”門口的薛家管事家丁們齊齊彎腰。
附近流水席上的人宛如漲潮一般齊刷刷起身。
李清閒與薛河山等人說說笑笑,走向百鶴天船停靠點。
“你是跟李盟主來的?”薛義懷望着衆人遠離的背影,低聲問。
向自在忙道:“早上坐着盟主的飛空閣來的。”
薛義懷望向向自在,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道:“有前途。你們進府吧,我去迎接貴客。”
說完,運起輕功,在人羣裡疾行,提前趕往百鶴天船安排。
待李清閒與薛河山走遠,衆人才紛紛坐下,長街兩側的人,低聲議論到底是古玄山哪位前來。
同時,許多人猜測那位站在薛河山身邊的年輕人,到底是誰。
薛子文與向自梅驚魂甫定,兩人看了看兩個神魔盟的四品高手,又看向這麼多年不成器的弟弟,百般滋味涌上心頭。
向自在望着李清閒等人慢慢消失的背影,目光恍惚,這才隱隱明白,自己終究是低看了這位李驚秋,對自己來說破家滅門的大事,可能他根本就不知道,自會有人安排得妥妥當當。
這時候,其中一個四品魔修低聲道:“向副總管,你說伱非要裝什麼低調,這種小事,你都不用出面,讓我們借盟主的名頭遞個話,不什麼都解決了嗎?”
向自在臉一紅,隨後自嘲一笑,自己要是能一眼看出李清閒的地位,前些年何至於混成那個樣子。
“自在,怎麼回事,你加入神魔盟了?”向自梅低聲詢問,偷偷瞄一眼兩個魔修,聲音裡又擔心又疑惑。
薛子文抓着妻子的手,感慨道:“自在啊,沒想到,姐夫這一關,還要靠你才能過。這神魔盟也聽說過,但沒怎麼在意,今天才知道,定然是了不得的門派。你呀,安心做事,比自己瞎忙活強百倍。”
向自在望向姐夫,哪裡不明白他什麼意思,輕輕點頭。
這時候,之前找薛義懷說話的薛家管事笑着走過來,道:“大管家臨走前吩咐小的,陪諸位神魔盟的客人去內院就坐,各位請。”
向自在道:“姐姐,姐夫,咱們走吧。”
“嗯。”薛子文夫妻點點頭,卻沒挪動腳。
向自在疑惑地看着兩人。
薛子文無奈道:“大管家請的是神魔盟的人,你先走。”
“向大人,您請。”那管事笑着微微彎腰,做出個請的姿勢。
向自在猶豫起來,薛子文輕輕一推他後腰,向自在便不由自主邁出步子,跟着管事向前走。
他掃過附近流水席上的人。
天雖然暗了,但這些賓客的眸子卻比剛纔都亮一些。
向自在慢慢向前走,由一開始微微耷拉着肩膀,到慢慢挺直胸膛。
他一邊走,一邊望着來來往往的薛家人與賓客,時不時有家丁停步問安。
他第一次覺得,當魔修好像也不錯。
街道兩旁流水席上的賓客們見識了一場當街惡鬥,又要等待古玄山高人,沒人離席,繼續坐等。
不多時,就見薛河山一行人走回來。
賓客們紛紛起身。
很快,有人認出,來人赫然是古玄山的大高手樑開世。
賓客們盯着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目光裡的疑惑卻越來越重。
因爲,樑開世在左,薛河山在右,那個年輕人在中。
這個人,到底是誰?
李清閒與衆人說說笑笑,進了薛府。
大管家薛義懷一直在後面跟隨,等到了進門或狹窄的地方,薛義懷的目光偶爾輕輕一閃。
李清閒先走,樑開世在後,薛河山只排第三。
不是李清閒霸道,而是李清閒不走,樑開世便不走,讓了幾次無果,李清閒只好如此。
他將此事一一稟報給薛家家主。
李清閒身後衆人默默地看着這一幕。
趙青川坐在機關椅上,看着李清閒的背影,若有所思。
一行人這次沒有進之前的偏院,而是進了內院,沿着內院中間,前往正中的大堂。
內院兩側擺滿桌席,衆人紛紛起身。
向自在與姐姐姐夫並兩個高手站在一張桌子邊,望着李清閒與薛河山等人走進正堂,而隊伍中後段的一些人則留在正堂外。
隨後,內院的衆人紛紛坐下,低聲議論樑開世。
向自在等人正襟危坐,聽了一會兒才知道,那位樑開世已經成爲一品大高手,如今管理着古玄山,堪稱代掌門。
而後,衆人又開始議論李清閒,有人認出,但不明白爲什麼樑開世和薛河山對他那般客氣。
衆人說着說着,便有人刻意起身,偷偷向正堂裡望去。
在齊國,什麼都可能錯,但位子永遠不會。
除非來賓地位太高,否則薛河山身爲壽星,應該在主位,那他左手側,定然是目前地位最高的人。
李清閒坐在左手側,而不是樑開世。
而且,薛河山的椅子,稍稍向右偏了一點,乍一看,彷彿雙主位。
向自在三人靜靜聽着,過了好一陣,一個膚色微黑的錦衣青年帶着幾個人走進內院。
衆人紛紛起身。
薛河山的嫡長孫,薛子蘭。
薛子蘭笑着與衆人一一見禮聊天,走到向自在所在的桌子,好像什麼都不知道,笑着跟薛子文聊了聊一些當年的趣事,又找向自在聊了幾句,其他話一概不多說,最後說了句過些天他過生日,請薛子文一定要來。
等薛子蘭離開,薛子文才長長舒了口氣。
向自梅握着丈夫的手,許久後才緩緩鬆開。
夜色漸深,送禮的人反而多了起來,都是一些有頭有臉的勢力。
一場壽宴,主賓盡歡。
整個漁山城以及燕州的州城燕平城,都在討論薛河山的宴會。
薛家主家,就在燕平城。
李清閒在薛府留宿一宿,第二日,趙青川找來,一起吃起早飯。
喝完蕎麥粥,吃了一個白煮蛋和兩碟小青菜,趙青川漱了漱口,擦乾淨手。
“清閒師弟,早上找你來,是與你一起迴天勢宗。”
“命湖重開了?”李清閒道。
“是,馬上重開,所以召你們重新進入命湖,繼續進行第三試,決定外門首席的歸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