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校尉隊長吳鈞緊跟李清閒,拔刀護衛。
神弓派的劉義天、王守德與徐芳聯手射出各種掛符箭,阻撓黑鮎魚。
李清閒兩手夾出一片又一片靈符,不緊不慢甩出,一道道顏色各異的靈符划着不同光芒,落在黑鮎魚身上,炸開一道又一道傷口。
黑鮎魚疼得不斷打滾,偶爾嗷嗷叫喊,越來越憤怒,衝過來的速度越來越快。
李清閒點點頭,周恨勐地竄出,身體突然一化二,二化四,形成四道殘影,同時衝向黑鮎魚。
黑鮎魚分辨不清,頭顱橫擺,張開大口,噴吐漫天漆黑的汁水,汁水裡夾雜着細碎的紅色蝦殼。
周恨輕輕鬆鬆避開黑鮎魚的攻擊,並在掠過黑鮎魚的同時,將老鼠投入黑鮎魚嘴中。
黑鮎魚突然停下,雙目茫然,而後,肚子裡傳來擂鼓般的咕嚕聲。
接着,黑鮎魚的雙眼竟然顯現出人性化的驚恐之色。
噗……噗……噗……
黑鮎魚全身開裂出密密麻麻的傷口,數以百計,彷若巨眼,每道傷口都噴吐出烏黑的汁水。
黑鮎魚的身體迅速縮小,最後嗷嗚一聲,噴吐大片黑水。
黑鮎魚恨恨地看了衆人一眼,鑽進地底,消失不見。
李清閒警惕地向前走,就見黑色汁水慢慢消散,露出一件斗笠,斗笠下還壓着一角告示。
李清閒施法隔空拿起斗笠與告示。
斗笠除了沒有福字,與其他人的斗笠一模一樣。
那告示空白一片。
“就是空白告示……哎呀……鎮長英明。”髒乞丐一臉後怕的樣子。
李清閒點點頭,一招手,接過斗笠與空白告示,開靈眼觀看,感受兩種物品的力量氣息。
這空白告示,果然詭氣純正,並無兇念。
李清閒突然將斗笠遞給韓安博,道:“福霧大吉,有藍衣人追過來,可能跟鮎魚有關,這斗笠與空白告示,果然不是白拿的。韓哥你先戴上,我們走。”
李清閒收起空白告示,轉身就走。
韓安博也不推脫,戴上斗笠,其餘人羨慕地看了一眼韓安博,快步前行。
夜晚的福鎮,響起凌亂的腳步聲。
許長仁感慨道:“福是靈丹妙藥。下區人若得到斗笠,便有資格進入上山區。不過,最後還是會賣掉斗笠。”
“鎮長英明。和空白告示一樣,都會被上山區買走,我在福鎮這麼多年,沒見過哪個下區的人持有空白告示或斗笠超過三天,要麼賣了,要麼死了。”
走了一會兒,衆人見李清閒始終不停步,眉頭緊鎖。
韓安博道:“以下都是假話。對方是什麼藍衣人?”
“福霧大吉。黑內襯衣的藍衣人,比尋常的藍衣人高,大概丈許上下,非常不簡單。”
“以下都是假話,鮎魚會不會是陷阱?”
李清閒搖搖頭。
衆人不知道他想說不是,還是不知道。
李清閒帶着衆人在小鎮的街道穿梭往來,有時候甚至圍着某地繞圈。
韓安博道:“以下都是假話。既然他一直追,大家多小心,事情恐怕不會簡單,但我相信一定能解決。”
衆人沉默。
又奔走了半刻鐘,李清閒突然眼睛一亮,道:“福霧大吉。我有一個想法,可能比較危險,你們可以跟我去,也可以留在這裡等我。”
髒乞丐道:“鎮長英明。別開玩笑,現在我們是一條繩上的九隻螞蚱,除了跟着你,還能怎麼辦?”
“福霧大吉。好,接下來,你們要嚴格聽我的,我讓減慢就減慢,讓加快就加快,即便看到藍衣人甚至白衣人,聽到了嗎?”
衆人齊齊點頭,但隱隱有種不安的感覺。
李清閒帶人走進一條衚衕後,突然道:“福霧大吉,減慢速度,不要向後面看。”
衆人急忙停下腳步,慢慢向前走,臨近巷子出口,後方傳來腳步聲,不如白衣人的清脆,但比尋常人的鞋底堅硬。
衆人背後發涼,但只能硬着頭皮前行。
後方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突然,前方的街道也傳來腳步聲,更加清脆,很像之前的白衣人的。
“福霧大吉。捂着腰部,目不斜視,衝!”
李清閒一馬當先,其餘人加速衝刺。
後方的腳步聲驟然加速。
衆人衝出巷子口,來到大街上,衝往對面的小巷。
衆人餘光看到,左側一個白衣人愣了一下,而後加快腳步追過來。
衆人衝進下一條巷子口,同時豎起耳朵。
藍衣人與白衣人的腳步聲,驟然停下。
李清閒一邊奔跑,一邊使用暗處的尋仙蜂觀察兩人。
藍衣人衝出巷子口,停下,白衣人也驟然轉身望向藍衣人,兩人相望。
藍衣人帶着黑色面罩,而白衣人臉上長着一張血盆大口。
李清閒敏銳地覺察到,黑內襯藍衣人呼吸錯亂,微微後退了半步。
白衣人卻依舊保持兇相,裂開大嘴,發出一聲低吼。
藍衣人的左手捂住左腰,右手從衣服裡掏出一根翠綠的竹竿。
兩人盯着對方,一動不動。
不多時,李清閒停下,保持尋仙蜂可以看到兩人。
過了好一陣,藍衣人首先退回巷子。
白衣人低吼一聲,看了一眼李清閒等人進入的巷子,便繼續自顧自向前走。
李清閒將事情講述完畢,衆人大驚。
之前明明說遇到白衣人可以向藍衣人求救,雙方明顯處於敵對關係,怎麼會這個樣子?
衆人稍作商量,最終得出一些新的猜測。
要麼是不同內襯藍衣人承擔不同職責,要麼是,有的藍衣人並不願意與白衣人對立。
最後,李清閒道:“福霧大吉。我有點明白舊告示的意圖了……”
衆人望着李清閒。
“……接下來,我們要想方設法引不同的藍衣人與白衣人相見,試探他們之間的反應,這樣,我們就可以判斷,什麼樣的藍衣人值得信任,什麼樣的藍衣人不值得信任,或許能看出什麼。走,那邊又有白衣人來了。”
李清閒帶人前行,走了幾步,停下。
前方一左一右的牆壁上,竟然各浮現一張告示。
左邊的告示多了一層雪白的白邊,若不仔細看,與尋常告示一模一樣,上面寫着一句話。
“這裡已經被污染,只有白衣人才能拯救。”
右邊是藍邊告示,也寫着一句話。
“只有自己才能拯救自己。”
李清閒用靈眼掃了一眼,沉思片刻,走上前,先使用命術封印住白邊告示,然後收走,再直接收走藍邊告示,並照舊貼上自己寫的紙張文字。
幾人一臉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