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而代之的,乃是一尊命神。
李清閒的第一座命神。
那是一本彷彿由羣星編織的巨大書籍,一支支毛筆整齊掛在封面上,密密麻麻的筆毛層疊,宛如人的鬍子。
筆毛鬍子下面,一方硯臺鑲嵌,裡面墨汁流淌,彷彿黝黑深淵形成的大口。
整座星辰書籍彷彿一個抽象的碩大人頭。
命神:文奎。
李清閒微笑點頭,不愧是多顆上品命星形成的命神。
文奎命神,乃是非武修的極佳命神之一。
這種命神,不像一些命神那樣讓人直接富貴、讓人直接變強,但卻能最大化提升學習的能力、提升智慧,而不只是提升死知識。
文奎與文曲,乃是同等層次的命神。
但,對於文修來說,文曲更勝一籌,因爲文曲乃是文修第一星。文奎則不同,文奎並不如文曲專修,但影響範圍更加廣博。
曾經有一位武修,誤打誤撞擁有文奎命神,在一開始並不出衆,但後來隨着不斷學習,中年時期武道大成,最後開宗立派,成就超品,成爲修士典範。
不過,目前命術界已知的最強修煉命神,既不是文曲也不是文奎,而是文昌。
傳說過半的文修聖人都擁有文昌命神。
對於滴水成海和累土至山這兩顆命星來說,文奎命神簡直是天助。再配合原本的命局攀山渡海,李清閒甚至懷疑,自己的學習能力直接翻倍,而且隨着不斷成長,學習能力會越來越強,最終絲毫不遜於傳說中的天才。
在這之前,李清閒本以爲所謂的天才是過目不忘,什麼都會。但在不斷學習、不斷閱讀了解那些天才之後,才發現,真正的天才,從來不是過目不忘,從來不是學什麼都會,而是在自己的領域中,牢牢掌握最本質和最基礎的知識,並可以在此基礎上,推演出這個領域的一切知識。
那些看上去好像什麼都會什麼都懂的天才,從來沒有達到人類的巔峰,也從來沒有帶領人族進步。
不能帶領人族進步的,只是看起來像天才。
文奎初現,李清閒立刻學習命術。
先學了一些舊的知識,然後又學新的知識,很快沉迷其中,許久之後才戀戀不捨停下,然後分析得到文奎命神後的好處。
大腦更加靈活,反應明顯更快。
在閱讀文字的時候,不再像以前那樣更多停留在表面的意思,而是更多覺察到深層次的文意。
最強大的時候,甚至會不斷追尋一層又一層的知識,最終觸及根本學問。
乃至大道。
不僅如此,在學習命術的時候,會本能發現大量的共同點、聯繫點,無數舊知識在自己大腦中建立新的聯繫。
每一道命術的所有細節,更加清晰,原本錯誤的地方,都一一顯露……
李清閒從來沒發現學習命術如此簡單,卻又如此新奇。
再次分析,李清閒隱隱得出結論,除了以上的作用,文奎最大的作用,就是讓人本能對自己喜歡的東西更加喜歡,甚至到了上癮的程度。連續過了幾天,都是這種狀態,甚至於李清閒經常因爲學習過久,導致大腦精力耗盡,不得不強行逼自己休息。
休息的時候,偶爾給姜幼妃傳書,或者找沈小衣聊一聊,同時探聽京城的變化。
太寧帝已經半年沒有臨朝。
奪嫡之爭,更加白熱化。
除了楚王,一些奪嫡勢力都想插手啓遠城,都被李清閒果斷回擊。於是,京城中開始出現一些風言風語。
說李岡鋒父子準備把啓遠城打造成李家王朝。
京城的讀書人經常討論此事
,一天李清閒曾經幫助過的同窗戴鐵遇到有人激辯此事,他振臂高呼:「李氏父子猛於魔門邪派也,當斬盡殺絕!」
支持李氏父子的和反對李氏父子的都沉默了。
隨後,但凡京城再有人指責李清閒,必然有人振臂高呼「李氏父子猛於魔門邪派也」。
沒過幾天,再有人指責李清閒,衆人皆白目視之,許久不語。一場無形的危機驟起驟落,成爲衆多大員飯桌上的談資。
對於這些年的大齊來說,李氏父子哪怕算不上鞠躬盡瘁,也算得上盡忠盡職,連李氏父子都可以懷疑,那滿朝文武當如何?
若連李清閒都不忠,齊國豈不是處處叛軍?
雖然齊國的確處處叛軍。
最後只有葉寒自己在背後畫小圈圈詛咒,滿地不甘心。
太寧十八年的春末,在上品傀修的幫助下,啓遠城的新城終於建成,詠雪山河園、天神擲山園和刀聖斬妖園也都建成,天玄派試煉地也基本完成,接下來只是最後的精雕細琢。
迎來在啓遠城的第二個初夏,啓遠城高層皆知,李清閒準備閉關修煉,不再見客。
過了幾日,衆人只知道馮葉脈、張摩崖、王不苦、劉義天等少數親近的人見過,外客一概不見。
啓遠城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同時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發展。
西蕩山,位於柑州腹地,頭接崑崙,尾接黃河,是柑州著名的山脈。深夜裡,一團白雲飄蕩在西蕩山上空,而後快速落入深山之中。遠處有人看到,以爲神蹟,遙遙跪拜。
飛空閣落地,李清閒與周恨走出,一隻灰隼飛出。
兩人皆換上人皮面具,皮膚都被法術遮掩,身上多出一些假的印記,比如傷疤、刺青,連胖瘦、髮型髮絲都被道術改變,就算特別熟悉的人也很難認出兩人。
李清閒一伸手收走飛空閣,外放尋仙蜂。
漫天尋仙蜂飛到高空,李清閒的雙眼之中,閃爍着所有尋仙蜂眼中看到的畫面。
不多時,李清閒指向一座山,道:「雖然我未能完全解開那藏寶地圖,但基本可以確定,寶藏就在那座山中。若山命宗的記載沒錯,那座山名爲狼頭峰,因爲從南邊看像狼頭得名,可惜被大風吹折,沒了鼻子,也就不像狼頭了。這座山,據說蘊含一條細微龍脈,所以當年天命宗的‘看山先生'探查完後,就離開這裡。」
周恨只是點點頭,一言不發。
「葉寒吹噓說這藏寶圖是上百年的東西,但根據我推演,只是二十年內新畫之圖。上面沒有任何痕跡可供推演,明顯被命術師抹掉痕跡。這藏寶圖在多人手中流轉過,但都沒有結果,即便葉寒也沒能完全解出。我也是斷斷續續花了一個月,才能確定。這次咱們速戰速決,取了寶藏就走。」周恨再度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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