啓明書院山長張摩崖全身毛髮炸起,不得不祭出文聖山送出的一頁金色經文,外放出一道金燦燦的光芒,圍住全城。
樹角王與魔甲象王等妖軍茫然望着襲來的巨山,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怎麼剛準備衝鋒,就莫名其妙來了一尊神靈,然後扔過來一座大雪山。
等等,大雪山……
剎那後,大雪山落地,覆壓魔甲妖軍全軍。
轟隆隆……
巨響震天地。
雪山落地,猶如巨石入水,掀起漫天沙土。
恐怖的衝擊波橫蕩八方,狂風捲沙,宛如烏雲落地,瞬間淹沒方圓上百里。
城中有金色經文庇護,只是大地震盪,站立不穩。
城外的魔門與妖族則直接承受大雪山落地的衝擊。
就見密密麻麻的妖族與魔門修士倒飛出去,雪山之中蘊含巨神神異的力量,妖族們氣血暴走,血管紛紛炸裂,成片成片死絕。
魔門弟子中,法力與真氣亂竄,經脈撕裂,一個又一個昏死過去。大雪山落地炸裂,但聚化山河的力量仍在,又在天空快速凝聚成千山百河。
"山!"
巨神本來準備回返,看到千山百河重新凝聚,再次一抱一舉,舉着全新的大雪山直奔李清閒所在,頭也不回飛走。
沙塵慢慢消散,啓遠城北門外,露出一個直徑超過十里的大坑。大坑之中,血肉焦黑,魔甲與砂石相融,其中最大的一處黑色魔甲宛如烏龜蓋,鋪在隊伍最前方。
那烏龜蓋
象骨旁邊的地面突然塌陷,接着,一截斷掉的鹿角被神光包圍,直投向北方。
樹角王撕心裂肺的聲音傳來:「李清閒,你屠戮十萬我族,鎮殺三萬魔甲軍,本王誓不饒你!」
啓遠城下,無數百姓跪向巨神飛走的方向,磕頭拜謝。
啓遠城上,守軍將士一臉發矇,李縣令不是不在城中麼,怎麼樹角王說他請來的巨神?
命術師所在的東城牆上,蓋風遊昂首望天,手撫鬍鬚,面帶微笑。其餘命術師只覺腦袋被石縫夾住,一動不動。
張摩崖的聲音驟然響起:「諸君,敬謝清閒,反攻妖魔!」
剎那後,神弓派與青山派衆人齊齊大喊:「敬謝清閒,反攻妖魔!」其餘人原本已經絕望,現在升起前所未有的希望,本能地跟着高喊:「敬謝清閒,反攻妖魔!殺啊!」
城門轟然大開,城中所有勢力傾巢而出,殺向妖族與魔邪聯軍。魔邪聯軍之中,下品修士經脈斷絕。
中品只是氣脈震盪,上品長老邢閣非毫髮無傷。
「不自量力!老夫斷後,你們撒退!」
魔邪聯軍急忙後撤,邢閣非踏步凌空,站在十丈半空,兩臂徐徐向後伸展,而後猛地向前一推。
嗚……
狂風怒號,沙塵暴起,漆黑的沙塵暴牆拔地而起,高達十丈,寬逾十里,牢牢擋住從西城門衝出的啓遠城文武守軍。
邢閣非揹負雙手,立於魔蟲沙暴牆上,傲視羣雄。
「好自爲之!「張摩崖發覺邢閣非氣息充裕,扔下一句話,追殺受傷的虎妖王。
「哼!「邢閣非望着張摩崖遠去的背影,站立於沙塵暴牆之上,孤傲冷峻。
西城門的守軍紛紛離開,只追殺妖族。
看着散去的守軍,邢閣非再次冷哼一聲,正要轉身,突然隱隱感覺高空之上傳來難以言喻的大恐怖,本能向蒼莽山方向望去。
就見那神光撕裂天空之處,竟又落下一尊巨神。
與前五尊巨神
不同,這第六尊巨神竟然託舉高山,自天而降。那高山不似人間山峰,而是與上界神山有些相似。
神山之上,大陸層疊,江海環繞,生靈繁衍,只是沒有仙神居住。邢閣非駭然望向天空開裂處,隱隱可見天兵天將似是追殺什麼,最後望着那巨神,紛紛搖頭。
巨神託舉神山,快速下降。
那神山之上,彩虹高懸,神音悠揚,仙韻盪漾,一股股上界氣息散發。
邢閣非面色劇變,猛地拋出所有法器與寶貝,瘋狂逃竄。
剎那後,神音仙韻傳至此處。
邢閣非只覺體內魔功紊亂,周身魔毒消散,魔蟲炸裂。
噗……
邢閣非吐出一口鮮血,從高空摔在地上,頭顱着地,磕得頭破血流,脖子一歪,昏死過去。
正在逃亡的魔邪聯軍驟然停下,中品魔修哪裡抵得過天界正音,紛紛吐血昏死。
那些邪修看到魔修紛紛吐血,自己卻不受影響,鬆了口氣。
突然,所有邪修望向一座血色轎子,心神齊顫。
那裡供奉寶生神像!
本來作爲對付啓遠城的殺手鐗。
突然,轎子炸裂,木架布幔四散崩潰,中間的雕像徐徐開裂。
雕像面部,血流流淌。
一縷縷邪霧飛出,鑽入所有邪修弟子體內,又猛地回捲,注入神像之中。
所有邪修弟子身體乾癟,倒在地上,碎成齏粉。
神像的開裂靜止,但僅僅三息後,神像轟然炸裂。
一聲淒厲的慘叫響徹雲霄。
與此同時,寶生城大亂。
天玄山外。
武修望着徐徐隱沒的天玄聖地,心裡空落落的。
此番天玄聖山開啓,竟然無人獲得傳承。
或者說,從此以後也別想了,因爲天玄主峰被連根拔了。
命術師們涇渭分明。
一部分心中失落,一部分卻面帶微笑。
沒讓天命宗奪得魁首,那就是天大的好事。
「咦,你們看那蒙面命術師?」
衆人望去,就見那喚出山神的蒙面命術師突然雙手捂着頭,全身冒出淡淡的邪霧,邪霧不斷在他身體內外穿梭。
不多時,他的蒙面與易容全部碎裂,露出皮膚。
他皮肉乾癟,好似被火焰燒過,又好似暗藏蚯蚓,筋肉扭曲,紅黑相間。
"啊…」
大先生跪倒在地,直到第六尊巨神與神山消失,他的身體才停止抽搐。
大先生一擡頭,發現其餘命修看自己目光有異,恨恨地瞪了一眼巨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