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運生眼睛一轉,從殘破的銀魚袋中,取出一支竹哨,握在手中,借用竹哨法器,傳音給骨穢子。
「骨兄,我是好運生。我與那葉寒只是小小誤會,他就不顧往日情誼,將我強行隔絕在外,你與他有過沖突,他絕對不會相讓。」
骨穢子擡起頭,掃了一眼好運生,又望向他處。
好運生繼續傳音道「我不會勸骨兄衝動,反而希望骨兄冷靜一下。葉寒,爲什麼阻止我們進去,這東宮內,發生了什麼?爲什麼進去的人都支持葉寒?」
骨穢子不言不語,心中卻早就知曉,能讓如此多大氣運之人進入,這東宮之中,必然隱藏天大的好處。
好運生又道:「我是進不去了,只能觀望。別人若強行進去,必然會被侍衛驅趕,等於擾亂後宮,得不償失。只有動用秘法或掌握特別寶貝的人,才能進入其中。唉……」
好運生嘆息一聲,收回竹哨。
骨穢子心中一動,轉身走向刻碑人。
兩人暗中商量片刻,骨穢子從刻碑人手中接過一座木雕,隨後,帶着幾個心腹離去,繞着毓慶宮外邊的城牆,一邊行走,一邊觀察。
門口處的王不苦對宋白歌道:「你盯着點,骨穢子怕是有所行動。」
王不苦說完,匆匆進入殿前廣場,將此事告知李清閒。
高空之上,尋仙蜂早就看到這一切。
李清閒道:「我已經看到。骨穢子除了與刻碑人勾連,還有什麼?」
王不苦愣了一下,目光躲閃,許久之後,嘆了口氣,道:「我看到好運生取出傳音竹笛,而後骨穢子看向他,之後,骨穢子與刻碑人商量,纔有所異動。」
李清閒心中疑惑,按理說王不苦絕不會說出這件事,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他改變主意?
李清閒嘆息一聲,伸出手拍拍王不苦的肩膀,道:「難爲你了。不過,我不會強迫你什麼,做你想做的事,問心無愧就好。」
王不苦點點頭,轉身離開。
李清閒望着王不苦的背影,卻反覆思考王不苦的話。
「僅僅一件傳音竹笛,絕不至於讓王不苦說出。那麼,王不苦發現了什麼?好運生慫恿骨穢子的目的是什麼?搞破壞?好運生與骨穢子絕對不會這麼蠢,我巴不得他們這麼做。」
「看來,好運生慫恿骨穢子暗中潛入東宮,是爲了試探。如果骨穢子成功,那好運生也有機會。如果骨穢子失敗,必然引發變化,好運生完全可以亂中取利。」
想通這一點,李清閒一邊用尋仙蜂監視好運生,一邊讓宋白歌和隊伍中幾個與好運生不熟的人監視他。
李清閒走到沈小衣身邊,道∶「如果好運生想辦法進來,會用什麼手段瞞過我們?」
沈小衣立刻回想詭城經歷,道∶「好運生很聰明,他把一件寶貝送給了孟懷川,獲得了孟懷川的信任。之後,連續得到兩件寶貝。一件是從踩影子游戲中獲得的「影子布,,一件是鑽門牆遊戲活動的‘畫門,,還有一件已經用了。對了,最後的丟手絹遊戲結束後,他必然還會得到一件寶貝。具體是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李清閒道:「影子布要麼變化成影子,要麼藏在別人影子之中,都可能進來。畫門不用說,必然可以穿過阻礙,暢行無阻。這兩件,都可能讓他進來,麻煩啊。」
「不愧是人子,他得到的這兩件東西,都能防止被人阻撓。」沈小衣神色凝重。
李清閒心中一動,低聲道:「我得了貓頭布偶,是大遊戲最重要的寶貝。貓頭人最厲害的能力,你也知道,就是吸收他人的力量。這個貓頭布偶,必然也是這個作用。我原本的機會是吸收好運生的力量、氣運或命星,但總覺得不對勁
所以一直沒動手。」
沈小衣忙道「幸虧你沒這麼做。我可以保證,你一旦動用貓頭布偶,必然會被好運生的力量消解。我甚至懷疑,他從大遊戲中得到的獎勵,就是針對你的貓頭布偶。」
「既然不能對好運生用,好像有一個更適合的目標。「李清閒道。
「我看不錯。」
兩人相視一笑。
李清閒立刻派出一個小太監,去找茅公公,一定要他活捉護道人。
可還小太監剛到門口,茅公公黑着臉風風火火衝進大門。
他抓着一條血淋淋的手臂,衝進殿前廣場。
「葉大人,咱家功虧一簣,還是被他逃了。不過,這次抓斷他一條手臂,連着半個肩膀」茅公公滿面陰沉,眼眶發黑。
李清閒反倒笑着寬慰道:「他已經連續逃了七次,命數用盡。下一次,茅公公定然能抓到。」
「當然,他不僅又中了我的力量,也中了送葬人的一張黃紙錢。送葬人說,那小葉子在逃離前,已經半昏迷。現在,定然手到擒來!」
李清閒擡頭看了一眼天上的金蟒竊龍勢局,果然,有所削弱,必是護道人重創導致。
「好,這一次,我希望茅公公將其抓獲,送到這裡。「李清閒盯着茅士高的雙眼。
「有點不合規矩,不過……您是奉太子儲命,一切聽您的!」
李清閒心中一動,取出一顆桃子,遞給茅士高。
茅士高樂得嘴都合不攏,雙手接過桃子,小心翼翼護住,嘴上卻說∶「使不得,使不得……葉大人放心,奴才必然將那惡徒擒拿至此,放在您面前!「
李清閒再起尋命術,找到護道人的藏身地點,並感應到,護道人的氣息極弱,果然昏迷不醒。
李清閒囑咐道:「此次你抓捕,很可能有人從中作梗。你拿我這塊牌子,還有太子儲命,出了差池,你知道後果。」
李清閒將詭公主的牌子和內衛府的委任書遞出。
茅士高咬牙道:「葉大人放心,您願意送小的寶貝,是知道心疼人兒的,現如今,上哪找這麼好的人我這就再找送葬人陪着,真有人阻攔,也有辦法!」
茅士高辭別李清閒,離開東宮。
李清閒轉頭望向西北角,就見一隻蒼蠅越過牆頭,嗡嗡飛入,落在一處晾衣竹架上。
不一會兒,那蒼蠅頭顱蠕動,竟然化作骨穢子的頭,只米粒大小,四處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