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山派屈望息道:「孫兄做東,我等定然到場。諸位南地的朋友,你們也在神都多留幾天。」
「當然當然。」莫國衆人道。
衆人聊了一陣,孫擎天帶人走過來,熱切地攬着李清閒的肩膀,一邊聊一邊遠離他人最後低聲道:「葉哥······」
孫擎天突然停下二十好幾的人,叫十六七歲的孩子哥,似乎有點······
下一剎那,孫擎天面不改色道:「小葉哥,接下來,咱們怎麼走,我們是想跟着你,但,怕出問題。」
李清閒點頭道:「蛇有蛇路,鼠有鼠道,我們本就有自己的道路,如果強行匯合,運勢一亂,誰也不清楚會不會觸發什麼詭事。你想想,這次遊戲爲什麼那麼難?就是因爲人越聚越多。
孫擎天嘆了口氣,道:「說的是,我其實也怕,你們走的路好好的,我們一去,鬧出事你們可能脫困,但我們很難。」
李清閒道:「不是我不敞亮,是我能力有限,只能保住這麼多人,人再多,可不一定。你氣運本就高,又有你父親甚至你師祖相助,基本不會出事。」
粗壯的孫擎天咧嘴一笑,道:「是,比修煉我憑真本事,但氣運這些玄乎的東西,多多少少靠長輩。爹送了我一道真氣,然後帶我去見了師祖,師祖只看了我一眼,說我一定能回來,然後我爹就樂得跟傻狍子似的。」
「林盟主入超品了?」李清閒低聲問。
孫擎天嘿嘿一笑,道:「不清楚,反正我爹說,師祖一言定命。估計就算不是,也半步踏進超品門坎。」
李清閒點頭道:「最頂尖的一品,確實有可能達到超品的一言定命。這樣,我反而不敢跟你走,你能明白吧?」
「當然當然,命太硬,有時候見誰克誰。我師祖就是這號人,童年少年真是太慘了,簡直天煞孤星,誰跟他好克誰。等中年晉升上品後,才慢慢好起來。」
「就是這個理。」李清閒道。
孫擎天看了看天色,道:「神都之南,我不敢說什麼,北十州,提我的名字,好使!真要在北面碰到什麼難事,別忘了拿着這東西找我們北綠林的分舵。」
說着,孫擎天遞過一面純金方牌,一寸見方,上面刻着白山黑水圖案。
李清閒笑着接過,道:「北綠林的山水金令,鼎鼎有名的好東西,我就不客氣了。」
「行,那我走了,後會有期。」
等孫擎天離開邱燁哭笑不得道:「北綠林的這幫傢伙真是自來熟,跟你剛見一面,就勾肩搭背的,我可受不了。」
「他們一直這樣。」李清閒也很少遇到這種社牛。
哪知宋白歌笑道:「你們沒在天寒地凍或曠無人煙的地方住過,要是去白山黑水或大草原住三年,你們就明白了。在那種地方,大家要是各過各的,老死不相往來,保證沒等老,就全死絕。大雪一封三個月,草原幾個月見不到外人,能把人生生憋出病來。所以他們那裡的人,要麼八竿子打不出一個屁活得沒滋沒味,要想好好活着,就得像孫擎天這樣,有事沒事四處串門聊天,見個活人熱情招待多聊多玩,屁大的事也要呼朋喚友熱鬧熱鬧,冬天一大幫人窩在屋子裡貓冬磨牙。」
「懂了,要是沒有傳訊符盤,把我扔那地方,也這樣,我可不想憋出病來。」邱燁笑道。
王不苦道:「不同的地方,不同活法。南方富足吧?可那裡的宗族也一樣團結,搶地、搶水、搶人,你不搶,只能苦着餓着難受着。」
「是啊,很多時候,咱們的活法,都由不得自己,由天,由地,由爹媽。」宋白歌道。
「或許,那些有自己活法的人,才能登入上品。」李清閒道。
衆人
輕輕點頭。
天色漸暗,各支隊伍陸續準備啓程。
所有隊伍離開前,都來到李清閒隊伍所在,先感謝,後告辭。
無一例外。
其中一些大有背景的人,留下自己的名刺或信物。
李清閒也怕耽誤時間,很快帶隊前行,向衆人告辭後,沒有走正北的大路,而是按照之前推演的結果,走小路。
一開始還有隊伍想要跟着,但走了一陣,其他隊伍有點發毛,因爲李清閒隊伍的行走路線實在詭異,有時候甚至在一個街區連轉三圈,好像鬼打牆一樣,不得不離開。
李清閒隊伍裡的衆人無比淡定,繼續前行。
走了一陣,李清閒邊走邊道:「這終究是內城,再安全也不如外城,不出意外我們會遇到一些意外,大家一定要注意。
王不苦低聲道:「之前那個種菜人,完全解決了嗎?」
李清閒猛地轉頭望向王不苦,這纔想起來,他在黑燈司任職三年。
李清閒停下腳步,整個隊伍也停下。
「多謝甜甜提醒,黑燈司出來的人就是不一樣。」李清閒神色凝重。
「怎麼了?」宋白歌等人疑惑不解。
「詭衝命。」李清閒道。
「詳細解釋一下?」
李清閒搖頭道:「不能詳細解釋,大概意思你們能明白。總之,我需要重新施法,當然不需要施展完整的「三千路',只需要施展簡易的即可。你們做好防護。」
衆人立刻圍成一圈,護住李清閒,同時細細琢磨,隱隱明白是那個詭影響了衆人的前路。
「甜甜,挺厲害啊。」宋白歌輕佻地衝王不苦一挑眉。
王不苦白了他一眼,認真望向別處,低聲道:「葉寒必然已經看出來,種菜人和砍菜孩子,並不和。我們在黑燈司,也聽過類似的事,兩詭一旦相交,必有異事發生,所以才提醒他。」
「你解過詭嗎?」
王不苦搖頭道:「你們太小看詭了。最初的詭,兇殘至極,無比瘋狂,人妖兩族多少高手都逃不過,這些年才稍好。即便如此,也不是誰都能解詭的。你們知道,這次爲什麼我並非特別怕嗎?」
「這次詭簡單?」
「不,是人夠多。」
衆人略一思考才明白,滿心涼意,是死的人夠多,所以衆人才有活路,要是人不多,那大家都會死在這裡。
這時候,李清閒施法完畢,陸續收起各種物品與命材。
李清閒面色沉靜。衆人心裡咯噔一下。
「有事兒?」宋白歌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