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兩步,三步,四步,五步,六步,七步,八步。
整整走了八步後,木鏡倉突然身形一起,向對面的絕上荒盞飛了過去,左臂伸出,一根手指點出,力道若有若無。
以絕上荒盞的武力值,竟是沒有看出這一招到底有什麼神奇的地方,正要出手,忽然覺得一股怪異的力量已經鎖定自己,與此同時,一股劍氣也從木鏡倉的手指裡發出來。
“不可能!”
絕上荒盞心頭大叫,但此時此刻,不容他多想,將全身功力運足,戴着手套的那隻手向外一抓。
砰!
空氣裡陡然傳出一股震耳音波,方圓十里的地面微微一抖,竟是表皮酥軟,踩上去感覺就像是踩在軟地上一樣。
木鏡倉連絕上荒盞三米之內都沒有進入,就整個人向後倒飛出去,面色如土,最後落在木鏡耀手中。
絕上荒盞只覺得心口一疼,腳下一動,竟是向後退了三步,不多不少,正好是三步。
“大哥,你贏了!”木鏡耀滿臉激動。
“大哥……”木鏡月只是喊了一句,眼淚便流了下來,是第一個知道木鏡倉已經死的人。
“大哥!”木鏡華第二個發現木鏡倉已經死了,身軀微微一震,但她沒有流淚。人都已經死了,流淚只會顯得自己更懦弱。
“大哥!你不會死的,你不會死的,你都已經贏了,不會的。不會的,你起來啊,你起來啊……”木鏡耀不相信木鏡倉就這麼死了,拼命搖動木鏡倉的身體。嘶聲大吼,眼淚嘩嘩直流。
事實上,木鏡倉在發動那一招之前就已經知道自己的下場,所以他死的時候顯得很安詳。
他身爲大哥,能夠做的就是保護好三個弟妹,而他也知道絕上荒盞一定會被他震退三步。因爲他是在用生命與絕上荒盞戰鬥,而且還是帶着木家功法裡面一種必殺技的絕招來與絕上荒盞動手。只是他武力值還不足以發動這一招,強行發動之後,就算沒人動手殺他,他也會立刻就死。
絕上荒盞呆住了。
他雖然知道木家的功法非同尋常,但也想不到木鏡倉在受了傷的情況下竟然還有能力將他震退,木家的功法也未免太厲害了。他就算得不到木神劍,只要能學到《木神真經》,那也會提升他的實力。
可是,他已經被木鏡倉震退三步。算是輸給了木鏡倉,此時想要反悔的話,不免有失身份。
就在他想反悔但又擱不下那張老臉的時候,忽聽一個女子的聲音譏笑道;“絕上荒盞,你也太沒用了,竟然會被木家的一個小崽子打退。”話音剛落。人影一晃,場中突然多了一個人,卻是一個身穿紅衣的女子。
這個女子五十來歲,武力值之高,一點也不在絕上荒盞之下。
絕上荒盞見了她以後,面色微微一變,道:“是你?”
“不錯,是我。絕上荒盞,你以爲只有你們絕命幫發現了這四個小娃娃的蹤跡嗎?我們無道幫發現的時間並不比你們絕命幫晚。”
“那你……”
絕上荒盞心頭突然微微一沉。
轉眼工夫,場中又多了一個人。雖然加上紅衣女子只是兩個人,但因爲這兩個人的實力都不在絕上荒盞之下,所以絕命幫一方立時落了下風。
絕上荒盞的那四個手下雖然都是最頂尖的公師,但他們就算聯手也打不過那個紅衣女子和剛到的這個人中的任何一個,因爲雙方的實力差的不是一兩個檔次。而是八個檔次。
剛來的那個人身材矮小,身高不足一米六,鬍子又長又白,在夜色下顯得十分搶眼。
“紅姑,你與絕上荒盞囉嗦什麼,先把木家的這三個小崽子擒下再說。”白鬍子老頭說完,就要動手。
“我要你們拼了!”
木鏡耀真正意識到木鏡倉早已氣絕,永遠睜不開眼後,猛然一聲大吼,騰身而起,朝將要動手的白鬍子老頭撲去。
“哼,不自量力!”
白鬍子老頭譏笑一聲,伸手一抓。
他本來是想要把木鏡耀擒下,但沒想到的是,木鏡耀已經失去理智,根本就是在與他拼命,而且早已把木家的功法全部施展出來,他手突然一滑,竟是沒有擒下木鏡耀,還險些被木鏡耀一拳打中臉龐。
這個白鬍子老頭是無道幫的一位高手,名叫胡封璧,身份是一位堂主,竟然被實力與他相差甚多木鏡耀差點一拳打中,當然是十分惱火。
“老夫殺了你!”
胡封璧暴怒一聲,一掌拍出,別說此時的木鏡耀已經失去了理智,就算沒有失去理智也遠遠抵擋不住這一掌的威力。
“啪”的一聲,木鏡耀被胡封璧一掌擊中,遠遠飛出,口裡發出一聲慘叫,似乎已經死了。
“趙堂主!”
名叫紅姑的那個紅衣女子沉聲喊道。
胡封璧此時才知道自己幹了些什麼,不覺有些後悔。
他與紅姑來的時候,上面吩咐過他們,一定要活的,因爲可以用來逼迫木鐸豐,但現在他一時惱怒之下竟然將木鏡耀殺了,而木鏡倉早已死了,只剩下兩個女娃子,論分量只是遠遠不及男子。
就在這個時候,一條人影突然從黑夜裡出現,將快要落地的木鏡耀抱住,轉身飛出,輕靈無匹。
“想走?沒門!”
胡封璧雖然失手殺了木鏡耀,但他也不會任由木鏡耀被人帶走,轉眼追上那個人,一掌拍出。
那人雙手抱着木鏡耀,背對着胡封璧,要看就要被木鏡耀擊中,忽見他的左腿竟是可以向後一彎。爆踢出去,速度比胡封璧出手還要快,嚇得胡封璧急忙將手收回,人也向後飛退七八米。
只一瞬間。那人便徹底的消失了蹤跡。
紅姑此時已經來到胡封璧身邊,滿臉不悅的道:“趙堂主,你怎麼把這個人放走了?”
胡封璧面色顯得有些蒼白,顫聲道:“他……他是……”
“他是誰?”
“傅恆沙……”
“傅恆沙!”紅姑面色大變,叫道:“你說他就是‘天書紫府’的那個傅恆沙?”
“不錯!”
胡封璧的聲音終於鎮定了下來,但面色看上去還是那麼吃驚。
“這老傢伙既然來了。爲什麼不出手對付我們?難道他以爲那個小子還活着,要施救那個小子嗎?”
“我不知道。”胡封璧道。
忽見紅影一閃,紅姑身形如電,已經攔住了兩條人影,而這兩條人影正是木鏡華和木鏡月。
“兩個女娃娃,你們以爲你們跑得了嗎?雖然你們兩個分量比不上你們的兩個哥哥,但好歹也是木家的人,應該可以用來威脅你們的父親。”紅姑說着,就要動手將木鏡華和木鏡月擒下。
而以木鏡華與木鏡月的武力值,就算她們木家的功法有多厲害。也不可能走得過紅姑三招。
忽聽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道:“紅姑,你要是敢碰她們一根手指頭,我就砍掉你的手。”
紅姑大吃一驚,急忙將伸出去的手收了回來,驚聲道:“八荒天音功!”
“你知道就好。”
“八荒天音功”是一種能把聲音分散出去的奇門異術,而這種奇門異術隨着武力值的深厚也會越來越強大。這個女子的聲音連紅姑都聽不出究竟來自什麼地方,武力值之高,當然是要在紅姑之上了,紅姑要是敢出手的話,只怕立刻就會有手斷手之災。
“你是什麼人?”紅姑定了定神,問道。
此時,胡封璧也到了紅姑的身邊,也震驚於這個女人的武力值。
兩人展開地聽之術,想要查找這個女子的位子,但他們查了半天。卻是什麼都沒有查到。
“紅姑、胡封璧,你們不用枉費心機了,別說你們,就算是你們的三小姐夜紫姬,也不可能知道我身在何處。我給你們兩條路走。”
“哪兩條路?”
“第一條路。立刻離開。第二條路,死在這裡。”
“你要救這兩個女娃娃?”
“明知故問。”
“你到底是什麼人?”紅姑再問。
“這個問題我不會回答,你也不配知道。我數到十,十聲過後,你們兩個要是還不走,那就說明你們選擇第二條路,一、二……”
這個女子的聲音說得很快,沒等胡封璧和紅姑商量好,她就已經數到了八。
“九……”
不等她數到十,紅姑與胡封璧身形一晃,竟是連人都沒有見到就被嚇得趕緊跑了,而且是不敢往後看一眼,以免被人追上來。
“絕上荒盞,無道幫的人都走了,你們絕命幫還不走嗎?”那個女子淡淡的道。
絕上荒盞無奈之下只得帶着四個手下匆匆離開。
等五人走後,木鏡月才冷冷的道:“姑娘,既然你有這麼大的本事,爲什麼不早先出聲,非要等到我大哥和二哥死了以後。”
“我從來不救男人。”
“三姐……”木鏡月擔心木鏡華得罪來人,急忙喊道。
木鏡華卻是不管,仍是冷冷地道:“姑娘,你以爲你救了我們姐妹,我們姐妹就會聽你的話嗎?”
“我沒要求你們要聽我的話。你們的大哥已經死了,我要是你們,我現在就會找一個地方把他的屍體掩埋,不會讓他曝屍荒野。”
這話提醒了木鏡華和木鏡月,木鏡華也沒再和對方說下去,而是抱起木鏡倉的遺體,與木鏡月向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