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點,溫言正在自己房間內睡覺,忽然被敲門聲驚醒。
“溫大師!”門外是管家的聲音。
溫言翻身而起,過去開了門,只見管家面有急色,奇道:“怎麼了?”
管家急道:“你被通緝了!”
溫言一呆:“哈?”又被通緝?他都被通緝多少次了?
管家低聲道:“電視里正發佈你的通緝公告,趙先生現在還在看電視,你趕緊逃!”
溫言恍然,知道他是冒着危險通知自己,不由心中感動,溫聲道:“放心吧,有他心愛的女人在手,我怕什麼?”
管家苦笑道:“在我面前溫大師你別裝了,趙先生不知道,但我清清楚楚,鍾小姐早在兩天前就已經死了。”
溫言錯愕道:“什麼?”
鍾聆歡死了?但管家怎麼會知道?
管家看出他的疑惑,忙道:“別誤會,不是我殺的,我只是因爲想要斷絕他接觸趙先生的可能性,所以派人去找她,哪知道發現她死在暗巷裡。兇手是誰,我也不知道。”
溫言從他眼中看不到謊言,皺眉道:“奇怪,難道她還有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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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低聲道:“這我不清楚,但趙先生會認爲是你綁架了鍾小姐,是我從旁故意提醒的,原本是想請你幫忙點醒他,但現在,唉,溫大師,到底怎樣才能讓趙先生清醒?”
溫言笑了笑:“放心,很快了。”
腳步聲傳來。
溫言忽覺不對,擡頭看去,只見趙富海快步而來,身後竟然跟着十來個當兵的!
管家轉頭看到,色變道:“這些傢伙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溫言也是大愕。
看這架勢,趙富海竟然是毫不猶豫就帶這些當兵的來抓他?!老趙不要他心愛的女人了?
“溫言!你涉及損害國家利益,被捕了!”帶頭的軍官一眼看到他,立時高喝,右手已經在拔槍。
溫言微微皺眉,見趙富海面無表情,不知道他打的什麼心思,遂趁着對方迫近前抽身疾退,猛撲到窗口。
正要開窗跳出去,他忽然一呆,看着樓下正形成包圍圈的士兵。
尼瑪!
這至少有二百來人!
抓他一個溫言竟然會這麼大陣仗!
那軍官已經撲到房門處,一把推開門口的管家,持槍衝了進來,隔五米舉槍指着溫言:“上頭有令,你要是敢拒捕,格殺勿論!”說到最後四字時,他眼中閃過狠色。
後面的士兵也紛紛涌進屋,持槍把溫言圍住。
溫言感到他根本就是在等着自己逃跑,好直接射殺,不由眉頭深深鎖起來,看向門外的趙富海。
趙富海板着臉道:“別看我,不是我告密的。”
那軍官冷笑道:“你這麼大膽坐車到處跑,還想不被找到?”
溫言輕籲出一口氣,淡淡地道:“是誰讓你們來抓我的?”
那軍官哈哈一笑:“直接告訴你又怎樣?是容先生讓我們來的,當然他是得到了封副主席的同意。”
溫言一呆:“容先生?容暮?”說到後兩字時已是滿臉驚訝。
這傢伙怎麼會和封遠空攪在一起?
旋即一震。
靠!
一直以來,他和靳流月都在猜測封遠空是哪方面被控制,現在溫言終於明白過來,那就是對當年西族那事的愧疚!
這段時間的接觸,他早知道封遠空對當年的事雖然表面上沒什麼,心底卻深懷悔意。看來容暮正是利用這一點,成功控制了封遠空。
軍官微微冷笑:“怎麼?想到了被抓之後會受到什麼樣的悲慘遭遇嗎?”
溫言回過神來,冷冷道:“一直在那刺激我,你到底是想抓我,還是想要讓我逃跑以便有理由當場殺了我?”
軍官臉色微變,喝道:“少胡說八道!”他確實一直在這麼做,甚至不惜說出“容先生”來刺激對方,沒想到不但沒成功,反而被對方識破。
溫言笑了笑,忽然問道:“我該怎麼做?是舉起手,還是蹲下?隨便說,我一定配合。”
那軍官眼中露出失望之色,冷冷道:“雙手舉起來,轉過去!”他來前容暮授意過儘量製造機會將溫言當場格殺,但現在看來,這沒戲了。
可是誰想得到溫言這麼配合?
……
離開趙宅後,溫言已能確定趙富海確實沒有告密,而且後者並不想他被抓,因爲這傢伙沒有把在客房養傷的宋天給供出來。趙富海只是權衡輕重,知道無法阻攔對方,才選擇這種主動配合的方式。
坐車一路直行,一個多小時後纔到了市中心。
燕京市的市中心分兩大區域,一邊是經濟商務中心,一邊則是政治中心,首都獨立軍區就依附在政治中心區的外圍。
表面上看這只是一個佔地約五百畝的普通軍管區,但實則內裡有大量可以隨時調動的兵力,以及配備齊全的先進武器。被關在這裡,任何一人都休想能隨便逃出。
車子進了軍區,溫言從車身縫隙間看着外面,忽然道:“我要見容暮。”
那軍官冷冷道:“想得挺美,容先生沒時間見你。”
溫言愕然道:“那你們要把我關到哪去?”
那軍官微微冷笑:“當然是讓你和你家人團聚!”
溫言一臉錯愕神色,心裡卻平靜無波。
他早猜到是這樣,因爲和家人在一起,對方纔能最大限度地限制他的行爲。
車子九彎十八拐地走了一段,停在了一棟十層高的大樓前,整棟樓從外圍看就是封閉式結構,每個房間都只有約拳頭大小的洞口,從外面看連扇窗都沒有。
下車後,溫言被押着進了大樓,直上最高的十樓,最後停在了一間屋子前。
厚實的門打開後,他被推了進去:“進去!”
不到十五平的房間內,靳流月、冥幽和溫媽都在,一見他進來,無不吃驚地站了起來。
溫言輕鬆地道:“別擔心,我是主動被抓的。”
“主動?”後面跟進來的軍官冷笑道,“呵呵,行了!在這不是外面,無論你是什麼人,都休想逃得出去!”
溫言轉頭看他:“誰說我要逃?”
那軍官板着臉,正要再說話,旁邊的靳流月忽然踏前,擋住了他。
那軍官再怎樣囂張,面對靳流月也不敢太放肆,微微放低高揚的腦袋:“靳大師,有事嗎?”
靳流月柔聲道:“我乾爹爲什麼不見我?”
那軍官緊張地道:“這……我不清楚。”
靳流月忽然靠近他,幾乎貼身而立。
這突來的豔福讓那軍官不禁愕然擡頭,立刻和她明亮的雙眸觸及,登時再也移不開了。
兩人並沒有說話,就那麼凝視了一會兒,靳流月忽然退開。
那軍官多愣了幾秒纔回過神來,喝道:“都給我乖乖在這呆着!”轉身離開。
蓬!
厚實的金屬牢門被關上。
溫言轉頭看靳流月:“你剛纔在做什麼?”
後者淡淡地道:“他之前被催眠了,我替他解開。”
溫言愕然道:“哈?”
靳流月解釋道:“那是意識催眠,並不太深。這能讓他替催眠師做某些事,而且事後他自己不會忘記,卻想不通自己爲什麼那麼做。”
溫言奇道:“你是說他抓我是被催眠所致?”
靳流月白了他一眼:“這裡是首都獨立軍區!他哪來那麼大權限抓人?照我看他被下令抓人這個是來自我乾爹的命令,但同時他被人催眠,讓他做某些我乾爹不讓做的事。”
溫言細思前因後果,頓時醒悟:“我明白了!”說着把容暮在封遠空身邊的事說了出來。
聽完後,靳流月恍然道:“我也明白了,我乾爹受容暮的唆使,派人去抓你,但卻不準人直接殺你,所以容暮才做了這二手準備,只可惜的是你沒有上當。”
溫言苦惱道:“我真不明白,容暮不是你師兄嗎?催眠術應該不比你差吧?爲什麼他不直接對封老來個催眠、讓封老來下這個令算了。”
靳流月莞爾道:“你當催眠術是大白菜嗎?誰都可以賣誰可以買?首先容暮在當年我老師手下時,就是出了名的沒天賦,沒有得到我老師的真傳。唉,現在想想,當時我老師似乎是有點故意不教他深的東西,難道維諾老師知道他是索拉吉派去偷師的?”
溫言點頭道:“你老師這麼厲害,肯定不容易被騙,這個猜測很有理。”
靳流月回到了正題:“容暮的催眠術只有中等水準,遠不如我,這是第一。第二,催眠術根據人的心志堅強程度不同,發揮的作用也不同。像我對你催眠,只要你沒徹底放鬆身心,就非常難奏效。我乾爹出了名的硬派軍人,心志堅強度不比你差多少,一般的催眠手段很難對他生效。像容暮那種水準,根本不夠催眠我乾爹的。”
溫言一震道:“我明白了!爲什麼他們一定要用控制劑,這應該是其中一個原因,因爲這種控制劑似乎任何人都沒辦法抵抗。”
靳流月贊同道:“假如它真的是由情蓮爲模型製成,這確實很有可能,因爲情蓮的藥力確實沒人可擋。唉,這些說再多也沒用,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溫言目光掃過她、溫媽和冥幽,露出自信的笑容:“當然是好好休息一下,等着外面有人來放我們走。”
冥幽疑惑道:“誰會放我們?”
溫言悠然道:“當然是親愛的靳大師她乾爹自己。”
這話一出,靳流月登時醒悟過來:“你是說,抑制劑已經快到了?”
溫言微笑道:“誰知道呢?溫媽,你嚇着了吧?”竟然不回答她的問題,摟着溫媽坐了下來。
靳流月拿他沒法,但知道肯定只有這個可能。
冥幽拉着她走到一角,低聲道:“剛纔溫媽不准我聽,她跟你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