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意有所指地道:“有什麼樣的能力,做什麼樣的事,這是我的原則。這種私人事務,你再怎麼插手,也沒辦法弄清楚,說不定還會起到反作用,所以最好還是不要亂來。”
趙靈芝一跺腳:“可惡!不想跟你說了!”一轉身,朝着樓內回去了。
溫言嘆了口氣。
這事他當然不會放過,但趙靈芝顯然不適合參與進來,容易給他的調查帶來變數,因此他纔不斷建議她離開。可惜的是,顯然她聽不進去。
要是在以前,溫言也會爲趙富海爲什麼對鍾聆歡突然好到蜜裡調油感到奇怪,但他現在的閱歷已非等閒,往往能想到像趙靈芝這樣的千金大小姐想不到的地方去。鍾聆歡很有可能是用了什麼邪門歪道的東西,對趙富海動了手腳。
比如像靳流月的那種催眠術。
看來得找機會讓靳流月或者盧玄來看看趙富海才行,假如是催眠術,由這種行家處理最好不過。
不過在那同時,必須得把鍾聆歡的底細完全查清才行,但這不是一兩天能查得清楚的,需要足夠的時間。在那之前,就讓趙富海一直沉睡好了,否則萬一鍾聆歡吹點枕邊風,趙富海搞不好改天連他最尊敬的“溫大師”當敵人來處理,那就糟之極也。
……
下午四點,靳流月坐着她的豪車,緩緩進了趙宅大門。
她當然是以探望的名義來的,因爲趙富海本來就是她以前的貴客,她來探望也是理所應當。
下了車後,由管家招呼,靳流月到了趙富海的房間內。
房間內,鍾聆歡和兩個僕傭在服侍昏迷中的趙富海,見她進來時,均是一呆。
靳流月不動聲色地道:“趙先生還沒醒過來嗎?”
鍾聆歡看到她這種絕色美女進來,登時臉色微沉,不悅地對着管家道:“管家,現在海哥需要休息,你讓這個人進來幹嘛?”
她都還沒真正成爲這宅子的女主人,就已經開始對管家擺臉色,後者心中不悅,卻忍道:“靳大師也是趙先生尊敬的大師,解決過很多疑難的問題,她說不定會對趙先生的病有看法呢?”
靳流月一眼掃過鍾聆歡的眸子,不動聲色地道:“這位是?”
“鍾聆歡小姐,是趙先生的……朋友。”管家介紹道。說到關係時他都有點猶豫,但終是仍只選擇了個較中性的詞。
“噢,原來是鍾小姐,你好。”靳流月笑盈盈地伸出纖纖玉手。
鍾聆歡呆了一下,伸手和她相握:“你好。”
靳流月心中已經有數,轉頭看向牀上的趙先生:“現在我可以去看看趙先生了嗎?”
鍾聆歡竟然露出一個笑容:“當然可以,麻煩靳大師了。”
管家不由一呆。
這女人怎麼突然態度大變起來?
十多分鐘後,靳流月離開了趙宅。坐車到了外面,車子順着人行道走了一小截,緩緩停到了不遠處。
路邊,垂手靜立的溫言離兩步遠站在一棵行道樹下,看着車內的靳流月:“怎麼樣?”
靳流月搖頭道:“不是催眠術,那女人沒有半點催眠師應有的心理防禦,而且還被我一個小催眠就給成功了。另外,趙富海的身體也沒有絲毫催眠後的異狀。”
溫言奇道:“趙富海沒醒你也能看出他沒問題?”原本他找靳流月去,只是想讓她試試鍾聆歡是否有催眠能力來着,沒想到她竟然連趙富海也看了。
靳流月出奇地對他耐心:“一般的催眠術是無法表現在身體上的,只能通過言行、眼神、表情等來判斷是否中術,但象你說的那種,已經屬於深度催眠的範疇,那會體現在中術者的軀體上。比如他的面部肌膚,會因爲精神一直在被催眠的狀態而保持緊崩,還有身體肌肉,也會因爲中術者的身體無法放鬆而沒有辦法鬆弛,哪怕是在睡覺的時候也一樣。”
溫言越來越感到催眠這一行確實奧妙無窮,由衷地道:“找你還真找對了。”
靳流月反而眼神奇怪起來:“這是我要問你的問題,爲什麼會想到找我?你該對我不信任纔對。”
溫言早想到她會問這問題,坦然道:“坦白說,以前確實是,有這方面的需要我都是找盧玄。但現在不一樣,以前我感覺不到你的真誠,現在卻能夠感覺到,所以嘛,在一起不影響我們彼此利益的事情上,還是可以信任你的。”
靳流月愕然道:“以前?那你什麼時候開始信任我的?”
溫言想了想:“應該是你肯免費教我學琴的時候吧,不收學費的美女老師可不好找,哈!別誤會,這個‘美女’只是隨口一說,你在我心裡還是夠不上美女的資格。”笑話,沒胸在他溫言心中就是硬傷,怎麼可能算美女?
靳流月默然片刻,忽然道:“我認真考慮了你給我的建議。”
溫言一時沒反應過來:“建議?”
靳流月一本正經地道:“我確實需要一個男朋友,幫我完美一下我的體形。”
溫言張大了嘴,合不上了。
他只是逗她玩,她竟然認真考慮?
靳流月美目凝注在他眼中:“既然你看過我的身體,那就選你吧,算本大師屈尊,你以後要好好對我哦。”
溫言脫口道:“不行!”
開玩笑!靳流月?
靳流月撲哧一聲,笑得花枝亂顫。
溫言醒悟過來,知道她在逗自己玩兒,這才鬆了口氣:“逗我很有意思嗎?”
靳流月斂去笑容,白了他一眼:“這話該我說好嗎?算了,看在你還今天比較順眼的份上,免費再贈送你一個消息吧。”
溫言精神頓時一振。
靳流月若無其事地道:“趙富海那個管家,被人催眠了。”
溫言大愕,腦中閃過那管家的忠厚模樣。
很平凡的一個男人,年約三十多,長相普通,但態度謙恭有禮,給人好感,個頭比他溫言略高,行動沉穩,對趙富海忠心耿耿。
這傢伙竟然被催眠了?
誰幹的?
靳流月的車揚長而去,溫言想了想,轉身朝趙宅而回。
幾分鐘後,他到了趙富海的房間外,敲響了房門。
過了幾秒,門開,管家過來的開的門,看見溫言時他立刻道:“溫大師,趙先生好像快醒了。”
溫言這下是真的吃了主,錯愕道:“什麼叫‘快醒了’?”
他爲了避免趙富海提前醒來,下手時故意用了重手,可是沒想到和上次一樣,趙富海竟然像能自己掙脫他的禁制一般。
管家讓開道:“剛纔他動了幾下,可是很快又睡着了。”
溫言快步而入,牀邊的鐘聆歡看到他,縱然心裡不喜,表面上仍露出笑容:“溫大師來了就好了,你快看看海哥情況怎麼樣?”
溫言不動聲色地到了牀邊,伸手一探趙富海情況,發覺這傢伙脈氣非常之充沛,完全和之前的死相不同。正因脈氣太盛,身體自身對外界力量的抗力就強,難怪他的禁制會被趙富海抵制。
不過既然知道了原由,那事情就簡單了,溫言藉着假裝檢查的機會,在趙富海身體各種不斷以內氣壓制脈氣,一輪摸索下來,趙富海身上脈氣各處盡被削弱。
完事後,溫言輕舒一口氣,欣然道:“趙先生的身體恢復得非常不錯,只等他醒來就好。”
鍾聆歡和管家均是大喜。
但溫言眼力何等強悍,眼角餘光已看到鍾聆歡眼中一絲疑惑,顯然趙富海一直昏迷令她大感奇怪,按她的預定,現在趙富海不該會有昏迷出現纔對。
溫言心中好笑,看着她道:“鍾小姐,不知道能不能和我私下一談?”
鍾聆歡錯愕道:“談什麼?”
溫言一臉嚴肅:“談談關於趙先生身體健康的問題,我想,現在他以你爲最心愛的人,和你談這問題最適合不過。”
要是別的事,鍾聆歡一口拒絕毫無問題,但這種重要問題正好能勾起她的興趣,她略一思索,點頭道:“行。”
溫言轉身朝外走去:“到我房間說吧。”
兩分鐘後,在溫言的房間內,鍾聆歡在窗邊的小桌旁坐下。
溫言在她對面隔桌坐下,隨口道:“鍾小姐似乎有點麻煩,不知道方不方便跟我說說?”
鍾聆歡不悅道:“當然不便。但我們要說的不是海哥的健康問題嗎?”
溫言笑了笑:“我騙你的。”
鍾聆歡一愣,旋即微怒道:“你什麼意思?”
溫言一擡手,輕輕把兩人之間的小桌拉開,使兩人完全相對,才雙眼漸起光芒:“我聽說鍾小姐在那方面擁有獨特的魅力,令趙先生也這歡場老手也不同沉浸其中,不知道我有沒有機會一嘗芳澤。”
鍾聆歡失聲道:“什麼!”這傢伙瘋了嗎?竟然想上趙富海的女人!
溫言緩緩起身,走到她面前,雙手抓着她所坐椅子的扶手,俯頭貼近至幾乎兩人鼻子接觸的程度才停下,柔聲道:“我的話應該已經說得非常清楚了。”
鍾聆歡早前已經對他進行過小小的調查,知道他身手高明,不敢亂動,強笑道:“別開玩笑啦,我可是對海哥一往情深。”
溫言啞然一笑,伸手輕輕托起她尖尖的下巴:“感情這種事,鍾小姐怎麼可能擁有?利益纔是你眼中最重要的東西纔對。”
鍾聆歡畢竟是女人,臉上登時掛不住了,一把打開他的手,怒道:“說話尊敬點!溫大師,因爲趙先生我才敬重你一點,不要隨便破壞你在我心中的形象!”
溫言一聲長笑,驀地一把把她提了起來,直接扔到了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