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皺眉道:“你有幾成把握殺得了他?”
烈恆淡淡地道:“這不用你操心。”
溫言不悅道:“你的命是我的,我不操心誰操心?”
烈恆臉色古怪起來:“你該知道不需要用好話籠絡我,我不是十多二十歲的年輕人。”
溫言笑了:“籠絡你?想多了。只是在我的判斷中,殺一個遊書羣得用一個烈恆來冒險,得不償失。”烈恆沉聲道:“我至少有八成把握,談不上冒險。”
溫言搖頭道:“不,這事我心裡有數,將來等他找上門來再說吧!”
烈恆閉上了嘴。
這傢伙到底怎麼想的?難道忘了自己剛纔說過的話嗎?等到遊書羣找上門來,再要動手就會引動遊家人的懷疑,那時就晚了!
溫言伸手招了輛出租車,和烈恆坐車回神色坊。
到地方後,兩人下了車,坐電梯上樓,進入電梯後溫言才道:“白石鈴香無家可歸,我準備把她留在我身邊,你覺得怎麼樣?”
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讓烈恆也不禁有點不自然,他繃着臉道:“那是你的自由。”
溫言若無其事地道:“也就是你沒異議對吧?好,以後她就由你照顧了。”
烈恆登時轉頭看着他。
溫言鎮定地回敬他的目光。
烈恆緩緩道:“你是不是在胡思亂想什麼?”
溫言神色自若地道:“除了她是外國人,生活不便,所以需要有人幫忙照顧以外,我暫時還沒發現我有什麼其它想法。”
烈恆哼了一聲,轉過頭去。
溫言心中好笑,繼續道:“至少在隱魂被完滅前,她需要留在這裡,那是我對她的保護承諾。”
烈恆習慣性地保持沉默。
溫言轉移了話題:“還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問你來着。桐子巷的‘鬼影’,你應該知道吧?”
要知道烈陽宗在那有駐地,之前跟溫言裝鬼嚇唬他的正是烈陽宗的弟子烈雅,烈恆怎麼都不該不知道鬼影的事。
烈恆淡淡地道:“那得看什麼時間段。”
溫言訝道:“時間段?”
烈恆面不改色地道:“最近這半年,鬼影是我的人弄出來的事,但不是有意,而是無心之失。”
溫言皺眉道:“兩個疑問,一是半年前是誰,二是什麼叫無心之失。”
烈恆冷冷道:“半年多前,我準備到燕京發展烈陽宗的武館生意,所以在桐子巷租了套房子。那地方清靜,正適合我們。但沒想到,到那的第二天,我就發覺有人在暗處監視我們。”
溫言登時想起了被滅門的那家子,心內一動。
果然,烈恆繼續道:“我把監視的人給抓了起來,審了一下,才知道原來這巷子早被一個反動組織選爲據點。那組織的人身手都不錯,經常晚上行動,結果被人瞅見了幾次,嚇着了幾個巷子裡的住民,後來以訛傳訛,就有了鬼影的傳說。”
溫言聽得一呆:“反動組織?什麼反動組織?”
烈恆搖頭道:“那傢伙也是條硬漢,具體的還沒問出來,只知道他們是那組織安插在燕京的眼線。他同伴當晚就來搶人,我迫於無奈,出手殺了他們六人。”
溫言恍然:“果然那家滅門慘案是你搞的!”
烈恆坦然道:“沒錯。坦白說,當時我還有個想法,就是借那家人把對方背後的組織引出來,再判斷是自行處理,又或者是報到政府部門處理。但可惜的是,後來再沒人出現,而那六人的屍體也沒人認領,那事成了懸案。”
溫言動容道:“看不出你還是個愛國的傢伙。”
烈恆淡淡地道:“有國纔有家,這一點我很清楚。烈某雖然不是標榜的愛國人士,但遇到這種事,也不會選擇躲避。”
叮!
電梯門開,兩人出了電梯,走到白石鈴香門前停了下來。
溫言道:“你在她身上練習脈氣的感覺,現在到了什麼程度?”
烈恆思索道:“應該算是已經可以看到眼前高山,卻看不出山究竟多高的程度吧。”
溫言一臉黑線地道:“直接點!”
烈恆想了想:“這麼說吧,我能感覺到脈氣,但也只是能感覺到它的存在而已,什麼強弱深淺旋轉都感覺不到。”
“那需要時間來進行磨練。”溫言點頭道,“這進度已經算相當不錯,但還沒到進入下一個階段的時候,你就在白石鈴香那進行加深吧。當你能夠感覺到她的脈氣強弱時,再跟我說。”
“明白了。”烈恆肅容道,眼中閃過難得一見的熾熱。
對他來說,學到脈氣,就像一個財奴,突然學到了如何把一分錢變成一塊錢的使用辦法,令他幾十年的修養也不由有點震盪起來。
溫言推開了門:“來,今天讓我看看你的實戰,看看烈大師究竟是否真的已經入了門。”
……
趙富海頭兩天就已經安排了人,和溫言進行資金私貸方面的手續,下午最後一次簽訂合約後,達到二十億的貸款合同終於告一段落。
這之前,孫菲就已經向溫言確認過需要的實際金額,比她預估的略少。要維持近段時間全國上百網點的實體銷售,以及剛剛啓動沒多久的網絡銷售運營,除了她自己的投入外,還需要十八億多的資金,現在這筆貸款正好解決燃眉之急。
菲雪美體現在處在一個很微妙的時間段。
一方面公司宣傳非常賣力,而且在市場上獲得的回饋也很良好,每個月都會有數倍的營業增長;另一方面,由於回饋極佳,所以擴張非常快,遠遠超過了目前的營收,所以難以獲得穩定的循環資金流,達不到自給自足。
這種情況下,纔出現了危機,假如米氏那邊的問題能晚兩個季度,這危機基本可以杜絕。
這邊準備妥當後,溫言在趙富海的包間內一個人思考了一個下午,理清了現在自己要做的事。
下一步,就該是去找米哲那老頭了。
到了晚上八點,他接到了秦菲的電話。
忙完了招聘的事後,秦茵在下午和她一起去做了頭幾天預定好的dna測試。結果要一週以後才能拿到,這段時間,秦菲準備留在浙東市。
溫言當然毫無意見,現在種種痕跡證明,秦茵和秦菲幾乎百分百是姐妹,她們倆一起生活段時間,相互瞭解一下最好不過。
不過秦菲同時也告訴他,洛雲珠已經收拾好行裝,準備第二天就回漠河。
溫言對此沒任何看法,反正洛雲珠回來時,他已經不在漠河了。那美妞任性,想要創建劇團,這種事他溫言毫無插手的興趣,就任她自己一個人鬧吧!
掛了電話後,溫言隨即接到了盧玄的電話。
後者已經和何忠義看過了所有的相關資料,對整個地盤有了相當的瞭解,而且更利用他自己的人脈關係,請了專業的分析師進行了價值分析,給出了厚厚的報告。
溫言毫不猶豫地把所有決定權交給盧玄,他選擇了這留洋歸回的大律師,就會用人不疑。
不過令溫言有點吃驚的是盧玄回國還沒多久,竟然已經有了不小的關係網,電話中不斷提到他請來幫忙的人,均是國內知名機構的專業人才,搞得溫言都懷疑那傢伙是不是剛回國,又或者是不是其實一直在國內。
但想想盧玄的師兄是鍾令海這南海超級富商,溫言釋然了。
這世上沒一件事是偶然,有如此強大的靠山,盧玄要結交人才簡直輕而易舉。
次日一早,溫言獨自離開神色坊,坐車前往機場。
原本米哲這老頭雖然有點古怪,但好歹之前還算比較挺他,溫言對其有幾分好感,不過經過這次事件後,好感蕩然無存,現在他不但要去把米雪給弄出來,而且還要徹底劃清菲雪和米氏的關係。
……
五個小時後。
燕京,東一環內側,常盛大街。
最寬處達到七十米的大街兩側,盡是各種商樓,行人如織,熱鬧非凡。
但在街道的中段,一扇古銅大門靜靜關着,透出不一樣的氣息。
假如不看大門上“米宅”的牌子,只看以大門爲中心,向兩側各延伸出至少三十米的圍牆,一般人很容易以爲這是哪個公園,又或者紀念館之類的地方。
就算站在外面,也可以看到圍牆內裡青枝繁茂,甚至還能聽到這市區難得一聞的鳥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