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撿起那裝錢的袋子遞給溫媽,眼神閃動。
剛纔他也看到了那嬌小的背影,竟然有種熟悉的感覺,很可能是認識的人,不過沒確認前他並不準備說出來。
袋子裡只有五百塊,不過這區區的幾百塊,但已經足夠溫媽整個月的生活花費了。
數完後,溫媽把錢又工工整整地裝好。
溫言微愕道:“你……你不會是把錢都……”
“都不知道對方是誰,怎麼能隨便花這錢呢?我都給存了起來,將來要還給人家的。”溫媽邊說邊朝內裡走進去,“溫媽現在好歹也是有工作的人,還有錢養活自己。”
溫言愣愣地看着她背影,不由搖頭。
溫媽就是溫媽,性格永遠都那樣。
……
晚上九點,舊城區外的穿城大道旁,新興小區門口。
“幹嘛的?”
門衛室裡,一個保安正翹着二郎腿看電視,聽到溫言走近的聲音,轉頭問了一句。
溫言老老實實地道:“找人的。”
“填個表。”保安掃了他一眼,把桌上的來訪表支了過去,腦袋已經扭回去看電視了。
溫言填好來訪表,看了電視一眼,只見新聞畫面上一個短髮的年輕女警正在記者的採訪下嚴肅地回答問題。他微微一愕,看了屏幕下方的標題一眼,不禁莞爾。
“特大搶劫案告破一級通緝犯落網”,挺對稱啊這標題。
“米婷,嘿!這妞還是真人比新聞裡漂亮。”保安一邊看電視,一邊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
溫言撇撇嘴道:“32B,飛機場一個,沒意思。”
保安愕然回頭看溫言,又看看電視,再次回頭看溫言道:“兄弟這眼力行啊!”
溫言笑了笑:“練出來的。”說完把表格推過去,轉身朝小區內走去。
那保安愣愣地看着溫言的背影。
練出來的?
怎麼練的?
找到二棟,溫言走樓梯直上三樓,到了301室,按響了門鈴。
過了半分鐘,裡面纔有個女人問道:“誰?”
溫言感覺到貓眼處光線一暗,知道有人從那看自己,溫聲道:“我是平原孤兒院的,找李瑞,他在嗎?”
房門打開,一個圓滾滾的中年女人擋住了門口,上下打量他:“你找他幹嘛?”
溫言笑了笑:“算帳。”
肥女一愣。
“誰找我?”隨即一個男聲傳了出來。
溫言從肥女肩頭望見她身後的中年男子,問道:“你就是李瑞?”
那中年男子穿着白襯衣和西褲,隔着肥女狐疑地看了他兩眼:“我就是,你說你是平原孤兒院的?我記得那邊不是隻剩一個老太婆了嗎?”
溫言笑容陡然加深:“對,她老人家叫我來問你好。”他驀地一推,肥女絕對超過二百斤的身體登時向後退了進去,驚呼聲中轟然摔倒。
砰!
溫言踏進門內,反手關上門,鎖死,微笑着快步跨過肥女,朝李瑞走去。
“你是誰!你想幹嘛!”李瑞大驚喝問,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兩步,退進客廳。
“替你奶奶教訓教訓你這個不孝的孫子!”溫言聲音轉厲,已逼近李瑞面前,一拳砸了過去。
這一拳速度不快,但李瑞這樣的貨色哪避得過?一聲痛叫,捂着鼻子就向後跌去,一跤坐倒在沙發上。
溫言順手抄起旁邊茶几上的菸灰缸,照着對方腦門上就是一記狠的。
砰!
李瑞頭破血流,抱着頭蜷倒在實木地板上。
溫言看了看手裡沾滿血的菸灰缸笑道:“喲嗬,還挺結實。”剛纔挺狠的一記,菸灰缸居然沒碎。
“救命啊!強盜殺人了!”身後,那肥女一身肥膘在地上怎麼也爬不起來,歇斯底里地叫喊。
溫言不理她,一把將地上的李瑞抓了起來,扔在沙發上,微笑着湊近去:“認識我嗎?”
李瑞怎麼也沒想溫言這斯斯文文的小子這麼狠,顧不上額頭鮮血順臉而下,心膽俱喪地道:“不……不認識……兄弟哪……哪條道上的?有話好……好說……”
啪!
溫言一耳光搧過李瑞的臉,看似力量一般的耳光,竟然把後者搧得直接從沙發上翻到了沙發後,摔得蓬然作響。
“不認識?”溫言輕鬆地從沙發上躍過,落在他身邊,“看來我的自我介紹白做了啊。”
李瑞心裡有苦說不出,溫言一上來就是拳腳相加,哪做過啥自我介紹啊!
“狗雜.種,敢動老孃,去死!”溫言身後,那肥女不知道什麼時候成功地爬了起來,抱起茶几朝背對着自己的溫言猛地砸了過去。
李瑞正面對着肥女,看得心裡一鬆。自己這老婆的力氣他是清楚的,平時沒少挨她的胖揍,這一記來得又快又猛,這眼鏡小子絕對避不過!
哪知道溫言根本沒避的意思,忽然頭也不回地一記反踢,只聽“啪嚓”一聲,腳透幾面,直接踹在了肥女肚子上。後者像輛戰車一樣的身體登時整個向後飛了出去,轟然撞在客廳的壁掛液晶電視上。剎時之間,人和電視全摔到了地上,人傷機毀,慘不忍睹。
李瑞臉色瞬間抽白,差點以爲自己在做夢。
二百多斤的老婆,竟然被這傢伙輕輕鬆鬆地踹飛了,要是踹在自己身上,自己還不得登時了帳?!
肥女抱着肚子蜷在地板上痛收不已,再沒爬起來的力氣。
“好了,礙事的人搞定。”溫言緩緩收腳,衝着地上的李瑞微笑,順便扶了扶眼鏡,再次道:“認識我不?”
李瑞張口結舌,答不上來。
溫言擡起腳,作勢欲踹。
李瑞驚恐地向後縮:“別!”
溫言莞爾一笑,收腳道:“想起我是誰了嗎?”
李瑞怎麼也想不起他啥時候做過自我介紹,驚恐地道:“兄弟,我真……真想不起來你是哪……哪位……”
砰!
溫言一腳突起,踹在了他肚子上。雖然腳下留情,但李瑞哪受得了?登時疼得鬼哭神嚎,抱着肚子在地上翻滾。
“想起來沒有?”溫言問。
李瑞痛得死去活來,哪顧得上回他?
砰!
又是一腳,這次落在肋骨上。
慘叫再一次響起。
沒幾秒,又一次慘叫響起。
又過十多秒,慘叫再次響起。
……
十多分鐘後,遍體鱗傷的李瑞在地上一抽一抽的,連慘叫的力氣都沒了。
“大……大哥,你饒……饒……饒了他吧……再……再打下去,他就真……真的死了!”肥女已經從痛苦中擺脫出來,跪在溫言旁邊哭着求情,整張肥臉上淚水嘩嘩蝗。
“不行,他還沒想起我是誰呢。”
溫言心中有數,他下手全是撿要害以外的地方,力道又有所控制,別說這二三十下,就算再來二三百下,對方都不會掛掉。
這一頓要的是心理打擊,看李瑞這架勢,效果非常顯著,心理上已經完全崩潰了。
地上的李瑞忽然虛弱地道:“我……我想起來了,你……你是平……平原孤兒院來的……”
溫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腦子還沒壞。”
李瑞咳了好幾下,才道:“大……大哥,我……我認栽了,你要有……有事直……直說,我……我全……全答應!”
溫言點點頭:“腦子轉得不慢,我也打得累了,行,咱們說正題。有混子跑到平原孤兒院去殺人,聽說是你主使的。”
李瑞一震,脫口道:“我沒有!”
“答得挺俐落,”溫言呵呵一笑,“那就是趙奎撒謊了。”
聽到“趙奎”兩字,李瑞已完全明白過來,
“大哥,你別聽他瞎說,我一正經人,就有那心也沒那膽啊!”李瑞掙扎着坐了起來,旁邊的肥女慌忙爬起來去扶住他,“我就找他幫忙勸勁那片區的住戶,沒……沒讓他殺……殺人……”
溫言舒服地靠到沙發背上:“我不管,你指使他,他動了手,我就找你。”
李瑞被他打寒了心,不敢多駁,試探問道:“大哥你的意思是……”
“殺人償命,這話你應該聽過。”溫言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
李瑞倆口子同時一牆磚,臉色瞬間死灰。
別看對方長得斯文,但出手這麼狠辣,兩人早就猜他很可能是“道上”的人。對方假如真要“殺人償命”,估計連眼睛都不帶眨的。
溫言啞然一笑:“不過我這個人心善,愛留餘地。這樣吧,能做到另一點,我就暫時放過你。”
兩口子大喜,李瑞急道:“大哥你說。”
溫言輕描淡寫地道:“聽說有人剋扣了拆遷房的補助?”
李瑞愣了一下,看他眼神,打了個哆嗦,沒敢抵賴,半晌才遲疑道:“大哥你是想幫着片區的人把補助房給要回來?這……這我真沒辦法……我只是個辦事的,哪有那麼大能耐?”
溫言眼神陡寒。
李瑞慌忙道:“不過我知道誰有辦法,大哥你不如……”
“你好像還是沒明白過來。”溫言忽然打斷他的話,“今天找上你,我就沒打算再找第二家。一是償命,一是解決這問題,給你十秒鐘,自己選!”
就在這時,一聲“叮咚”忽然響起。
三人同時看向房門,只聽外面有個脆生生的聲音叫道:“有人嗎?我是物業的,樓下的住戶投訴說你家漏水漏他們客廳裡了,麻煩開下門!”
三人一時愕然。